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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潘维征觉得受伤也很欣慰。明月是那种较为成熟的女孩,作为大学生士兵,气质与众不同。烈日下,明月的迷彩帽自成一道风景,帽檐下偷偷溜出来的几缕头发因为汗水湿漉漉地黏贴在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她正在给针剂配药,借着窗户外的强光,推出针筒空气时,针尖挤出的小水滴闪着特别的光芒。
“来吧,撸起袖子。”明月对着有点儿走神的潘维征说。一阵清凉在肌肉间走动,肌肉跳动般的迅速收缩。十几秒钟后,剩下的就只有小虫叮咬般的疼了。“好了,记住明天还要再打一针,到点了自觉过来,别等着去通知,堂堂的大班长,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打完针,明月头也不抬地走了。
“可以留个邮箱吗?”潘维征笑着问她。“别打她的主意,小心她的针头哦。”旁边的另外一名护士笑着对他说。
虽然步兵营距离医疗队很近,但相互联却似乎千山万水。瓦兹说,关于通信联络,联合国内部网有一个端口可以接国际互联网,而各国部队、各部队中队之间只能通过电子邮件或者通过U盘传达信息,这算是茫茫原始国度里唯一的一点儿现代化气息。这也就是说,打电话已经成为奢侈的事情。
中国维和步兵营的建设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在完成基础设施建设之前,基本上处于四周开放的状态,这就对警卫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马里维和部队遇袭事件在营区防卫上给中国步兵营敲响了警钟,这次步兵营住宅区的构建也因此吸取了很多教训。营党委会决定,先把外围围墙建起来。由于现地既缺乏足够的黏土,又缺乏水源,大家建议用约一米见方的特制绿色网箱盛满沙石,一个个密密垒起来,形成两米多宽两米多高的网墙。网墙上方,可以均匀地设置形似长城墙垛的射击垛口,并在四角设置观察岗楼,监视周围一目了然,抵御不测攻击很占优势。围墙内侧把地面垫高,这样步战车的高架机枪高度正好够对外射击。
对于这个设计,李英枳基本满意。为了保障营区建设的安全顺利,步兵营在围墙外面环绕一圈“品”字形的蛇腹状铁丝网,在大门口设置了简易停车标识牌和两道破胎器防线,并协调工程机械为哨兵构建掩体。所有车辆停放在距铁丝网30米处且成环形配置,以防止石块和燃烧瓶的袭击。指挥员刘杨组织应急班对基地防卫进行了演练,增加人员的实战意识和快速反应能力。
一切就绪之后,步兵营开始平整场地。虽然营区内没有山头,没有丘陵,但除了低矮的灌木,全是沙石土地。尽管有机器,但主要还是靠手清理。
步兵一连作为排头连,带头作用很重要。李英枳给一连连长谢道明下了命令,让一连给大家先做个样板出来。
为了打好第一炮,谢道明在全连搞了一个简短突击动员报告,并把全连150名队员分为三组,每组50名,分有组长、副组长,女兵班编制在一组,中士张佳媛一向积极活跃,在班长王凌的支持下,女兵班组织了党员突击队,由张佳媛担负第一组组长。根据任务区分,第一组搬运石头;四班班长王金路担任第二小组组长,第二组运土和料;七班班长刘玉东担负第三小组组长,第三组实地修筑;外围警戒,由排长庄一鸣带领一班全体人员负责,一班班长潘维征为警戒巡逻车炮手。
部署到位,各司其职。第一组搬运石头,张佳媛给队员们分发了角质手套后,便带着大家向石堆开拔了。虽然只有150米距离,但工程量却比较大,好在石头大多是中等偏下的,搬运起来还算方便。
第一天进度很有成效,一直跟随党员突击队的鲁程俊觉得这是无比充实的一天,看着小山般的石碓,直感叹太不容易了。另外两个组也超额完成了任务,两个副营长分别编入两个小组,发挥了表率作用。
尽管三个组都相距不远,但大家好像久别重逢一样互相倾诉第一天大汗淋漓的感受。而张佳媛作为第一组组长,是第一个十天的值班员,她正忙着整理队伍并指挥大家合唱了一首歌曲:《团结就是力量》。
“充实”的劳动之后,中午这顿饭真可谓狼吞虎咽。没有筷子也没有勺子,怎么办啊?找树枝子吧!找树枝子挑着吃也好,扒着吃也好,虽然女兵们平时都对卫生极其讲究,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也不在乎什么干净不干净了,反正就是眼睛看看,用手摸一摸好像干净了就行。抓着吃吧,饿了。
李英枳自己也比平时多吃了一倍。虽然能摆在桌子上的也只是简单的榨菜米饭。作为主管伙食的赵四季,更忙得不亦乐乎,一脸灰土也没顾得上去洗。
顾虑到很多队员对艰苦的认知程度不够,鲁程俊专门搞了一个战地教育。他说:“我们随身携带的物资装备十分有限,而联合国提供的给养保障一时也难以接续。这不像旅行,到了目的地,什么一甩,找个宾馆先洗澡再吃饭。我们什么都没有,就得不停挤时间干活,今后的生活将在相当艰苦的环境条件下度过……”
大家表示都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也有信心克服困难,鲁程俊心里感到欣慰。
列兵陈惠兰是营里的文艺骨干,身体单薄,搬石头显得特别吃力,仅一天下来,便生病起不了床。营长李英枳和几位营干部及时过去看望,安排医疗队军医来给小陈打针退烧,让王凌留心观察悉心照料,还吩咐司务长赵四季专门做了病号鸡蛋面。
张佳媛带领的第一小组已将地基挖了约50公分,基本上合乎预定的标准。由于劳动强度太大,几乎每个队员手上都起了血泡。比较严重的是刘开玲,拇指、食指、中指的指肚上都起了一个,手心里也有。
张佳媛带队休息时,正好庄一鸣巡逻经过。庄一鸣笑嘻嘻地非要伸手慰问,谁知刚触到张佳媛的手指就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了?”张佳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说:“这个不是磨的,是早上打粥时被撞了一下,那么烫的粥全洒左手上了。”庄一鸣关心地问怎么处理的?张佳媛说:“去水管下冲了半天,多少起到缓解作用,但是已经烫破了,等着痊愈还得一段时间。”
庄一鸣也替她着急,说:“也是二十多岁的大丫头了,什么事都要小心,幸亏是烫着手,温度还不是很高,要是烫坏了怎么办?”
张佳媛满不在乎地说:“我处理得及时,冲完凉水以后到炊事班浇了酱油,抹上牙膏,又到医疗队拿了烫伤膏抹上。因为及时用药,恢复得快,上午一直在不停抹药,效果很好,就是抹那药膏油乎乎的太麻烦。”
庄一鸣悄悄说:“我午休时去看过你了。我去的时候你坐在那儿都睡着了。”
张佳媛不好意思了,说:“在椅子上坐久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主要是太累了,不过很痛快,有成就感。”
庄一鸣说:“工作需要干好,身体也需要保护好。”
张佳媛说:“你整天那么忙还能关心我,真要谢谢你。不过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庄一鸣问:“怎么又不好了,是因为工作太忙太累了吧?”
张佳媛摇摇头。
庄一鸣说:“压力大的话就适时找个方式宣泄一下吧,说出来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放松完了再投入新的工作。”
张佳媛没有理会这句话,接着问他:“腰还疼吗,上次我给你说的趴那儿用热毛巾敷一敷你试了吗,是不是忙得都没有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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