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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遭遇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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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实质上就是全面否定了忠仁的炒菜技能。

当时,正值店里上客高峰,灶上原有的三个炒菜师傅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并没有注意忠仁这边的情况,但忠仁却在这一刻自觉大失脸面,头上冒汗了。他听出了钱的言外之意。

他想当下跟钱沟通一下,想说:这是因为自己冷不丁地在一个新地儿上灶,有点紧张。在学校里,这几道菜,他从来没有炒成过这样。

但钱似乎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了。钱撂下那句话之后,扭身便出后厨了,且一晚上没再露面。

忠义是跟忠仁一起进的后厨,他一直站在荷台前面看着忠仁在灶上忙活。忠仁从灶上下来了,他也感到有些尴尬。

他,对于后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因为他从未接触过餐饮这一行。他的命运显然取决于忠仁的成败。钱更显然没有打他什么谱,还没有安排他做任何工作。忠仁的技能被钱否决了,那他又能有什么本事让钱可取呢?他除了会干老家地里的那点活儿,别的还什么都不会。

当天收工之后,兄弟二人都相对无语。忠仁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是去是留;忠义是跟忠仁出来的,一切也只能等忠仁做出决定。

忠仁不甘心。

第二天早上,同屋的伙计大都还在贪睡之际,忠仁轻手轻脚地下了大通铺,追上了悄然出门的姚二。

姚二每天都要比其他伙计起得早,他要到批发市场去采买店里当天所需的食材。

当姚二在店门前启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准备上路之际,他看见忠仁向他走来。

姚二问忠仁:“有事?”

忠仁说:“有事。昨晚上,当着屋里那么多人,我没好意思张口,我想问你,你们这儿的批发市场有卖鸡的吗?”

姚二说:“怎么?还想露一手?”

忠仁说:“我在学校里还学过制作熟食。”

姚二说:“这儿可不是供你练手的地儿。你没看出来?老板对你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不是说让你打荷吗?你就打荷吧。老板说定了的事,一般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忠仁说:“我去打荷,我这弟弟怎么办?这店里,我看得出,不可能再加两个打荷的,没必要用那么多人。现在灶上只有三个厨子,已经有三个打荷的了,再加两个打荷的,干什么?没那么多活儿啊。我想给店里做一种酱香鸡,这菜,店里没有,也算给店里增加点经营品种。这样,我这弟弟也能搭上手,有点事做。”

姚二说:“别想得太好。鸡的菜,店里不是没有,只不过不叫你说的菜名罢了。你还是先跟老板说说,看老板什么态度吧。市场上卖鸡的有的是,只要老板发话同意,你要多少,我给你拉多少回来。”

忠仁说:“你能不能先带我上市场看看。我需要的是仔鸡,是专业养鸡场用专用饲料催养的不出三个月的小嫩鸡,可不是农村散养的那种

柴鸡。”

姚二说:“也罢,你上车吧。”

姚二还真给了忠仁面子。

姚二带着忠仁径直去了距义怡轩十里之外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在那里,他还特意向一位名叫吴文斌的发鸡大户引荐了忠仁,让忠仁与之直接沟通。

吴文斌是一位五十岁出头的胖大汉子,他和姚二是老相识。他在郊区开着自己的养鸡场,在市场发鸡,属于自产自销。他很热情地接待了忠仁。

忠仁在他这里找到了可用的食材。并且,两人还谈好了买卖价格。忠仁向对方承诺,如果对方日后向他供货,每斤比市场价低五毛钱,每供一百斤,他送对方一只做好的鸡作为回报,供对方下酒。

吴乐了。吴说:“好事啊,和你合作,我以后不用再花钱买熟食了!”

那一天,更有一位日后让忠仁在命运上出现重大转机的人物与忠仁打了个照面。那人就是吴文斌的老友、城南德长顺酒家老板孙敬德。那天,孙带着伙计赵兴也是来吴店里选货,在吴的店门口,与忠仁一进一出,忠仁没太在意,孙却动了心思。孙在随后与吴的闲聊中说了一句很有意味的话:“这人好相貌啊。”他是一下子看中了忠仁的堂堂仪表。

忠仁确实有着颇为出众的相貌,他脸型长方,额高,口阔,浓眉秀眼间鼻梁笔直,且肩宽腿长,腰板挺拔,一米八二的身高更使得他很难在人群中被淹没。在学校时,就有人说:“你如果去做时装模特,也许无须交什么学费,就能很快出人头地。”但他作为偏僻山村中的一个果农的儿子没有那份机缘,他现在还只能是为了生存施展浑身解数地寻求别人的认可。

当天上午,在店里员工都已上岗操练之际,忠仁带着弟弟兴冲冲地走向钱永昌的住房。那是在这个店的后院北侧,六步台阶之上。

他要面见钱,告诉他不远千里前来投奔的这位老板,他可以为其做出令其满意的东西,使其发现他不同于别人的价值。他在店里没有找到钱,便找到了这里。

但他们上了那些台阶临近那门口时,一个伙计从旁侧过来,拦住了他们。这个伙计轻声地对他们说:“老板有点不舒服,还躺着呢。”

这会儿,是上午临近十点钟了,是一天当中最适宜人干点什么的时候,钱还在屋里躺着,显然有点不正常。但忠仁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他极想把已经想好的方案告诉他命运的决定者。他对那个伙计说:“我就去跟他说一句话。”

那伙计仍不肯让路:“老板吩咐了,这会儿谁也不能去打扰他。”

忠仁收回了要迈出的脚步。他从这“吩咐”二字里听出,钱这意思就是针对他的。

实际上,还真是如此。

接下来,忠仁听到了钱本人的声音,那是从那屋里传出来的,是一种有点很不耐烦的声音,是一种明显的明知故问:“谁呀?”

忠仁忙回答:“是我,忠仁。”

钱说:“有什么事啊?”

忠仁说:“我想给您做一种酱香鸡,您看行不?”

他随姚二去批发市场时,在吴文斌的店里已经自己掏腰包买了他要做的这种菜的原材料。那是两只重量都在一斤七两左右已经去了膛的小仔鸡。这两只小仔鸡现在也已经被他清洗干净,就泡在店里后厨的一个水槽内。他本可以动手按照接下来的工序继续进行,但涉及要用店里的一些作料,涉及这个店的主人是否愿意看到他这一自作主张的行为的结果,他不能不中止已经开始的操作,不得不前来请示。

实质上,他何忠仁在这会儿是极想讨钱的好感的。

但钱却表现得极为淡漠。钱回答:“算了吧。”

忠仁说:“我有把握做好,这鸡到时候肯定能叫座儿。”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的这道有把握做好的菜,一旦在店里卖起来,一定能给店里带来效益,而且那效益绝对会超过他炒得不好的什么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烧茄子、地三鲜所能产生的效益。

他进而补充道:“我可以带着我弟弟一块儿做这菜,不用别人帮忙。”

他要为钱单挑一摊儿,为钱别开生面。

但钱仍是以不冷不热的口吻回答:“我这店里一天卖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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