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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明月讲的第四个故事 宝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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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月明星稀,藤翁同李缜在园中饮酒,说起今天得了一件镇宅宝物,当于贤弟同观此宝,于是取出木盒打开盖子,只见盒中果然是面古镜,铸以螭纹龙篆,一看就是千年前的上古之物。藤翁借着月光,惊见身旁有张毛茸茸的怪脸,而自己身旁所立正是结拜的兄弟,不禁吓得呆在当场。

李缜被那古镜一照,也自脸色大变,连忙合上木盖,然后跪倒于藤翁面前,含泪拜了几拜,之后低着头一语不发,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藤翁从惊吓中回过神儿来,想去找兄弟问个究竟,可推开房门一看,那房中哪里有人,却卧着一只黄顶狸猫,早已气绝多时。

藤翁恍然醒悟,自己当年看见狸猫搏蛇,情势岌岌可危,便投石相助,救了狸猫的性命。可能是这狸猫后来得了道行,就在自己穷途末路之时前来报恩,又何曾有过害人之意?想不到自己误听那妖僧谗言,断送了手足兄弟。他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只好将狸猫厚葬。一气之下又把那古镜投到了江中。

臭鱼和阿豪对藤明月的故事很感兴趣,我却没心思认真去听,只望着车外的雨雾出神儿,心里越来越是不安。

我看藤明月讲得也差不多了,就说:“以后真得请藤老师到我们那儿去上上课,给大伙提高一下素质。但现在咱们有必要讨论讨论眼下面临的处境了,我感觉再这么往前开下去,即使把汽油全部耗尽也抵达不了出口。”

臭鱼说:“是够奇怪的,咱的车速虽然不快,可看里程表上的公里数,这段高速公路也早该到头了。”

阿豪说道:“至少开出好几个钟头了,这倾盆大雨却下得不曾歇气,天也始终黑得像抹了锅底灰。”他说着翻开车里的地图,将这片区域指给我看:“从距离上判断,地图里根本就没有这条路……”

此刻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迷失在这条高速公路中了,这是以往连做梦也梦不到的恐怖状况。我不免怀疑这条路本身有问题,沿途往前恐怕永远都不是了局,可停在原地不动更不是办法,那就只有掉头折返了。

臭鱼插言说道:“先别忙着做决定,作为驾驶员我必须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剩下的汽油根本不够回程了。”

阿豪皱眉道:“事到如今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这条高速公路是信号的盲区,周围又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别指望有人帮忙,所以咱们只能采取自救。那么就剩下两种选择了,一是停车等到天亮,二是继续往前开。不过我有种很不祥的感觉,停下来等候和继续向前的结果都一样,这场暴雨不会停,天色也不会放亮,深山里的高速公路也会无休无止般延伸下去,为什么会这样呢?咱们必须先找出这个原因,搞清楚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才有可能想办法离开。”

众人深感无助,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臭鱼猜测说:“莫不是误入了死人所走的‘阴阳路’,再往深处走可就坠入黄泉了。阴曹地府什么时候见过太阳呀,所以这天总是黑的。”

我看藤明月被臭鱼的话吓得脸上变色,就宽慰她说:“你别听臭鱼瞎猜,阴曹地府里什么时候通上高速公路了?我还说那地方通民航呢,反正也没人坐过。”

臭鱼不服气:“依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时阿豪看到车灯照到前方有块限速120KM的路牌,招呼臭鱼把车子停下来说:“我觉得咱们是迷路了,也许一直在围着一段路绕圈儿。我先下车到那牌子上做个记号,然后往前接着开,再看到限速牌的时候检查一下有没有记号,这就能确定途中看到的是否皆为同一路牌了。”

我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外边黑灯瞎火的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东西,所以我得跟你一同下去,咱俩也好有个照应。”

藤明月抓住我的手,十分担忧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地方很危险,贸然离开车子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感觉到藤明月手指温软滑腻,不由得心中一荡,实不忍让她替我担惊受怕。但此刻遇到危难,我更不想露出胆怯之意,于是硬起心肠说道:“别忘了有这么句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阴沟里才翻船哪,我是不怕有危险,就怕没危险。”说完摸出英吉沙短刀防身,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臭鱼也不放心,抻着脖子对我说:“谁告诉你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他娘的绝对是句坑人的话,当年就害死了不少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你们俩还是留点儿神吧!”

我听这话心里也不免有些犯嘀咕,忽然想起社会上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某条路上常出事故,横死得人太多了,一到深夜里便有孤魂野鬼出没,它们专在路上引发车祸。只要想法把别人害死了,就能找着替身使自己重入轮回,我们要是真遇上这种事儿,只怕也会凶多吉少。

这些念头出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好在车子就停在了限速牌旁边。

我跟阿豪冒着雨从车上下来,瓢泼大雨“哗哗”下个不停,离开车灯的照明范围,眼前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不敢过多耽搁,摸黑找到限速牌下的立柱,正想用刀子刮漆做上记号,天上突然有几道闪电出现,随即是雷声如炸。我眼前一片雪亮,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这条公路两旁山峦起伏,覆盖着莽莽苍苍的林海。

如果没有走错方向,我们途经的高速贯穿“门岭”地区,可那里也就剩个地名了,现今哪儿还有什么原始森林?

我和阿豪两人看到林海苍茫,都惊得呆了,心底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忽然听到留在车里的两个人大声呼叫,语调又是急切又是惊恐,好像发现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正在逼近我们。

臭鱼嗓门儿又大又高,他探出头来声嘶力竭地叫道:“快回来……快回到车里来!你们后边有东西!”

我借着忽明忽暗的闪电,没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漫天雨雾,高速公路上空无一物,没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

我们本来就悬着个心,虽然不知道此刻出了什么变故,但感觉到情况十分不妙,没胆子留在原地了,急忙冒着雨跑回车里。还没等我把车门带上,车子便在臭鱼的控制下蹿了出去。

臭鱼像是要逃避什么要命的东西,但在天黑路滑、能见度极差的环境中开快车,无疑是自找倒霉。事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我想提醒他却为时已晚,车子果然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这段高速公路是在山里,路边是个斜坡,周围黑咕隆咚看不清地形,感觉上像是森林茂密的山谷,车子撞穿护栏就顺势滑进了深谷,最后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幸亏我上车后就立刻系好了安全带,否则在如此剧烈的颠簸中,早就把脑袋撞进腔子里去了。

我脑中一阵眩晕,整个人都蒙了,感觉身上冷飕飕的,迷茫地问道:“这是谁们家冰箱门忘记关了?”

我又用力摇了摇头,勉强恢复了意识,发觉凄风冷雨从破裂的车窗里灌进。车头撞得变了形,好在没人受伤,但车门打不开了,只好分别从车窗里爬到外边。

阿豪见车子算是彻底报废了,而旁边山岩向内凹陷,就让众人过去避雨。

我从车里取出应急箱跟了过去,问臭鱼道:“刚才你在公路上乱叫什么?你这么冒冒失失的,险些把大伙的命全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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