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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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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既然认我做表弟,我正好将错就错利用这种关系打听一下王雪菲的事情,便没接他的话,反问道:“表哥,我跟你打听个人,住0311号的大美妞儿你见过吗?她是不是经常来这儿过夜,她跟谁住一起?”

0311说:“见过的,她在这家宾馆长期包了房,每星期都来三天,而且固定住在0311,风雨无阻。她是你的女朋友吗?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儿,那种女人你是养不起的。”

我假装真诚无比地恳求:“我就喜欢她怎么办呢?感情这东西很怪,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表哥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如果我确定了她确实是另有情人,就死心了,以后绝不会再找她。”

0311服务生见我说的真挚,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谁让咱俩是亲戚,她房里确实有不少男人进进出出,我不知道哪个是她的情人。你说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我拿出个小型录音机递给0311服务生:“你借机进去收拾房间,顺便把这个东西打开,藏在房间里,千万别让她发觉。”我又拿了两百块钱塞到他手里,“不能让表哥白忙活啊,明晚这个时候我来取,到时候再给你两百。”

服务生跟我推辞了几句,见我执意要给钱,只得收了,我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今天的事儿实在是顺利得异乎寻常,没来由地冒出个表哥,真是又好笑又奇怪。只要那个服务生把录音机打开藏好,那么明天就能拿到王雪菲背着未婚夫偷情的证据了,这事儿总算是对张涛有个交代。

但是我又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能了结,自己已经被搅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傻宝石的模样,也不知是何缘故,只是隐隐感到十分不安。宝石虽然傻乎乎的,但是朴实真诚,我对他印象不坏,现在的时代是个越认真、越热血就越被看成白痴的时代,社会上的人虚伪油滑,我倒喜欢傻宝石性格的真实不假。

我决定去看看傻宝石,绕了一大段路到了王雪菲住的小区。平时这个时候傻宝石都在附近玩儿,今天我在小区里转了三四圈却始终没见到他的踪影。

我问了小区的一个保安,保安摇头叹气:“那个傻孩子真是可怜,今天早晨被一辆拉煤的卡车轧死了。”说完一指路边的一个弯道:“就在那儿。”

我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死会不会是与昨天我和他的谈话有关?

想起傻宝石傻呵呵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发酸。这家伙可能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享受过真正的幸福,孤苦伶仃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生活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容貌俊美、锦衣玉食,物质和精神都极其丰富,可以尽情地享受人生。也有很多人,就连生存所必需的物质资源都极度缺乏。如果说人类的命运是由性格决定的,那么冥冥之中,人格的高低贵贱、痴傻美丑又是由谁来安排的?究竟有没有规则,如果有规则,这种规则是谁制定的?如果这些事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很不好受,胸口如被刀剜。只觉得身上燥热难耐,把西装脱了,领带扯掉,拎着衣服在街道上盲目地乱走。

走出两个路口,见前面是一家金碧辉煌的唐宋大酒楼,这时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多,正是吃饭的时间,酒楼门前停满了各种高档汽车,门前站了两个穿旗袍的漂亮门迎接待食客,里面人头攒动、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我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两份酒酿圆子,腹内十分饥饿。不过我一向对这些人多的高档酒楼没什么兴趣,只想去前面找家小馆子胡乱吃点儿东西。

忽然酒楼门前一阵骚动,酒楼的大堂经理拉着一个新疆小孩儿的耳朵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那大堂经理连骂带打:“跑来这种地方要饭,找死是不是?”

他左手揪着小孩儿的耳朵,右手一记耳光,打得小孩儿鼻血直流。又骂道:“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给客人添恶心是不是?”说完一脚踹在小孩肚子上,把他踹到门外街上。

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心想:这小孩儿只是在里面要饭,又没偷东西,你赶他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下狠手打人。

我过去把小孩儿扶起来,把他领到路边人少的地方,见他鼻血流个不止,我没有手帕、纸巾之类的东西,就把衬衣口袋撕下来帮他堵住鼻子止血。

我问那孩子:“你会说汉语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我说:“我嘛,阿斯满江嘛!”

我笑着说:“我知道,新疆男孩儿的名字都要带个江,这个‘江’就说明是有气质的男子汉。你是不是饿了?”我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给他,阿斯满江接过钱,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递给我:“英吉沙小刀,送给你的嘛!”

我知道这种英吉沙小刀。新疆男子在出门远行的时候,家里长辈都要送他一把随身短刀,表示预祝一路平安吉祥,就像是汉族的吉祥物一样,从意义上来说是十分贵重的。

我说:“这刀很贵重,我不能收,你好好留着。”

阿斯满江不肯,死活都要我收下,我推辞不掉,只能收了。阿斯满江说他是跟家乡的几个大一些的小孩儿一起来这里的,他们都去偷东西,他不肯做有失尊严的事,但是没有钱,找不到活儿干,只能到处流浪要饭。

我见他可怜,又想起死掉的傻宝石和他年纪相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拿出钱包,里面大约还有一千多元现金,我只留下几十元零钱,剩下的都给了阿斯满江:“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买火车票回家去吧,家里的妈妈还等着你呢!”

跟阿斯满江分手之后,我站起来想走回去取车回家,却发现酒楼的大堂经理在门前看着我直翻白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这家伙,多管闲事,而且给一个小崽子那么多钱,真是有病。”

他要不对我翻白眼还好说,我一看他这种势利小人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我正好要找地方吃饭,今天要不吃你个人仰马翻,姓张的就不是站着撒尿的。

当下更不多想,我迈步就进了酒楼。那大堂经理见我进来吃饭,马上换了副面孔,赔着令人肉麻的笑脸把我请进里面。

我挑了张空位坐下,服务员小妹很快就倒上茶来,把菜单递给我,并介绍说:“先生来得是时候,今天刚好有新鲜的龙虾,咱们这儿的三吃龙虾远近闻名,南京、苏州都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还有三文鱼也……”

我一摆手打断她的废话,也不看是不是喜欢吃,就指着菜单上最贵的菜点了七八个,又要了两瓶好酒。大堂经理在旁边看了,虽然觉得我举动奇怪,一个人吃饭点这么多菜,但是他可能看见我刚才给新疆小孩儿很多钱,出手大方,觉得我肯定是个有钱人,也就不去多问,自去招呼其他的食客。片刻之后,佳肴美酒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我看了那大堂经理的举动,觉得好笑:“你只看见我给那小孩儿一大把钱,却不知道我钱包里只剩下了五十多元零钱。”

不一会儿我吃得酒足饭饱,觉得身后站着的服务员小妹十分碍事,就打个响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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