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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米约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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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8日下午4点至5点,蒙圣让

在蒙圣让,法军骑兵大冲锋的责任问题充满争议。根据公布在6月21日《箴言报》上的法军官方公报,骑兵看到英军步兵撤退到斜坡的另一侧躲避,于是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一个师支援另一个师,自发地开始了攻击。虽然“像公报一样撒谎”这种说法在法国已经众所周知,但后世一些作家却支持这一主张。1

然而,更为普遍的看法是将发动大规模骑兵冲锋的决定归结到奈伊元帅头上,他被自己看到的离开战场的逃兵、俘虏和伤员误导。但是奈伊似乎不大可能看得到高地的另一侧正在发生什么,尽管他可能将英国步兵撤回山脊另一侧躲避炮兵火力误解为撤退。拿破仑的副官夏尔·德·弗拉奥也这样认为:“看到敌军阵地近乎空无一人,奈伊推想威灵顿公爵开始撤退了。因为他忘记了英国人从来不占据高处,而总是使用它们作为一个幕布,在其后隐藏他们的部队。”

另一方面,奈伊的副官皮埃尔·埃梅斯承认,奈伊想使用骑兵占据被放弃的那部分高地,以此检验高地上步兵的决心,以及盟军剩余骑兵的兵力,虽然他否认奈伊打算投入超过一个旅的兵力。不过,第十四骑兵师的指挥官德洛尔将军给出了另一个版本的说法,他说当他看见麾下的一个胸甲骑兵旅在未得到自己命令的情况下前进时,他试着将他们召回。奈伊亲自骑马过来,气得毛发直立,不耐烦地告诉德洛尔是他命令那个旅前进的。德洛尔想要他直属上司米约伯爵的命令,但是在这一热烈的讨论过程中,奈伊的要求升级,并最终以皇帝的名义,要求米约的两个师都发起冲锋。

然而,弗拉奥声称是拿破仑造成了冲锋规模的扩大。就像他后来说的那样,波拿巴可能认为在炮兵完成他们的工作之前,奈伊过早地投入了骑兵。而这种事前指责则是皇帝一贯的作风,他批评奈伊在很可能失败的情况下冒险发起攻击,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就要用尽了。他是在赌大规模的骑兵攻击可能会取得一个突然并且决定性的突破。如果这无法成功,骑兵也至少可以迫使敌军组成方阵,从而使得他们更好地成为炮兵的目标。可能是当天早上,拿破仑对他谨慎的将军们轻松愉快的鼓励包含了他真实意图的精髓:他会用自己数量众多的火炮轰击他们;他会用自己的骑兵冲锋迫使威灵顿露出他的意图;之后,他会使用老近卫军对他们进行打击。

所以,拿破仑没有明说东面来自普鲁士人的危险,或是发动一次这样攻击的迫切原因,他召来了自己最忠诚也最机智的副官弗拉奥去派遣全部骑兵。


我在一个小丘上紧挨着皇帝,这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上面。当看到奈伊开始行动,派出一个军的骑兵穿过谷地时,他感叹道:“奈伊正在拿这场几乎赢下的会战冒险。”(这句话被定格在我的记忆中。)“但是我们必须支援他,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之后,他朝我转过身,吩咐我命令所有我能找到的骑兵去支援奈伊越过谷地掷向敌军的部队。2

对未崩溃的步兵展开规模庞大的骑兵冲锋在过往取得过辉煌的成功:在8年前血腥的埃劳会战中,这样的一次冲锋扭转了逆境。3拿破仑知道,他先前的骑兵攻击摧毁了两个步兵营,在威灵顿的中路已打开一个缺口;他也了解到敌军骑兵的反击能力已经大大减弱,他或许希望又一次规模庞大、气势汹汹的佩甲骑兵攻击将一举终结这场会战。此外,他必须做出一些戏剧性的决断,以求速战速决:由布吕歇尔决定现身造成的右翼危机迫使他如此行动。

因为对拉艾圣的攻击还在进行,于是此时米约2500余人的胸甲骑兵在1500余人的近卫枪骑兵和猎骑兵的跟随下列队,攻击乌古蒙与拉艾圣之间威灵顿阵线中路的阿尔滕师。因为两个农场间的千码距离一次只能供数百人排成横队,所以他们采用纵队队形。此时时间为下午4点左右,至晚是4点15分。

