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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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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酷暑的季节,坐在海河边的树荫里垂钓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当然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因为很有可能是你坐上半天都一无所获。喜欢钓鱼的人其实就是一种瘾,并不在乎能钓多少鱼,注重的是那过程。一大清早,左手拿着钓竿和鱼食,右手拎着一个马扎儿,找个凉快点儿的地儿一坐,把鱼食和好,然后放在钓钩上。还要往准备下竿的区域撒上一些散食,吸引鱼过来。这时就可以把竿甩过去,眼睛专注地看着水里的鱼漂。这就是刘文的爸爸每天早晨的主要节目,除非是天气极其恶劣否则他都会出现在河边垂钓的人群中。

刘文的妈是她们那片居委会的治保主任,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地忙活,老两口子是谁也不妨碍谁。刘文还有一个姐姐叫刘文娟,几年前就嫁到邯郸去了。刘文是个孝子,隔三差五地就给老两口买点东西送过去。如果手头宽裕,还会背着于萍塞给二老点儿钱。

这天早晨刘老爷子早早地就醒了,人上年纪觉就少,可能也是因为时日不多的原因吧。老伴还睡着,所以刘大爷动作很轻地把老头衫和大裤衩子穿上就走出家门。钓鱼的家伙全在小厨房里,鱼食在昨天晚上就和好了。一应物品带齐,刘大爷就去门口的马记锅巴菜铺吃早点了,一边吃一边还附和着熟识的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发几句牢骚,什么煤、水、电没完没了地涨钱,小孩儿上学收赞助费什么的,反正都是对社会的不满。刘大爷心宽,说完就过去,把碗一推,拿上渔竿自己找乐和去了,留下几个老人无不羡慕地说:“刘爷想得开,好命啊。”

早晨天气还有些凉爽,刘大爷弄好鱼食把竿一甩就等鱼上钩。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刘大爷就钓上来四五条小鱼。虽然只有小手指大小,但已经是不错的成绩。这时路上的行人车辆开始多起来,温度也开始有所上升。

这样的天气,人的火气都很大,在距离刘大爷钓鱼的地方的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就因为抢活打了起来。开始是互相对骂,后来就开始大打出手。天津人喜欢看热闹,很快就围了一大圈子的人。开始有些人还试图劝解一下,后来一看真打起来了就赶紧闪到一边去了。刘大爷回头看了一眼,还自言自语地说:“打架有嘛可看的,也不怕溅一身血。”

打着打着,高、矮二人一起倒在地上滚起来,一个不小心就向河坡下滚去。事有凑巧,他们滚下去的地方正好坐着刘大爷,就那么一撞,他们俩倒是嘛事没有,可把刘大爷撞河里去了。这下打架的不打了,看热闹的也不看了,都争先恐后地想办法救人。等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刘大爷弄上岸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有人提议赶紧打120把大爷送医院,也有人建议还是先通知他的家人,怕万一有什么事儿不好说。大多数人都同意先通知家人,于是就在人群中找有没有认识大爷的。这时正好顺子路过这里,爱看热闹的他挤进人群一看是刘大爷,就赶紧给刘文打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刘文被自己身体里面流出的东西把裤子弄湿了。孙晓娇很扫兴,本来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谁知道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她一生气,扭头就走了。刘文觉得自己的腿间黏糊糊的,正想去洗洗就感觉到电话震动。一听自己的爸爸掉河里,再也顾不得自己难受,疯一样地冲出了洗浴中心,直奔出事地点。彭九看见他的样子就问谁惹他了,孙晓娇以为是自己闯的祸,就把大家想诱惑刘文的事儿说出来。彭九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你们是不是都吃饱撑的,再说找乐也要看看对象啊。就他那样不刺激还有病一样,你们还招惹他。这下好,真他妈的傻了,你们养活他啊?”

孙晓娇很委屈,觉得自己并没怎么样。她想到万一刘文真傻了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的时候,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但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盼着他没事儿。

“还不赶快去找找,别再让车撞死,真他妈的没事儿找事儿。”彭九说完气呼呼地进里面喝茶去了。

这时温兰走过来,对孙晓娇说:“先别哭,我和你出去找找吧,兴许还不是因为你呢。”两个人一路打听着,尾随着刘文也来到河边。

刘文跑到河边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蹲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呼哧。顺子过来搀扶着他来到刘大爷身边,经过这一阵的休息加上吐了几口水的刘大爷已经醒过来。刘文看见老爷子面色煞白,眼圈红了。顺子劝他说:“刘哥,大爷已经醒了,估计没嘛大事儿,咱还是先去医院吧。”

刘文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对看热闹的人群说:“大家帮个忙,帮我找个车。”

这时已经傻了眼的两个出租司机赶紧把车开过来,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忙把刘大爷抬到车上。刘文不明就里,一路上还不停地感谢那个司机。

温兰和孙晓娇看明白了,也就放心回去。本来温兰想跟着一起去医院的,可是又怕给刘文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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