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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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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投缘,成了好友。”

    顿木泛起笑容:“虎豹生来自不同,天才自会识别同类。”

    林不忘:“大竹十九岁便结婚了,岳父是军界的百年世家,财力雄厚,甚至地狱谷温泉都是家族私产,大竹入赘望族,早早安定下来,是想心无旁骛,开创一个大竹时代。”

    顿木:“嗯,独霸时间超过六年以上,这些年便可以用他的名字命名这是棋坛惯例。素乃独霸棋坛三十年,未有败绩,但他篡改棋界规矩,打压挑战者,让他们一生争取不到挑战权”

    顿木语音停顿,他便是一个被取消挑战权的人。林不忘轻咳一声,言:“即便应战了,遇到难解之手,就利用特权,暂停比赛,召集一门弟子研究后再下无人能赢下这么不平等的棋。他的独霸,天下不服,无人称这三十年为素乃时代。”

    顿木用力捶一下膝盖,似乎捶掉了心内郁气:“希望大竹可以有一个自己的时代。”

    林不忘的盘发垂下一缕,遮蔽了右眼,但他未挽发,径直说:“在您的心目中,俞上泉比不过大竹?”

    顿木眯起眼,缓声言:“素乃占有欲极强,棋风嗜好拼杀,力量之大,的确是一代强者。俞上泉天性淡泊,棋风轻灵,正可克制素乃,我当初就是看中这一因素,才将他接来日本。我对他所有的训练,都是针对素乃的,作为棋手,他没有正常成长,早就偏了但他本就是我为击败素乃,专门锻造的刀!”

    顿木语气强硬,却下意识地弯腰垂头,显出致歉的姿势。林不忘:“您是说,他一生无法与大竹争雄?”

    顿木:“素乃废了,这把刀也就废了。”

    想到俞母冷淡自若的脸,林不忘失口喊道:“不会!”

    顿木:“你看不出来么?五年来,素乃为探俞上泉实力,与他下了两盘指导棋,俞上泉均轻松获胜;但俞上泉在联赛上,只要遇上大竹,不管优势劣势,最终都会输。大竹是棋院正规训练出的棋士,素质全面,正可克制俞上泉这种偏门棋手。”

    林不忘:“不,棋界的人有个共识,大竹继承了素乃的棋风,都是嗜好拼杀的力棋!”

    顿木:“此言不错,大竹棋风是改良版的素乃之棋,在拼杀中加入坚实的因素,素乃是开局就强压对手一头,早早展开攻杀,大竹的攻杀时机则要慢半拍,先坚实自己的战线,再出刀这慢了的半拍,就让俞上泉很不适应,偏门训练的弊端就在这里,他或许一生都无法适应。”

    林不忘:“啊,他对付别的棋手,战绩都很好!”

    顿木:“因为别人跟他不是一个级别,他毕竟是天才。”

    林不忘:“啊俞上泉只能做天下第二了?”想到俞母,顿感惭愧,觉得无脸再见她。

    顿木往棋盘打下一子,音色脆透,林不忘一醒,忙择言:“大竹和俞上泉自小是好友,两人在一起就是下棋谈棋,这种高密度的接触,他总会找到大竹的弱点。”

    顿木:“大竹不是傻子,越嗜好拼杀的人,越精于算计,因为拼杀是险途,差之纤毫,便会自取灭亡。五年来,我在培养俞上泉,他也在培养俞上泉。”

    林不忘又“啊”了一声,顿木一笑:“我培养俞上泉作击败素乃的刀,他培养俞上泉作挡刀的人为他挡刀。他做了棋界第一人,俞上泉是最理想的第二人,向他挑战的人要先过俞上泉这一关。俞上泉毕竟是天才,可挡住天下棋士,而他自小洞察俞上泉的弊病,可万无一失地击败俞上泉大竹时代便形成了。”

    林不忘:“他是素乃的废刀,大竹的盾牌作为天才,却要这样度过一生。”

    顿木:“这是命,无可改变。”眼中生出恨恨之色,或许联想到了自己。“关于俞上泉的话,已谈尽,下面谈你。素乃下台,三大家族获得难得发展,林家已找我谈过,望你重归家门。”

    左腕上的方刀冰凉依旧,林不忘:“不,我留在俞家,保护俞上泉。”顿木:“棋战取消,素乃已废,无人再伤害他。东京棋院聘请我做理事,我已答应,回来帮我吧。”

    脑海中的俞母形象渐渐淡去,林不忘挪后半尺,俯身行礼,道了声“呵!这样吧”,遵从了师命。

    地狱谷,俞上泉泡在温泉中,身旁有一位高额大头的青年,是大竹减三。水面漂着一只木托盘,其上是两只杯子、一瓶清酒。

    大竹闭着眼,准确抓住酒瓶,倒一杯饮下:“我已查明,上海陆军军部派人暗杀你,是受素乃门下的前多外骨委托。素乃历来受海军支持、与陆军疏远,前多外骨找到陆军军部的时候,军部的人都不敢相信。

    “他与军部做的交易是,军部暗杀你,保住素乃的不败声誉,五年后,他规劝素乃退位,让我继位本音,让东京棋院剔除海军影响,归附陆军军部将五年改成了三年,就成交了。

    “他是素乃心腹弟子、棋院实权人物,的确可以说到做到。我的岳父是陆军元老,命我在朝鲜服兵役,为了让我具有陆军渊源,日后好受陆军支持?,继任本音,入主棋院。岳父大人计划要费十年时间,不料提前成三年。

    “不想素乃中风,三年又提前成五天。前多外骨被抛弃,岳父大人直接与棋院的三大世家谈判,让我即位本音。直到他办妥了这一切,才告诉我军部暗杀你的事,问我是保你还是不保?”

    大竹喝下一大口酒,“啊”了一声,显得深受刺激。俞上泉散着眼神,像在惬意的水温中沉迷了。

    大竹续言:“当然是保你近来有领悟,自古围棋开局都下在边角?,因为凭借边角?,不用两面防守?,只需一面落子?,就可以守住空?。守角?,最少可以一子?,守边最少可以两子?,而在中央围点地方?,最少得四子?。从效率角度讲,开局下在中央?,是无理的。”

    俞上泉看向大竹减三,眼里有了精神。大竹笑道:“你不感谢我救你,却想偷我的棋技?”

    俞上泉略有诧异之色。

    大竹:“哈哈,我只是觉得事情过程奇巧,才跟你说说,没想到你不感兴趣。”

    俞上泉:“结果是我活着知道这么多,就够了。对你,我的确无一点感谢之心。”

    大竹:“无谢之心,方是朋友。”饮酒一杯,“对局随着棋子的增多,分为序盘、中盘、终盘三个阶段,序盘布边角,中盘抢中央,终盘又回到边角上进行毫厘之争我想打破这套程序。

    “古代有高棋在腹的说法,下在中央的一枚棋子,要与四方的棋都发生关系,所以变化多端,常常出奇但这是序盘结束,边角都有棋子的中盘阶段的情况。我的想法是,如果在序盘阶段就高棋在腹,变化岂不是更多?等于把棋盘变大了!”

    俞上泉:“直落中央!你刚才讲了直接走中央,存在效率低下的问题,难以围空,又四面受攻,易成为死子、废子。”

    大竹:“素乃有着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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