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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03.男人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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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伸到胸前,隔着衣服抓住了她那蜷缩着的白鸽。

    方子衿脑中一下子被各种各样的手充满了,山中土匪的肮脏的手。那些手将她的乳房当成了面团,拼命地揉捏着。羞愤和狂躁汹涌而来,在一瞬间将她推向歇斯底里的顶峰。她不知哪来的劲,猛地一下子将他掀翻在地,然后摘下头上的花帽,恶狠狠地扔向他,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过之后,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一低头,向前跑去。∧∧h

    陆秋生很快追上来,显然是想向她道歉。可是,他越急越说不出话,颠来倒去就是那么一句对不起。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出,双腿快速地弹动着,向山下走去。

    没有走多远,听到有人在喊着陆秋生和她的名字。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来了两个人,他们是剿匪部队的干部,是来找余珊瑶的。据这两个干部说,土匪韩大昌派人和解放军谈判,同意起义。所有条件谈好以后,只剩在协议上签字了,韩大昌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希望余珊瑶和方子衿也参加签字仪式。解放军方面当即拒绝了这一要求。可韩大昌非常坚持,声称如果余珊瑶不来,他就不签字。解放军只好派人来找医疗队协商。医疗队现在是由陆秋生负责,他不在这里,其他人不敢拍板,所以大家分散着上山来寻他。

    这可是一件大事,陆秋生没时间和精力考虑自己的事了。他和剿匪部队的干部谈了一下。剿匪部队的干部说,他们最初也不同意让非战斗人员尤其是女人参与这样的事。可是,韩大昌坚持要求余珊瑶去。部队领导研究过了,韩大昌这支土匪虽然不是整个这一片大山中最大的一支,却是一些悍匪,熟悉地形又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之中有不少是国民党的死硬分子。解决这股土匪,对整个剿匪工作具有重大意义。加上韩大昌一再强调,他之所以肯起义,是因为余医生。部队首长和市军管会首长在一起研究过此事了,认为虽然有一些风险,但冒这个险还是值得的。他们只同意余珊瑶参加签字,不同意方子衿跟着去。可余珊瑶毕竟不是军人,去还是不去,得由她自己决定。

    “她自己的意见呢?”陆秋生问。

    “最初,她坚决不肯去。经我们反复做工作,她答应了。”

    陆秋生暗想,这事既然是部队首长和恒兴市军管会首长共同决定的,自己反对也没用。可他毕竟是医疗队的最高负责人,临行前,他向首长立过军令状,他必须对医疗队的每一个人负责。他说:“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和她一起去。”

    方子衿怒气难平,回到住处后,立即翻出那支原本就没想过要收下的派克笔,送去还给陆秋生。在陆秋生的门口,一名县大队的战士告诉她,陆队长正和剿匪部队的领导谈话。剿匪部队这个词令她十分敏感,她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场谈话关系余珊瑶和她第二次见韩大昌的问题。她想,这实在太危险了,不仅自己不能去,而且一定要制止余老师去。她正要往里面闯,门开了,陆秋生送两名干部出来。她一下子堵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同意了?”∝∝hBoOK.MIHua.NeT

    “同意么事?”他反问。

    “你晓得我问么事。”她说,接着又补充道,“关于余老师和我去见韩大昌的事。”

    “我不同意你去。至于余珊瑶去不去,由她自己决定。”

    听了这话,方子衿将那支钢笔往他面前一塞,转身向外跑去。跑回她和余老师的住处,这才发现,余老师的床位已经空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已经打好了包。她迅速转身出门,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余珊瑶已经等在村口。她跑到村口,见余珊瑶站在那里,医疗队不少人也都站在那里,为她送行。

    方子衿挤过去,惊讶地问:“余老师,你真的要去?”

    余珊瑶表情平静地说:“是啊。我决定了。”

    方子衿说:“为么事?你不怕吗?”

    余珊瑶说:“那地方你不是没呆过,你说我怕不怕?”

    她虽然表示自己怕,可脸上的表情是平静,似乎半点怕都没有。方子衿不解,问她:“既然怕,那你还答应去?”

    余珊瑶苦笑了一下,对她说:“你不懂。有些事,并不是你怕或者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人生常常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像当初那些土匪冲进我们睡的那个房间时一样。如果我怕我不敢反抗,后果你一定会想到。这次也一样。我如果去了,那股土匪可能就解决了,说不定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剿匪部队的干部以及余珊瑶已经做好了走的准备,可他们就是站在那里没有行动,似乎是在等什么。方子衿找她,原是想制止她作出决定,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说了也是多余,只好一个劲地劝她,千万要小心。

    过了一段时间,陆秋生背着行李走过来。方子衿才知道,他要陪着她一起去。经过她的面前时,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她故意将脸扭向一边,不看他。他们一起向大家告别,陆秋生向大家挥手时,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原是想送一送余老师的,可因为他走在一起,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陆秋生坚持和余珊瑶一起去,方子衿并不觉得他是个英雄。反倒是余珊瑶,让方子衿一次又一次受到震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方子衿开始感到非常不安,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特别的时候将那支笔还给他。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是肯定的,如果因此影响了他的此次山中之行并且造成什么后果,她将会一生一世无法安宁。整个晚上,她一直没有睡好,反复做着一些噩梦,一会儿梦见一大群土匪扑向赤身裸体的余珊瑶,疯狂地蹂躏着她,一会儿梦见韩大昌举起手枪,对陆秋生射出一串子弹。陆秋生手里并没有抓着枪,而是抓着那支钢笔。血从他的胸口喷射而出,他仍然紧紧地握着钢笔,右手高高地举起,口中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hb.mIhUa.Net

    第二天一早,医疗队按照预定行程前往方家坝子。即将再一次踏上老家的土地,方子衿却没有半点激动,她的心随着余珊瑶和陆秋生走了。

    方家坝子分上坝和下坝,下坝有四五十户人家,上坝有三十多户。老辈人说,下坝是一块风水宝地,背后靠着的是一座山,左右两边,各有一座矮些的山,当面是一条溪流,潺潺溪水,清流如碧,四季不绝。在这样的三座山之间,有一块平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把太师椅。住在方家坝子的人,如同坐在太师椅上,背靠青山脚踩江流,分明就是坐江山。稍嫌美中不足的,面前的是一条溪而不是一条江,如果是一条江,肯定要出皇帝。既然有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谁不想沾点灵气宝气?可中间这块坝子毕竟就巴掌大地方,密密麻麻地挤进了五十来户人家,再没有空地了。有人要建房子,除非自己家里有地,否则,一律建到上坝去。上坝在太师椅右扶手的山背后,都是从下坝分出去的。

    方晋诚家在下坝,一幢年久失修的破房子,由谈不得住着。山里人家,没有不穷的,整个坝子,除了几幢有些年头砖墙已经发黑的黑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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