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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祖菁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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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洛阳和祖菁并肩坐在润州食坊的台阶上,将头凑在一起,各自从幺婆特制的蓝布口袋中取出一只红褐色的茶叶蛋,一起吸着鼻子,吮吸着茶叶蛋上温然流转的甜香。

    “嗯……,好香,幺婆的茶叶蛋果然是人间少有的美食。”祖菁靠在风洛阳的身旁,轻轻摇晃脑袋,闭着眼说道。

    “今天的茶叶蛋,幺婆做得分外香甜,和平时相比又添了一丝风味。”风洛阳咽了一口口水,将手中的茶叶蛋竖立起来,中指和食指连续拨动,令茶叶蛋均匀而飞快地旋转起来,他的大拇指轻轻抵在蛋身上,指尖到处,本已经松散的蛋壳顿时仿佛秋天的落叶一般纷纷散落,露出晶莹光泽的蛋清。拨光了蛋壳,风洛阳双手捧住茶叶蛋,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咱们救下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老人家心情畅快,自然功力大进,厨艺更上了一层楼。”祖菁学着风洛阳的样子,将茶叶蛋竖起,想要转动它,谁知道手没有握稳,茶叶蛋从掌间滑落。风洛阳伸出左手,一把将蛋接住,轻轻一搓,茶叶蛋的蛋壳随指散落,晶亮的蛋身仿佛一只旋转的陀螺,轻盈地在他的左手食指尖上竖立。

    “小师叔,这一招好漂亮。”祖菁崇拜地看着风洛阳,小心地将茶叶蛋从他手中双手捧过来,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风洛阳手中的茶叶蛋已经踪影全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仰头望天,只见天蓝云白,阳光灿烂,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不禁感到周身舒泰,心旷神怡。他转过头去,看着祖菁津津有味大快朵颐的样子,心中一阵宁静安详,仿佛在这一瞬间,世间所有的忧愁烦恼都在他的心中烟消云散,只剩下此时此刻单纯而简单的快乐。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断肠滋味。我的心中充满一种绝望的希冀,无法实现的憧憬,难以挽回的甜蜜,不可避免的忧伤,不堪承受的悲凉,还有一种催肝裂肺的追悔莫及。”祖菁忽然抬起头,用一双迷蒙的星眸注视着风洛阳的眼睛,哑声说道。

    “嗯?”风洛阳没想到祖菁会突然说出这些令人迷茫的话语,眉梢一挑,露出询问的表情。

    “小师叔,你不是要问我施展秋波流转欲倾城,回眸羞见水中花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吗?”祖菁秀眉一展,轻轻一笑。

    “哦,对。十分不舍剑的禁招。断肠滋味……断肠滋味!”风洛阳慌忙收拾起方才宁静的心绪,剑眉微蹙,仔细思索着祖菁刚才的话语,“绝望,忧伤,悲凉,追悔莫及,怎么会这样?你还年轻,怎会感受过这样的心情?就算在风家的剑谱中,也从来没提到过。”

    “我不知道。当时就仿佛有一个尘封已久的剑魂忽然冲入了我的体内,迫着我挥臂舞剑,使出这一招。”祖菁说到这里,神色之间泛起一片感伤,“无论是谁创出的这招剑法,他根本没有想过施展此招之后还能够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仿佛他创出这一招就是为了自我毁灭,以惩罚自己昔日的罪过。我使出这两招的时候,心中难过之极,仿佛心都已经碎了。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我宁可少活三十年,也不想再经历一番那种苦痛折磨,幸好……小师叔你及时救了我,否则,我真的会死……”

    说到这里,祖菁将头轻轻靠在风洛阳的肩头,轻轻舒了一口气。风洛阳将手扶住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似乎那一日惊鸿一现的剑魂仍然萦绕在她的心头,令她心寒不已。

