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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哗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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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但谢泼德森和费迪南德无法从华盛顿传递任何指导。他们承认,罗斯福政府除了要提防他们是诡计多端的纳粹奸细意在瓦解联盟外,对持不同政见者没有采取任何政策。总部很高兴杜勒斯能够与“纳伯斯”(他们对德国所用的暗号)地下组织取得联系。但是“头彩”和“加勒比”所能提供的唯一的建议就是让他谨慎行事,不轻易许诺,只要洗耳恭听他们想说的话就行。

到了3月,杜勒斯收到情报,德国的反对派正在遭受伤亡。卡纳里斯在与希姆莱的一场残酷的官僚斗争中大败而归。希特勒让党卫军司令接管了阿勃维尔,让卡纳里斯退休回家。奥斯特受到监视,也无法其自由旅行。所幸还有唯一的“救赎恩典”:希姆莱让格奥尔格·汉森上校继续留下来,替他管理阿勃维尔的军事情报功能,但他没想到汉森也同情反对派,还让魏特简作为他的信使向伯尔尼的战略情报局传递情报。但坏消息还是接踵而至。杜勒斯了解到,3月5日,盖世太保逮捕了赫尔穆特·詹姆斯·格拉夫·冯·莫尔特克。他收到了令人不安的情报,警告说希姆莱怀疑哈尔德的忠诚,正在设陷阱陷害这个陆军参谋长。是不是“哗变者”的成员现在都被一网打尽了?杜勒斯不能贸然下定论,但在他看来,情况正是如此。

贝克将军也担心希姆莱现在正在收网。

他命令吉泽菲乌斯极力游说杜勒斯为策反者赢得美国方面的支持。此时,贝克相信伯尔尼的美国人更加同情德国持不同政见者的事业,而英国方面则只是想利用反对派的情报。在绅士街23号长时间的会谈中,吉泽菲乌斯试图说服杜勒斯,现在阻止苏联扩张全世界比赢得这场战争更为重要。他请求与西方达成和平协议,使德国军队继续在东部战场拼杀。杜勒斯回答说,这绝无可能,罗斯福不会在斯大林背后搞小动作。杜勒斯虽然没有对吉泽菲乌斯明说,但他也十分担心“密谋集团”的两个领导人贝克和格德勒现在可能已经暴露了其“密谋者”的身份,盖世太保早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密谋,并在虎视眈眈地等待机会分裂这个“密谋集团”。

尽管如此,杜勒斯还是向华盛顿转述了吉泽菲乌斯的计划。4月6日和7日,他发报说“哗变者”正在准备除掉希特勒并推翻他的政权。在杜勒斯看来,这是有权力、军队、武器,能接近希特勒和其他纳粹高官并抓捕或杀死他们的唯一团体。这些“哗变者”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想战后的德国被苏联统治。如果美国和大不列颠能够向他们保证,一旦他们推翻了希特勒,他们可以与西方而不是与莫斯科达成独立的和平谈判,他们就可随时行动。杜勒斯汇报说,这些“哗变者”警告 “成功政变的时机就快过去”,美国的支持必须尽快就位。谢泼德森和费迪南德及时地给予答复,说他们将与国务院讨论这项建议。他们命令杜勒斯,在此期间保持与“哗变者”的畅通联系,但不要给这些策反者任何错误的希望。

“哗变者”的计划在美国政府中如石沉大海。曾从莫尔特克那里听到过类似提议的多诺万,担心吉泽菲乌斯正在设下一个圈套。即使是凯西,此时已成为一个狂热的反共分子,对盟军与德国人达成协议将苏联困在东方的想法也并不热衷。不仅如此,在这纷扰中,还有更加复杂的因素。谢泼德森和费迪南德还警告杜勒斯,说他们斯德哥尔摩的特工已经嗅到了苏联的谈判代表正在向那里的德国代表发送和平试探的情报。杜勒斯打电报给多诺万说:“我完全意识到局势的微妙,我会万分小心地前行。”

