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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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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和苏联人民国家安全委员会,分别设在原纳粹培训中心和东柏林卡尔斯霍斯特小区附近的一家医院,对东区采用了“高压”战术统治。除了在美国占领区众多市政机构所安插的效忠分子外,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还在柏林西区招募了大批线人,向他们汇报情报。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克莱发现想要取代所有共产党官员根本不可能,而杜勒斯的人则希望尽可能多地找出社区告密者,并鼓动他们倒戈。杜勒斯的手下从一个变节的线人口中得知,到9月份,苏联间谍机构现在首要的任务已经不是搜捕纳粹分子,而是针对美国人和英国人。苏联间谍和反间谍机构对战略情报局的了解远比多诺万的间谍对他们的了解要多得多,但现在他们开始更深入地挖掘。

杜勒斯的特派团报告说,苏联间谍在9月期间,接近美国兵及其指挥官的行动呈上升趋势。不久,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最喜欢玩弄的骗局就被识破了:他们招募了一个前阿勃维尔官员进入美国占领区,说服杜勒斯的特派团,他是被迫为苏联人工作的,现在想当美国人的间谍。苏联人在必要时不惜动粗,有时候对他们认定的美国线人不惜绑架和殴打。早些时候,赫尔姆斯柏林局征用了办公室可以动用的所有人员,包括让秘书假扮妓女,保证执行跟踪任务的特工不被尾随。

到10月中旬,杜勒斯的特派团有64名反间谍特工,分布在柏林和其他五六个德国城市,对抗苏联间谍的渗透。这项工作费时费力,尤为困难的是:苏联机构比纳粹的部门还多,纪律也更严明,很难突破,另外杜勒斯的人没几个会讲俄语。他的反情报官员在柏林的夜总会安插了线人,命令他们张开耳朵窃听情报,而有些被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送到西柏林的间谍,根本不想为他们的雇主工作,瞬间倒戈。

间谍与间谍之间的游戏变得更加斗智斗勇。原帝国保安部官员海因岑·克鲁尔是赫尔姆斯柏林局的一个“捕鸟猎犬”,负责寻找渗透到苏联的阿勃维尔和盖世太保官员。有一天,克鲁尔偶然碰到了一个老朋友汉斯·凯姆海茨,后者是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的一个“捕鸟猎犬”,但他使用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捕捉猎物手法。身为律师的凯姆海茨,邀请一些情报界的老朋友到他在东柏林的办公室。在一阵友好的寒暄聊天之后,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官员会尾随这些目标,在他们即将离开苏联占领区之前逮捕他们。克鲁尔也在凯姆海茨需要接近的名单之列,但两人并未在东柏林而是在西柏林会的面。克鲁尔带着赫尔姆斯的一个反间谍官员一起参加了会谈,此人鼓动凯姆海茨倒戈,并让他为美国人提供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操纵者所感兴趣的目标。一份秘密备忘录解释说,为了让苏联人开心而且不起疑心,赫尔姆斯的柏林局给了凯姆海茨一个“被苏联人利用的”阿勃维尔或盖世太保的“临时小人物”。

截至9月底,杜勒斯的整个德国特派团已经有280多名情报官、反情报特工、研究分析师、档案员和秘书。9月份,该特派团在实地的线人向他们递交了1000多份报告,情报的质量也有所改善。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苏联人的关注也在增加。对于在柏林基地的赫尔姆斯和其他人,这份工作很累人,每晚都要奋战到深夜。他们在基地工作很卖命,玩得也很“嗨”。他们开派对彻夜豪饮直到凌晨,醉醺醺的特工在柏林空荡荡的街道开着吉普车赛车。许多人找德国女人做女朋友,或者做情妇。赫尔姆斯有点循规蹈矩,不欣赏那些欺骗自己妻子的官员,但是与其他人的关系很好。

尽管在早期,指挥官试图抑制美国兵与曾经的敌人深交,但还是大约有14000名美国士兵把德国新娘带回了家,还有更多的人日日享受与德国女人的一夜情。德国女人的境地非常绝望不堪,不惜为了一块巧克力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占领军的性病率一路飙升。

