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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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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痛得渐渐抽搐,他握紧双拳,汗水湿透床单,一阵阵地颤栗着,胸腔发出骇人的哮鸣音,“丝厄――”,“丝厄――”,唇色也紫得惊人!

    夜色漆黑。

    如同对一切都毫无察觉。

    “将璨儿赶出谢氏?”谢鹤圃抬眼望向谢华菱,目光复杂,“华菱,就算你自己忘记了,你曾经在兆辉过世前答应过他什么,我也没有忘。我谢鹤圃这一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临死之人承诺过的事情,还做不出食言之举!”

    谢华菱神情尴尬。

    “且不说,当年你和兆辉之间,究竟谁错得更多。纵使兆辉有千般错,万般对不起你,他人已死,也算对你谢罪了。”谢鹤圃长叹。

    家世清贫的越兆辉自初中起就由他一手资助,美国名校毕业后到谢氏就职,展现出卓越杰出的管理开拓能力,年纪尚轻就被提拔到副总的位置。因为只有一个不成器的独生女,他考虑过将来让兆辉作为职业经理人执掌整个谢氏,或者将兆辉认为义子。

    然而阴差阳错。

    女儿对兆辉一见钟情,苦追不已,他也确实对兆辉这年轻人很是喜爱,便用了些办法,促成了这段姻缘。

    却不料结局是场悲剧。

    “我是答应过他,将越璨视如已出,对越璨和u儿一视同仁,拥有同样的继承权,”谢华菱冷哼一声,当时她就不该心软,不该因为一时的愧疚和惶恐,答应了临死的越兆辉,“不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一个跟谢氏毫无血统关系的野种,怎么可能跟我的u儿一样!更别提他狼子野心,好几次伤害u儿,这次又差点直接要了u儿的性命!”

    谢华菱怒极了:

    “我一定要赶他出去!我要他像穷光蛋一样,两手空空地滚出去!我要让他后悔!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就算对死人食言会有天谴,我也一个人全都担了!”

    “住口!”

    谢鹤圃皱眉呵斥,又叹息道:

    “应该是兆辉早料到你会如此,所以他在临终前,将名下所有的谢氏股份,全部转到了璨儿的名下。”

    “什么?!”谢华菱震惊,“全部转到了越璨名下,一点也没有分给u儿吗?!他竟然那么偏心那个野种!父亲,您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谢鹤圃扫她一眼。

    谢华菱讪讪地收起脸上的怒色,鄙夷地说:

    “就算越兆辉名下的全部给了越璨,也没有多少,不足为患。”

    “一共是――”谢鹤圃说出一个数字。

    谢华菱面色大变,惊呼:

    “怎么可能?!越兆辉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虽然他入赘进来,多拿了一些股份,总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狼子野心!这父子俩真是一模一样!亏我觉得越兆辉清高自持,原来偷偷吞了这么多谢氏的股份!”

    她愤怒地来回踱步。

    “早知如此,我对越兆辉和那个贱女人还是心软了!贱种,全都是贱种!”

    “而且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暗中收购谢氏的股份,”放下手中的鼻烟壶,谢鹤圃走到窗前,夜色映着他的白发,“查不出是谁的举动,但是那些已被收购的股份,全部加起来,足以动摇谢氏的根基。”

    “父亲!”

    “菱儿啊,”谢鹤圃长叹说,“从小我对你疏于管教,养得你任性跋扈,但是你现在毕竟不小了,凡事要顾虑大局。谢氏几百年传承下来,靠的是团结一心。璨儿虽然是越兆辉的外室所生,但你毕竟当时也是认了他,他这些年也将谢氏运营得有声有色。谢氏到了u儿这一代,人丁单薄,u儿又身体不好,为他找一只臂膀,胜过为他结一个仇敌。”

    “就算我肯放过他,他也不肯放过我啊。”

    谢华菱面色凄然。

    “父亲,你在一天,越璨可能会安分一天。但说句不孝的话,哪一天若是你不在了,我怕他会生吞了我和u儿。”

    “放心吧,u儿没有你想得那么弱,”银发雪白,谢鹤圃叹息,“他只是身体不好,否则……唉,华菱,总之你记住,不要再去招惹璨儿了。就当是为了u儿,多给他一些调养身体的时间。”

    夜色愈来愈深。

    “……别管我……”

    唇色紫得骇人,在持续的颤抖中,越u吃力地阻止叶婴,断断续续地说。然而疼痛越来越剧烈,哮喘音也越来越尖锐和急促,淋漓的冷汗湿透了他的黑发。

    再顾不得许多,叶婴急忙按下唤人铃。

    首先冲进来的是谢平,然后24小时守候在门外的两个特护也全都赶了进来。打开窗户通风,一个特护拿药,一个特护为越u按摩痉挛的双腿,叶婴扶着越u坐起来,拍抚他的后背,帮助他缓解窒息般的哮喘。

    “丝厄――!”

    “丝厄――!”

    从身后拥住越u,她的手触到他的后背沁满了冰凉的冷汗,那样剧烈的颤抖,好像他的生命是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会断掉。他面容苍白,双颊有异样的潮红,他的头无力地倚在她的肩上,她不由得紧紧抱住他,用她双臂的力量紧紧抱住他。

    “二少!”

    谢平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疼痛似乎在渐渐缓解,越u虚弱地闭上眼睛,偎在她肩头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点,哮喘的声音也没有方才那么吓人。谢平递来毛巾,叶婴小心翼翼帮越u拭去额头和脖颈间的汗水。

    见情况稳定下来,两个特护静静退出去。谢平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他明白二少爱清静,只得凝重地看了叶婴一眼,才缓步走出去。

    越u身体冰冷。

    叶婴抱扶着他的后背,送他轻轻躺回枕上。她犹豫了片刻,觉得床单、枕套、薄被和他的睡衣实在湿透了,即使睡下也无法休息好。于是她轻声解释了几句,帮他翻身到床的左侧,把这一边全换好了,又帮他再翻身过到另一边。

    枕头、床单、薄被全都是干爽舒适的了。

    她拿过一套干净的睡衣,俯下身,准备帮他换上,却发现他正默默地凝视她,眼中有种复杂得令她完全看不懂的神情。

    叶婴一怔。

    “怎么?”

    她下意识地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怕他刚才疼痛出汗、疲倦之后会开始发烧。刚触到额头冰凉一片,他已吃力地扭转头,让她的手落到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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