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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推,实是拉’,这种妙味,棋中也有。棋士首先是不甘示弱的人,捕捉到攻击时机,便会一攻到底。但攻击的方向单一,会被对手利用,所以进中有退,才是最好的攻击……”
俞上泉止语,垂头。
此人:“怎么不说了?”
俞上泉:“我谈的,是我决定忘记的事。”
此人腮部的赘肉微颤,转向郝未真。郝未真身上的创口细长,应是女子的剃刀所划,有三十道之多,均闪开大动脉和肝肾要害。
此人:“到底是你的学生,手下留情。”
郝未真:“女人在生孩子前,都是无情的。她们没有留情,是技艺未精。”
此人会意地笑了,郝未真也一笑。
郝未真在上海市区度过蜜月期,赶回上南村时俞上泉一伙人已走多日,他遇到来秘密调查凶案的虚无主义者,倾谈后,被聘为自由女专教官。
此人笑容凝固:“按武道规矩,遇高手需通名报姓。我叫霜叶山,以前是相扑横纲,现投效于日本特务组织梅机关。”
郝未真:“在下郝未真,来自雪花山。你将能相扑这种观赏性的东西化为杀人之技,可算天才。”
霜叶山:“相扑本是杀人技化成的观赏性赛事,我只不过将其变了回来。你杀汪照酩和郭任之,令梅机关白耗心血,你不知道再找到这样的两人有多难。”
郝未真:“我也白耗心血,我的学生均成亲日分子,将她们变回来,比将相扑变回杀人技要难吧?”
霜叶山:“杭州虚无主义的首脑已与梅机关合作,你并不是虚无主义者,仅是一个他们聘的武技教官。他们都变了,你何必苦守他们的旧方针。”
郝未真:“我守的不是他们的方针,是我自己的准则。”
霜叶山:“不归降,死。”
郝未真瞥一眼在尸体上犹自吃奶的婴儿。
霜叶山:“包括他。”
镰刀贴着郝未真小腿窜起,活物般旋转,木柄钻入郝未真掌中。
霜叶山:“为保护孩子,你已受我两击。你无余力了。”
郝未真:“我学的不是观赏性比赛,是杀人技。杀人技的特征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杀人,哪怕我仅剩一根指头能动。”
霜叶山眼角抽缩。
郝未真坐姿不变,油布雨伞重锤般砸下。镰刀上挑,豁开雨伞的油布……伞内枝条缤纷钻出,伞轴旋转,刺入郝未真小腹。
镰刀脱手而飞,剁入屋顶大梁。伞轴入肉半寸。
霜叶山手腕拧动,未继续刺,反而拔出。他走到女尸前,将滴血的伞轴对准婴儿,道:“归降于日本,你不死,他不死。”
郝未真一直保持坐姿,因为入屋后便无力站起。他小腹血涌,语调平静:“我是父亲与姑姑乱伦所生,他是我儿子,也是我侄子。我们两个人,本无权活在世上。”
言罢闭眼,听到霜叶山嘀咕一句“非我所愿”,心知立刻会听到婴儿惨死之声。孩子出生后,未有一声啼哭,怀疑是天生聋哑。那么,他死的时候该是没有叫声,仅有身体被扎穿的肉声,如同案板上一条鱼的死法……
听到的却是一声沉闷巨响,如几十袋大米摔在地上。
郝未真睁眼,见霜叶山坐在地上,俞上泉站在霜叶山刚才的位置。不可能是俞上泉推倒了他……
霜叶山从地上爬起,手中伞轴未失,脸上是迷茫的表情,下意识地向婴儿走出一步。俞上泉以独自走圈的状态,弧线贴上霜叶山。他头部仅及霜叶山胸口,双手章鱼般长伸,按于霜叶山锁骨,作力推搡。
霜叶山登时清醒,叫了声“俞先生”,但人已后跌而出,一屁股H在地上。
整房轻颤。郝未真亦感到小有晕眩。
霜叶山从地上爬起,站立不动,脸上是肃杀表情。
俞上泉再次冲来,一下贴于霜叶山胸口,但此次未能推动。霜叶山冷冷道:“不错,似是推实是拉。”伞轴高抬,对准俞上泉后颈,即将刺下。
响起一声苍老吼声:“俞上泉!退下!”
俞上泉拼死的眼神转而平和,缩身而退。
霜叶山姿态不动,眼神如临大敌。
十米外是驼背老头,随着一串骨节轻响,正慢慢直起腰来。
老人容貌依旧平凡。
伞轴扔在地上,霜叶山大喊一句日语,门外跳入两个身量略小于他的巨汉。两人各拎一只长皮箱,放地上打开,拼装出一杆长刀。
刀身与铜柄等长,皆为两尺,刀身造型怪异,类似电风扇的叶片。
这是相扑界秘传的斩马刀,古战场上砍马腿的专用刀。相扑练的是巧劲,斩马刀的握法特殊,作斩马刀练习,可以丰富手劲。霜叶山单手握着刀柄末端,抡鞭子般将刀抡向药柜。
药柜的一个抽屉打开了。
霜叶山抡第二下,抽屉上的铜把手歪了。第三下,铜把手脱离飞出,摔在老人脚前。
老人显出惧色:“我也得用兵器。”
老人跑回楼梯间,自床上捡了本《良友》杂志,出来站定,贪婪看一眼某页上的摩登女郎,然后将杂志卷成筒,指向霜叶山,似乎这便是武器。
霜叶山哑然失笑,手腕轻摇,刀尖在地面划出尖利音响,即将发招。
五六片条板拍在地面上,门扩大一倍,段远晨被推进,他的身后有三十几人,穿着小贩、教师、经理、车夫等各色服装,俨然是社会缩影……可见郝未真至此,闯过了一路埋伏。
上南村血案,引来日本特务机构调查,段远晨被救活后,入了梅机关编制。段远晨:“霜叶山先生,请听我一句话,停手。”
霜叶山怒吼:“敢管我?你们都出去。”
段远晨:“我只想保住你的命。你的刀一出,你必死。”
段远晨语调极为认真,霜叶山不由得仔细打量老人,疑惑地说:“他手里只是一卷纸。”
段远晨:“不管他手里是什么,你动,你便会死。”
霜叶山眼光亮起,产生与高手相搏的激情。
段远晨:“男人过了四十岁,要学会只打打得过的人。对敌人有一丝未看透便不打的人,是真武士――这是日本剑圣宫本武藏的名言。霜叶山先生,您有必胜的把握么?”
霜叶山一脸豪情:“只打打得过的人,不是武士,是政客。不在乎结果和生命,才是武士的对决!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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