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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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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他们。29

遗憾的是,尽管这次叛乱对威廉的统治造成了极大的挑战,但没有任何同时代的作者详细地描写过它。一个多世纪后,一个名为瓦斯(Wace)的诺曼历史学家用戏剧化的语言描述了这一事件。这一记载恰与其他已知的事实相符,因此,他的这一陈述基本上是可信的。据瓦斯所述,当时威廉正住在诺曼底西部的边远之地瓦洛涅(Valognes)。一天夜里,他突然被叫醒,并被人警告有生命危险。公爵即刻上马,艰难地横穿了整个公国。他在黑暗中胆战心惊地渡河,又小心翼翼地绕过主要城镇,唯恐被人认出而遭到俘虏。在到达巴约附近时,他遇到了一位忠诚的领主。领主的儿子们帮助他安全到达了法莱斯。这里距离他这段疯狂之旅的出发点已有60多英里。

但正如瓦斯所说的那样,威廉只是稍做喘息。在意识到自己无力对抗西部子爵们的联合进攻之后,他便离开诺曼底,前往法兰西,以寻求法兰西国王的援助。瑞米耶日的威廉和普瓦捷的威廉同样证实了这一点。鉴于早年他与法兰西国王之间的种种不快,威廉的这次行动似乎很令人惊奇。显然,当时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了。威廉可能是以封臣的身份求助于亨利的。很可能早在其成为骑士的仪式上,或是在他正式继位的时候,威廉公爵就已经对国王宣誓效忠了。如果是这样,威廉现在就是利用了这笔交易,要求自己的君主对自己施以援手。30

亨利同意了威廉的请求。1047年初,法兰西国王亨利召集军队驰援威廉。威廉公爵也尽其所能地从诺曼底东部集结了军队。在两军会合后,他们向西出发,并与叛军对峙。反叛者则迎接了这一挑战;在集合了亲属和封臣之后,他们建立起了一支属于他们自己的、令人畏惧的军队。这次中世纪军事史上罕见的对阵战(set-piece battle)就此拉开了帷幕。

叛军向东行进,在几个不同的地点渡过奥恩河(River Orne)。他们计划在距离卡昂(Caen)东南方向5英里的瓦尔斯沙丘(Val-ès-Dunes)会合。这一地理位置的名字是瓦斯所提供的。由于一度在卡昂居住,他对当地的地形十分了解。他再一次为我们补充了其他同时代的史家所没有写的细节。正如瓦斯所说,这个地方是一片开阔的旷野,“平原辽阔广大,没有高山和峡谷……没有森林或岩石,但地势由西向东逐渐降低”。

太阳初升,诺曼底的年轻公爵和法兰西国王便前往迎敌。瓦斯对战役反复琐碎的描述也许是他的记述中最不可信的部分。他用了“共同”(common)一词来描述军队。这可能意味着步兵与骑兵都参与了此次作战。但除此之外,他却对两军的规模和布阵只字未提。普瓦捷的威廉自然会坚决地告诉我们,公爵的英勇是成功的关键,“他冲进敌阵,用杀戮诠释了死亡的恐怖。敌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武器都失去了威力”。而在瓦斯的笔下,威廉固然“在战斗中表现得非常高贵英勇”,但叛军败退的直接原因是,叛军的首领之一拉乌尔·泰松(Ralph Taisson)在大战前夕叛变了。无论真实的原因是什么,所有史家都相信,法兰西-诺曼底联军最终占据了优势,而那些叛军余部则掉头溃逃。此时,这场战斗完全成了对手单方面的大溃败。没被砍杀的士兵四处溃逃,而许多人在试图再次渡过奥恩河的时候溺水而死。(据瓦斯所述,浮尸在下游的磨坊处被拦截下来,其数量十分惊人。)31

居伊伯爵这位名义上的叛军领袖设法从战场上逃走了,并藏身在布里奥讷的城堡里。至于少数几个我们所知道的他的同谋,有的在战斗中被杀,有的则逃往布列塔尼。圣普莱西的格里莫阿尔德(Grimoald of St Plessis)就是那个阴谋在瓦洛涅取威廉性命的领主。据瓦斯所说,他的命运很好地证明了战争胜利对于参战者的重要性。他之前未经许可,就在勒普莱西-格里穆(Le Plessis-Grimoult)建造了城堡(如今部分遗址仍然保存完好)。在战争期间,格里莫阿尔德被捕入狱。可以想见,他的城堡也被摧毁了。而这也是编年史家笔下众多被摧毁的叛乱者工事中的一个。“在这场幸福的战斗当中,”瑞米耶日的威廉感叹道,“众多罪犯的城堡和恶徒的房屋被摧毁了。”普瓦捷的威廉认为,瓦尔斯沙丘战役意义非凡,理应为后世所铭记,因为“它以胜利之手摧毁了许多城堡”32。

这的确是一次伟大的胜利。面对那些试图推翻或摧毁他的人,时年19岁的威廉成功维护了自身的权利。尽管对于威廉来说,要重建公爵权威并重现其先祖的辉煌仍需时日,但到这时,公国分裂的威胁已然消失。瓦尔斯沙丘之役决定性地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对比。因此,翌年秋,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完全是一个新的局面。此时,威廉公爵召开了大会。会议的地点在卡昂城外,距离他取得胜利的地方不远。人们特意从鲁昂运来了圣物,诺曼底权贵和主教则恭顺地出席了此次大会。大会最终宣布,“上帝的休战”就此达成。33

1根据一个当代的编年史家拉乌尔·格拉贝的说法,罗贝尔一度娶了克努特大王的一个女儿,但是他后来离开了她,因为他发现她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有关这一评价当中的问题,可参见 Douglas, ‘Some Problems’, 292–5。

2WM, Gesta Regum, 426–7; E. M. C. van Houts, ‘The Origins of Herleva, Mother of William the Conqueror’, EHR, 101 (1986), 399–404.

3Freeman, Norman Conquest, ⅱ, 581–3.

4Rodulfus Glaber, Historiarum Libri Quinque, ed. J. France, N. Bulst and P. Reynolds (2nd edn, Oxford, 1993), 204–5; GND, ⅰ, 58–9, 78–9. 同样,可参见 D. Bates, ‘The Conqueror’s Earliest Historians and the Writing of his Biography’, Writing Medieval Biography 750–1250: Essays in Honour of Professor Frank Barlow, ed. D. Bates, J. Crick and S. Hamilton (Woodbridge, 2006), 134.

5Douglas, Conqueror, 15, 36; GND, ⅱ, 80–1.

6Rodulfus Glaber, ed. France et al., 204–5.

7E. Hallam and J. Everard, Capetian France, 987–1328 (2001), 7; T. Holland, Millennium (2008), 146n.

8T. Reuter, ‘Plunder and Tribute in the Carolingian Empire’, TRHS, 5th 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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