    “如悔公当年为了追求天下第一之名,练剑如狂,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不顾华祖的反对,毅然挑战越女宫,下手无悔,造了无数杀孽。越女宫主制服他之后,将他困在黟山绝顶以做惩戒。华祖为了寻觅夫君,数次上山,受伤累累,被越女宫人擒住,同样困于黟山绝顶,与如悔公一墙之隔,却永生不见。这也是为什么如悔公不顾一切,创出十分不舍剑,以图和妻子一见的原因。”风洛阳喃喃说道。

    “如悔公有了如此重情重义的夫人却不知珍惜,日日追求那虚无飘渺的头衔,还动手造下杀孽,终于遭到报应,被困在越女宫。也许,十分不舍剑只是他用来表达自己对妻子悔意的剑法,或者说……”祖菁忽然抬起头来,双眼闪烁出一丝晶莹剔透的玄华。

    “或者说……”风洛阳怔怔地望着此时的祖菁,仿佛被她眼中飞扬的神采摄走了魂魄。

    “……十分不舍剑就是如悔公写给妻子的最后一封情书。”祖菁说到这里,兴奋地站起身,双颊绯红,仿佛罩上了一层朝霞。

    “最后的情书……历代修习十分不舍剑的名家们都以为,秋波流转欲倾城,指的是一位有着婉转秋波的美人,正要以她的美态颠倒苍生,倾国倾城,谁知回首一望,却发现一位扶舟自水上而来的美人,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令她自惭形秽。”风洛阳也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祖菁的肩膀,“菁儿,事实上,秋波流转指的是如悔公神剑的光华,而欲倾城乃是指对于天下第一的执念。水中花,乃是指华祖。秋波流转欲倾城,回眸羞见水中花,乃是如悔公对于自己追求天下第一,妄遭杀孽,坐困黟山,与华祖永生难见的悔恨。”

    “正是,人人都以为如悔公矢志追求剑道,乃是天下铁血武者的榜样,事实上,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祖菁兴奋地双掌紧握,用力晃了晃。

    “这,这改变了所有的事……难怪几乎所有人都无法使出这两招剑法,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使用历代传下来的心法来诠释这两招剑法的精髓,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风洛阳狂喜地用力摇着祖菁的身子,“菁儿,从今天起,也许,我是说也许,我能让这两招剑法重见天日!”

    “太好了,小师叔,恭喜你!”祖菁扶住他手臂,又笑又跳。

    镇恶堂桂花园内,唐门和乘风会的人们收敛了战死者的尸体,将伤者送入怀仁轩救治,清洗了斑驳的血污,捡拾干净满地的暗器和折断的兵刃,随即将桂花园的酒桌移到了悬红阁外的空地,重新摆起了另一桌大宴。

    刚才与岳氏兄弟连番血战,仍然能够得保不失的英雄豪杰被唐门子弟和乘风风媒们齐齐邀入悬红阁。原定举行的英雄夜宴,此刻成了为唐门举办的庆功夜宴。唐斗换下他血迹斑斑的青衣,换上一副富贵荣华的紫袍,头戴英雄冠,鬓插雉鸡翎,胸佩白牡丹,肩披卷龙氅,腰缠黑玉带,双袖高挽,精神抖擞,与一身淡妆的鱼韶并肩来到宴会的主席。

    刚才与岳环一战中被唐斗救下性命的捷率,彭言勇,萧西延,郑怀远,李三响,铁佛恩,卓解,甘天波,公羊子恒等一众高手见到他出列主席,立刻齐刷刷站起,高举酒杯,同声高呼:“大少,饮胜!”

    “阿……哈哈,众位兄弟客气,请!”唐斗长笑一声,满脸得意,双手端起面前泛着碧玉之光的竹叶青酒,在周围敬了一圈,仰头饮胜。

    “大少,镇恶堂桂花园一战,他日必会被天下风媒广为传扬,今后之江湖,不知有多少诗人会热烈吟咏大少那一战的风光,有多少豪杰酒酣耳热之际会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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