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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坑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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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汉高祖刘邦也在沛县,虽然充着亭长的职务,却整天游手好闲,赌钱打架,下馆子吃饭从来不给钱。他最喜欢吃樊哙卖的狗肉,打老远闻见肉香,便知道樊屠户的狗肉熟了,一路跟着味道找到近前,每次都是白吃不给钱,还跟人家流氓假仗义。

樊哙是小本买卖,架不住刘邦这么吃,碍于哥们儿义气,也不好张嘴要钱,只得经常换地方。谁知刘邦这鼻子太灵了,不管在城里城外,只要狗肉的香气一出来,刘邦准能找着,想躲都没处躲。最后樊哙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偷偷摸摸搬到江对岸去卖狗肉,他合计得挺好,这江上没有桥,船也少得可怜,等刘邦闻得肉香再绕路过江,那狗肉早卖没了。可刘邦是汉高祖,真龙天子自有百灵相助,竟有一头老鼋浮出江面,载着刘邦过江,又把樊哙刚煮好的狗肉吃了个精光。樊哙怀恨在心,引出江中老鼋,杀掉之后跟狗肉一同放在泥炉中煮。

至于“老鼋”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如今已经不可考证了,有人说是传说里江中的怪物,有人说其实就是鳖,也有人说是看起来像鳖的一种元鱼,现在已经灭绝了。但别管这东西是什么了,反正樊哙把狗肉和老鼋放在一起煮,香气远胜于往常,闻着肉香找上门来的食客络绎不绝,樊哙的买卖越做越好,他也不好意思再怪刘邦了,任其白吃白喝。

从此樊哙狗肉成了沛县的一道名吃,往后全是用老鳖和狗肉同煮,配上丁香、八角、茴香、良姜、肉桂、陈皮、花椒等辅料,盛在泥炉瓦罐当中,吃起来又鲜又烂,香气扑鼻,瘦的不柴、肥的不腻。而且按传统古法,卖狗肉不用刀切,一律用手撕扯,据闻是当年秦始皇害怕民间有人造反,将刀子全部收缴了,樊哙卖狗肉的刀也未幸免,所以这种手撕狗肉的习俗流传至今。

老师傅迁居到北方,摆了个摊子在路边卖沛县樊哙狗肉,手艺非常地道,每天卖一只狗。张保庆不吃狗肉,也见不得人家宰狗,只是被家里逼得无奈,帮着老师傅看摊儿,做些收钱、端酒、收拾东西之类的杂活儿。

那年天冷得早,十二月底,快过阳历年了,过来场寒流,头天下了场鹅毛大雪。民谚有云,“风后暖雪后寒”,转天刮起了西北风,气温骤降,出门就觉得寒气呛得肺管子疼。师徒俩知道今天的吃主儿肯定多,傍晚六点来钟出摊儿,早早地把炭火泥炉烧上,将肉煮得滚开,带着浓重肉香的热气往上冒。

狗肉又叫香肉,俗话说“狗肉滚一滚,神仙也站不稳”,张保庆在四舅爷家养过猎狗,即使沛县狗肉用的是土狗、肉狗,他仍然不能接受吃狗肉,可这天寒地冻,冷得人受不了,闻得肉香自然是直咽口水,忍不住喝了几口肉汤,鲜得他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从骨头缝里往外发热,顿时不觉得冷了。

张保庆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上来,还想再喝碗肉汤,可这时天已经黑了,寒风中又飘起了雪花,有两个刚下班的狱警,这都是老主顾了,过来围在炉前一边烤火,一边跟老师傅聊天儿。主顾一落座不用开口,老师傅照例也要先给盛两碗肉汤,然后再撕肉,张保庆只好忍着馋,在一旁帮忙给主顾烫酒。

老师傅老家在沛县,从他爷爷那辈儿搬到这个地方,到了他这辈儿,家乡话也不会说了,祖传熏制樊哙狗肉这门手艺却没走样,这摊子小本薄利,为了省些挑费,所以在这种偏僻之处摆摊儿,能找过来吃的全是老主顾。赶上那天也是真冷,正合着时令,夜里九点多,泥炉前已围满了吃主儿,再来人连多余的板凳都没有了。

师徒二人没想到来这么多食客,老师傅让张保庆赶紧去找几块砖头,垫起来铺上垫子,也能凑合着坐两位。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只有路上亮着灯,上哪儿找砖头去?