胸甲骑兵的指挥官让-巴蒂斯特·米约已经通过漫长的军事生涯,证明他自己是一个极富天赋的指挥官。时年48岁的米约年轻时极端推崇雅各宾主义,他的性子又比较暴躁,在政治方面容易冲动。他参与攻占了巴士底狱,曾是一名国民代表和一个弑君者,他投票处死路易十六而没有咨询他的选民。他就是拿破仑需要的那种挂名首脑:如果革命的热情能激发他的部队达成超人之举,米约就是一个他们可以信任的领袖。

为了实现这次攻击,从布鲁塞尔大道东侧出发的各团需要先穿过大道(这种移动使得任何关于冲锋是自发进行的观点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他们以中队为单位列成纵队前进,而不是一个简单的连续横队。这一旋转前进使得冲锋变为右翼在前,因此第一个接敌的中队位于法军阵线的右翼。他们自东向西穿过高地,以避开布鲁塞尔大道附近凹路的陡峭地段。詹姆斯·肖回忆说:“纪律严明的骑兵在组队与前进时秩序井然、气势恢宏,场景蔚为壮观。”对敌人而言,这个景象伴随数量众多的马匹踩踏时发出的蹄声,不禁令人惊叹:“身在远处观察,他们似乎是一条压倒一切的移动长线,不断向前,就像阳光下的海上巨浪一样闪烁着光芒。他们一直前进到非常近的距离,同时每一寸土地都似乎在他们的践踏下震颤了起来。”4

第一个被攻击的部队是KGL第五战列营,在他们完成方阵变换之前从烟雾中冲出的胸甲骑兵让他们措手不及。“一个团的胸甲骑兵就像是霹雳一样猛冲到我们中间”时,埃德蒙·惠特利中尉正“忙着在枪弹横飞中收紧队形、填补空缺”。而林辛根中校承认:“虽然敌军的胸甲骑兵受到了第五营和格鲁本哈根营的火力打击,但他们仍然冲入了方阵。”惠特利则“奔向军旗,保卫它们”,而该营的营长克里斯蒂安·冯·翁普特达①冲了过去,帮忙闭合队形。他们被一个中队的骑兵(KGL第三骠骑兵团)拯救,后者发动冲锋赶跑了胸甲骑兵。与此同时,翁普特达和他的军官“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成功将士兵重组”。然而,灾难只是转移了而已:惠特利“以极大的运气刚避开一个飞奔而过的骑兵从背后刺来的一剑,瞬时桑德尔上尉的头就被同一个人深深切开”。5

大约700名的胸甲骑兵攻击了由不来梅营和费尔登营组成的方阵,不过可能是耕地的原因,他们错过了冲锋的时机,马匹喘息着在距离目标70至80步时过早地停了下来。当胸甲骑兵向左转去时,汉诺威人朝他们开火。后者的中尉还记得法国指挥官平躺在他自己的马上躲避枪弹,最后毫发无损地逃脱。6

从这个汉诺威方阵的后方,比利时卡宾枪骑兵发起了反冲锋。他们本应该攻击法国人的侧翼,但是过于急切以致直接冲了上去,遭到了经验更为老到的胸甲骑兵的打击。另外两个中队跟上支援,但之后大量技术更为熟练的法国近卫猎骑兵攻击了他们的侧翼,就像胸甲骑兵的指挥官回忆的那样,“他派来对付我们的荷兰旅被击溃了:队形支离破碎,士兵在恐惧中四处逃散”。阿伦席尔德的KGL第三骠骑兵团冲锋并逐退了追击比利时人的骑兵,但是就在他们骑马疾驰而去时,逃跑的马匹受到了惊吓,几乎卷走了骠骑兵剩余中队的马匹。7

溃败的比利时人一通过,阿克斯布里奇伯爵就命令骠骑兵剩余的两个中队向前进中的两个胸甲骑兵中队冲锋。老上校阿伦席尔德带领他的骠骑兵冲破了胸甲骑兵的战线,但是之后发现他们面对数量更多的法军枪骑兵和猎骑兵,这些人还迂回了他们的侧翼,因而他们中只有少数人逃脱。在这两次冲锋后,这个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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