5月13日,杜勒斯向总部交付了一份绝密信息,其中涉及吉泽菲乌斯和魏特简刚刚递交给他的“哗变者”计划的最终细节。其中尤其大胆的行径是向美国方面提出的要求,内容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杜勒斯写道,这个集团无法保证盟军登陆法国北部时不会遇到反击,因为暂时“他们无法指望隆美尔提供任何帮助”。但这些策反者声称现在他们的队伍中包括整个西线的指挥官伦德施泰特和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将军(比利时军事政府的头目),“准备帮助我们的武装部队进入德国,条件是我们同意让他们守住东部战线”。特别值得说明的是,德国当地的指挥官会让盟军的三个空降师空降到柏林附近的一个地方。同时,美国人和英国人也可以在靠近不来梅和汉堡的德国北海岸进行一个大型的两栖登陆。此外,忠于该“密谋”的慕尼黑军队将在希特勒、戈林和其他高级纳粹官员在上萨尔兹堡撤军时令他们孤立无援。就在与杜勒斯商讨这一计划之前,吉泽菲乌斯已经通过一名信差给贝克发回了消息,称盟军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计划。待到他们见面时,杜勒斯肯定了他的推测,特别是“空降部队进入德国的计划”。他说,美国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个纳粹的诡计”。

多诺万在华盛顿政府高层通告了“哗变者”的最新提案。5月16日,他的机构正式交付给了国务卿赫尔一份六页的加盖“秘密”印章的报告,其中总结了过去五个月来德国将领和资深文官给杜勒斯的提议,以及这个登峰造极的最后提议。次日,费迪南德和谢泼德森致电杜勒斯,称他对吉泽菲乌斯和魏特简所说的美国不会出卖苏联的说法是正确的。“哗变者”的最新计划一到华盛顿就被判了“死刑”。“霸王行动”即将在三周后实施,盟军当然不会花太多时间考虑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德国的“哗变者”给吉泽菲乌斯发回快信:对美国方面,就此收手。反对派将自行其是。“哗变者”开始对杜勒斯闭口不言。

7月初,玛丽·班克罗夫特发现吉泽菲乌斯表现得异常紧张,坐立不安。他驱车从伯尔尼到苏黎世、巴塞尔、日内瓦。他偶尔会给她打电话,但开始不按期赴约,而是投入翻译他的手稿。7月8日,西奥多·斯特朗克,一名被吉泽菲乌斯招入阿勃维尔为奥斯特跑腿的上尉,给他的老友带了一个重要消息到瑞士,而吉泽菲乌斯碰巧正在山里度假。斯特朗克在柏林的公寓已经成为格德勒和其他“哗变者”的一个避风港,他找到了吉泽菲乌斯的电话号码给他拨通了电话。斯特朗克在电话中只说,他必须马上见到他。两人见面后,那个紧张兮兮的阿勃维尔上尉立即握住了吉泽菲乌斯的手,并马上转达了他的新老板汉森让他传递的信息。德国中央集团军群在苏联的瓦解以及盟军在诺曼底滩头堡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德国的“密谋者”。他们相信,为前线训练和供应新兵的强大的德国预备军总司令弗里德里希·弗罗姆将军将加入他们。令吉泽菲乌斯担忧的是,斯特朗克警告说,他们现在的阿勃维尔新头目希姆莱,命令他即刻返回柏林。如果他不自愿回去,盖世太保特工就来把他绑架回去。

“‘密谋者’准备好行动了吗?”吉泽菲乌斯插了一句。

“也好,也没好,”斯特朗克十分精准地回答,“每一天都有可能采取暗杀行动,但你知道我们被这种许诺欺骗了不止一次。”

斯特朗克对吉泽菲乌斯说,汉森命令他,让他假装生病,所以他不能返回柏林。但是吉泽菲乌斯清楚地看到,这帮“密谋者”终于要发动政变了,对他来说,“远离柏林,在苏黎世隔岸观火绝对是疯狂的事情”,他在回忆录中写道。7月11日,他与斯特朗克从伯尔尼登上了一辆北行到柏林的火车。他准备到达柏林后,就立马消失。

蒂尼离开之前,给魏特简留下了一份冗长的备忘录,让其在自己离开后交给杜勒斯。这份班克罗夫特翻译的长达20页的德文笔记,假设了暗杀企图将会成功,并列出了同盟国在此之后应如何对待他的国家。

魏特简还对杜勒斯补充了斯特朗克从柏林带来的零碎消息,如诺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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