张保庆转着脑袋看了半天,没瞧见路上有砖头,他拎着气灯往野地里去找,摊子后面远看是一片荒坟,当中却有一块空地,二十平见方,地上铺的全是大方砖,砖缝里也长着草。往常不从这儿走,看不到草丛里有古砖,好像是好多年前有座大屋,后来屋子倒塌,墙壁都没了,只剩下地下的砖石。

张保庆用脚拨开积雪一看,这不是现成的砖头吗?可手里没家伙,没办法撬,只能用手去抠,刚要动手,瞧见附近有块圆滚滚的巨石,似乎是个石头碾子,半截埋在土里,可能是前两天风大,吹开了上面的泥土才露出来,看形状又长又圆。他使劲儿推着这浑圆的石碾子,并未觉得特别沉重,可能是尊泥胎,外边有层石皮子裹着,中间是空的,也没看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推到摊子前,上面垫了些东西加高,继续忙活给吃主儿们烫酒加肉。

等到把泥炉里的狗肉卖光,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路上早没人了,在这漆黑的雪夜中,除了昏黄的路灯,只有远处小西关监狱岗楼里的探照灯依然亮着。剩下师徒二人熄掉炉火,收拾好东西装到三轮车上,老师傅看那半截泥胎不错,放在路边也不用担心有人偷,什么时候吃主儿来得多,搬过来还能坐人。

这时,张保庆把垫在泥胎上的东西拿开,无意中发现这泥胎轮廓古怪,依稀是尊塑像,再仔细看看,像只圆滚滚的巨虫,心里不免打了个突,毕竟附近有些老坟,这泥胎塑像奇形怪状,莫非是哪座坟前的东西?

老师傅在旁瞧见,立即沉下脸来,问张保庆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找来的?”

张保庆说:“在后头那片坟地附近找到的,师傅您认识这东西?这泥像怎么跟只大虫子一样?”

老师傅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庙里供的神虫啊!你从哪儿推过来的,赶紧推回去,这是不能随便挪动的。”

张保庆看那尊泥像应该有许多年头了,风吹雨淋,磨损甚重,怎么看也看不出原先是什么模样,可他土生土长,从没听说附近哪座庙里供着神虫,难道那乱草间的古砖曾是座大庙?张保庆好奇心起,问老师傅:“神虫到底是什么虫?这里头有没有什么说法?”

老师傅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脑子里迷信思想根深蒂固,斥道:“别多问,你先把神虫推回原位,要不然一会儿该出事了。”

张保庆吃了个烧鸡大窝脖,只好将那尊神虫推了回去,黑天半夜又下着雪,哪还记得住地方,他向来也是敷衍了事,胡乱推到那些石砖附近,然后帮师傅收摊儿,回去的路上仍放不下这件事,接着刨根问底,恳求老师傅讲讲“神虫”的来历。

老师傅拿张保庆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好多年前老师傅的爷爷在这儿摆摊儿卖狗肉,那时候还有座庙,庙里供的便是神虫,民间称其为“马头娘娘”,也叫“马头娘”。

张保庆一听更纳闷儿了,马头娘娘是谁?听这称呼像是个女人,怎么会是只大虫子?

老师傅说:“其实马头娘娘就是只虫,南方乡下拜它的人极多,到北方则十分少见,偌大个天津卫,也只有这么一座马头娘娘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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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给张保庆讲起马头娘娘庙的事情,此地有座古庙,建造于两百多年以前,庙里供的是蚕神,所谓的马头娘娘,也叫马头娘,指的是蚕祖,旧时江南养蚕的桑农全拜它。

常见的马头娘娘庙里,正中神位上供的泥像,却大多是一位身穿宫装的女子,胯下骑乘骏马,身边立着两男两女四个童儿,分别捧着“桑叶、蚕、茧、丝”四样东西,蚕祖神虫的泥像摆在侧面当成化身,当中这个女子才叫马头娘娘,也叫马明王。蚕农们摆设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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