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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顾惜持行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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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见笑了,喝多了。刘德福说,大师性情。古修泉又给顾惜持倒上酒说,大师,今天我们好好喝个痛快。顾惜持说,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一些往事,所谓触景生情,不过如此。刘总,南山寺是个好地方,好地方。刘德福说,大师喜欢,那最好不过了。顾惜持手持酒杯站起身说,我给你们读首诗吧,陶潜的。说罢,拉了拉衣角,朗声读到“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读完说道,陶潜这才是大境界,看透生死啊。读完,又把酒倒在了地上。刘德福见状,低声对古修泉说,古总,顾大师以前也这么喝酒的?这个倒法,喝一晚上也喝不好啊。古修泉说,哪里的话,顾大师今天是情绪上来了,触景生情知道吧,触景生情。刘德福说,他触得生动,我就尴尬了。古修泉说,没事,让他抒完情,我们继续喝起。顾惜持闹腾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察到都在哄他,倒了个满杯逐一碰过说,见笑了,人年纪大了怪癖多。继续喝了一会儿,顾惜持趴在了桌子上。古修泉对陶铮语说,你怎么样?陶铮语说,我还好,没怎么喝。古修泉说,你不光酒没怎么喝,话也没怎么说。陶铮语说,你的主场,我不过是个配戏的,我说什么。古修泉说,我们两个说这个就见外了。陶铮语说,大师今天状况不太对啊。古修泉说,我早看出来了,可能真的是触景生情了吧。陶铮语说,想起往事来了。见顾惜持喝多了,刘德福说,你们两个先聊会儿,我先把顾大师照顾好。

过了一会儿,刘德福过来了。陶铮语问,顾大师睡了?刘德福说,把他房间安排好了,放心。刘德福脸上带着笑,古修泉问,你笑什么?刘德福说,明天你就知道了。古修泉说,刘总,你这笑得我心里发麻,搞什么名堂?刘德福笑得更厉害了。陶铮语坐不住了,站起来想去顾惜持房间。刘德福一把把陶铮语拉住说,人家办事,你去什么。陶铮语一愣。刘德福说,我给顾大师安排了一个姑娘。陶铮语甩掉刘德福的手说,你他妈这是瞎搞。古修泉连忙站起来,拉住陶铮语,把他按到座位上说,就算刘总瞎搞,你现在冲进去算什么,坐下,坐下。古修泉给陶铮语倒了杯酒说,你先坐下,有什么事完了再说。又指着刘德福说,刘总,你这过分了,过分了。等陶铮语坐稳了,刘德福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这是不懂了,顾大师今晚这个样子,你以为真是因为想起了山上的事。那你们真是想简单了。他山上为什么?受了女人的伤嘛。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从哪儿受的伤从哪儿治好。古修泉说,你这一说,也有道理。陶铮语又喝了杯酒。古修泉对陶铮语说,陶总,顾大师也是个男人,你别想多了。几个人又胡乱喝了些酒,各自睡去了。

睡到半夜,顾惜持醒了,他想喝杯水。好些年没喝多了,人不舒服。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晚上的情景。他好像喝多了,说了些胡话。他忘记他是怎么进房间的了。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他熟悉的女人帮他脱掉了衣服,拿热毛巾给他擦脸。她问他,你喝多了?他说,喝多了。女人笑嘻嘻地说,那你喝多了还能行吗?他问,什么行不行。女人笑嘻嘻的。帮他脱掉衣服,女人也脱了衣服,温热的身体靠着他。顾惜持似乎闻到了茉莉花的香味。他问,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女人说,好闻吗?他说,好闻。女人说,你闻到我身上什么味道?他说,茉莉花的香味。女人说,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他说,我记得是巧克力味儿的。女人伸出舌头塞到他嘴里,又抽出来问,是这个味道吗?他说,是的,这就对了。女人爬到他身上,在他身上摩擦。他伸手抓住绵软的一团说,你瘦了。女人说,我减肥。顾惜持摸到女人的屁股说,你怎么又胖了?女人说,屁股上的肉怎么都减不下来。女人俯下身去,顾惜持抓住女人的头发说,别。一会儿,女人爬上来问,你怎么了?顾惜持说,我累了。女人说,我没见过这样的。顾惜持说,你知道的。女人贴着他说,你先睡会儿,休息会儿就好了,不急。顾惜持睡着了。他渴醒了,想喝杯水。顾惜持挪了挪身体,他翻过身,手搭在了一具温软的身体上。他用力地想了想,我大概还是在做梦。他有过这种经验,在梦中,他努力猜测他是不是在做梦。是的,还是在做梦。顾惜持想,那我应该不渴。他抱住女人,紧紧贴了过去。女人扭了扭身体说,你醒了?顾惜持说,醒了,发现我在做梦。女人说,那你继续做梦。