10月1日上午10点来钟,军事运输飞机载着彼得·西谢尔和他的德国牧羊犬雷克斯,在柏林中南部的滕伯尔霍夫机场降落。西谢尔帮助他的牧羊犬走下飞机舷梯,然后取回自己的行李。他看到赫尔姆斯站在停机坪,旁边停着一辆别克汽车,还有一名陆军司机。在把行李放入汽车后备箱后,雷克斯跟司机坐到了前座上,西谢尔和赫尔姆斯坐上后座,汽车先往市中心驶去,然后向西,来到了柏林基地所在的策伦多夫区。西谢尔沿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他看到“瓦砾女工”在清理废墟,而且她们当中许多人脚上穿着高跟鞋,头上蒙着围巾。他心中暗想,也许她们没有别的可穿的吧。

赫尔姆斯用法语跟他交流,好让司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西谢尔的法语很流利,而且跟赫尔姆斯一样,也精通德语。西谢尔出身于一个富裕的德国葡萄酒商人家庭,这家人早先移民到美国,躲过了纳粹恐怖袭击。在珍珠港被偷袭后,西谢尔应征入伍,被编入了陆军医疗队,没过多久,就被战略情报局盯上,最终设法将他安排到了反攻法国南部的第七集团军间谍分队做财务。法国战役后,西谢尔为亨利·海德管理德国特工,然后又为德国特派团海德堡前哨配备人员,这时赫尔姆斯将他召到柏林,再次发挥他在财务方面的专长。

赫尔姆斯说:“彼得,你知道吗?这个为我们开车的二等兵比你和我的钱都多,而且很可能这些钱就是过去几周在柏林赚的。”帝国的首都已经变得无法无天了。那些流离失所者团伙、无家可归的儿童、原来的战俘、获得自由的苦役和在柏林晃悠的外国士兵等趁火打劫、小偷小摸、骚扰袭击,已经泛滥到传染病的级别。醉酒的红军战士的抢劫愈演愈烈,苏联军事警察已经开始下令,将他们就地枪决。克莱将军对美国大兵偷窃、抢劫和谋杀的程度倍感震惊。一句流行语开始在市民中广为流传:“美国人就是裤子笔挺的苏联人。”赫尔姆斯的人怀疑,是苏军身着美军军装搞了些街头攻击,以让德国人对西方国家产生反感。

黑市管理彻底失控。摆满违禁酒类、药品、尼龙、手表、相机、汽油,甚至军用汽车的摊位,从烧毁的德国国会一直到勃兰登堡门,再到蒂尔加滕动物园。由于黑市商家对在绝望中挣扎的德国人兜售高价的美国香烟、肥皂、口香糖、咖啡,从最底层的美国士兵到军官都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这正是赫尔姆斯把西谢尔调到柏林的原因,杜绝自己的间谍局沾染丑闻。

9月20日,在慕尼黑机场,陆军刑事调查人员当场抓捕了两名战略情报局官员,一位是在城中负责第三集团军战略情报局分队的古斯塔夫·缪勒上尉;另一位是赫尔姆斯柏林“P分队”的一员安德鲁·亨泽尔。在他们的行李中,发现了缪勒从瑞士带来的138只手表。这两人试图自圆其说脱离困境,声称他们的手表是用于间谍行动的,但陆军调查人员非常确信,这两人计划在柏林黑市销售。这样既违反了军事条例,也违反了瑞士出口法。由于当地货币一文不值,“P分队”(后来改称“彼得”分队)利用20多种物物交换品,来支付德国告密者或贿赂苏联官员以获取情报,从钢笔到刀片,再到果酱不等。亨泽尔和其他成员手中,有成袋的来路不明的现金来购买这些物品。但“彼得”团队并不需要这么多手表。

亨泽尔,1930年加入美国国籍,出生于德国,父母都是苏联人。因为讲一口流利的俄语而被杜勒斯的特派团重用,此刻正要被调回美国。但在他离开慕尼黑之前,他设法溜出去了几天,见了缪勒拿到了手表。缪勒是他的老朋友,也入了美国国籍,其父母是瑞士人。缪勒经常把战略情报局给的现金和大量的个人资金混在一起随身携带,去瑞士走亲访友。亨泽尔跟缪勒在慕尼黑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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