等顾惜持再次醒来,他吓了一跳。女人还在熟睡,头发蓬松,脖子毛茸茸的。天微微亮了,不到七点。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看到一个朦胧的女人。他从床上轻声起来,发现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顾惜持上了个洗手间,洗了个脸。站在床边看着女人,女人裹在被子里,只看得出身形的起伏。他喝了杯水,嗓子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似的,干涩得厉害。看了女人一会儿,顾惜持爬到床上,轻手轻脚一段一段拉开被子。他先看到了女人的背,接着是腰,屁股和腿。被子里散发出女人的味道,顾惜持好多年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他大口大口呼吸着这迷人的气味,像是想把所有的酒气清理干净。看完女人的身体,顾惜持慢慢躺下,贴了过去。女人突然翻过身说,看完了?顾惜持说,你醒了?女人说,你起床的时候我就醒了。顾惜持说,那你也不说话,吓我一跳。女人说,你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吧?顾惜持说,这也能看出来。女人说,你刚才拉开被子看我,本来我想笑的,没笑出来。顾惜持说,对不起。女人拉过顾惜持的手说,你想看就好好看吧,看清楚点儿。女人揭开被子,闭上眼睛,平躺下来。顾惜持给女人盖上被子。女人抱住顾惜持说,你昨天喝太多了,怎么搞你都没用。顾惜持说,对不起,我是个废物。女人笑起来说,哪有什么废物,我来。过了一会儿,女人爬到顾惜持身边说,你真不行?顾惜持说,真不行。女人把顾惜持的手拉过来,放在腰上说,对不起。顾惜持说,你再睡会儿,我该起床了。女人看了看窗外说,还早,再睡会儿。说完,抱住了顾惜持,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脸贴着顾惜持的胸脯,她能听到顾惜持激烈而快速的心跳。鸟开始叫了,一坡一坡,顾惜持想起了望水斋。那儿的鸟叫和这儿的鸟叫略有不同。

吃过早饭,顾惜持在南山寺又转了一圈。回到院子里,古修泉和陶铮语正在喝茶。见顾惜持过来,古修泉说,大师刚才去哪里了,到处没见你人。顾惜持说,出去走了一圈,早上空气好,这山里负离子丰富,清心洗肺。顾惜持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踢了踢腿,又扭了扭腰。古修泉问,大师昨晚睡得好吧?顾惜持说,喝多了,睡得像头猪。古修泉说,跟大师交往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大师喝醉,这是触景生情啊。顾惜持说,都是那一盆狗肉给闹的。三个人闲坐着聊了几句天,刘德福来了。见了顾惜持,刘德福说,大师起来了?我还以为大师要过了中午才起来。顾惜持说,老人家起得早,要是平时,六点多就起来了,今天还赖了会儿床。刘德福说,该赖该赖,大师昨天太辛苦了。顾惜持听出了刘德福话里的意思,昨天喝多了,让刘总费心了。刘德福说,应该的,难得大师来一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古修泉和刘德福谈起禅修班的事。顾惜持说,你们慢慢谈,我和陶总去散个步。出了院子,两人走了一段,早晨的南山寺,远处的山上还弥漫着雾气。大雄宝殿装修得差不多了,金碧辉煌。顾惜持拜过佛,对陶铮语说,陶总,你也拜一下。陶铮语说,我不信佛。顾惜持说,信不信没关系,求个心安。顾惜持摸着殿里的柱子说,陶总,你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事吗?陶铮语说,你说哪个?顾惜持说,奸杀案那个。陶铮语说,记得。顾惜持问,那你还做梦吗?陶铮语说,很久不做了,我快不记得那个女童的样子了。顾惜持问,你还经常梦见自己满手是血,怎么也洗不干净吗?陶铮语说,整天忙得像狗,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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