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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与印度的关系颇耐人寻味,按照欧洲人的看法,它们都是某神秘的草原雅利安部落的文明孑遗。而对于这种观点,徐达斯一笑置之,因为孰先孰后他早就胸有成竹。尤其是借助语音比较的方法,把近似或相同的发音视作同一根源,于是,他发现了梵语作为史前世界语的可能性存在。

书中他列了专节来阐述此一文化现象。而史前超级文明圈的假设正是基于这么一种语音现象的存在。无数的时代过去了,散落世界各地的梵文语音仍然可以辨其蛛丝马迹,譬如英语里面的yoke,语出梵文yoga,意谓“轭,联结”;calendar,语出梵文kalantar,意谓“日历”;mind,语出梵文mana,意谓“心意”;clock,语出梵文kala-ka,意谓“计时器”。美洲的maya,更是语出梵文maya,意谓“幻相”。甚至中国人文始祖黄帝所遨游的“华胥国”,源出克里希那的另外一个重要名字“Vasudeva”之“Vasu”,而“华胥国”正对应着克里希那的“逍遥居”;因为梵音V的发音接近B,所以伏(古音念“bao”)羲氏,很可能对应着毗湿奴(Visnu);[8]而与之相衬,中国古典文献中载有的羽人句(古音念“gou”)芒,很可能对应着梵文鸟王“迦鲁达”(Garuda)。在希腊文化里,众神居住的Olympus,则可能源出梵文Alayam,意谓“居所”,等等。徐达斯也解析了基督(Christ)一词的音义:

基督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Chriso,意思是“被涂油者”。……极有可能,希腊语Chriso出自梵文词Krishna,在印度的方言里,Krishna经常被读作Krishno,或Krist,与Christ的读音几乎完全一样。至今,在印度的神庙里,婆罗门祭司们会周期性地为至尊神Krishna的神像涂上檀香油膏。“被涂油者”基督可能就是韦陀至尊人格神克里希那。[9]

我们说过,语音乃是史前文明最可靠的化石,[10]这些对应当非偶然。而我本人,尤对希腊神话中的重要角色赫拉克利斯(Heracles)之与印度大神克里希那的对应感兴趣:

19世纪著名的东方学学者克里斯蒂安·拉森(Christian Lassen)发现这个所谓的赫拉克利斯根本不是“希腊神”,而是被韦陀诸经推为至尊人格神的克里希那。在古老的韦陀祷文里,克里希那经常被称为Hare Krishna(赫列·克里希那),显然古希腊人将它念成了Heracles(赫拉克利斯)。……“希腊神”赫拉克利斯(或译为海格利斯)有着与“韦陀神”克里希那非常相似的神迹:“希腊神”赫拉克利斯——希腊神话里最伟大的英雄——从小就神勇非凡,8个月大的时候就在摇篮里掐死了两条由天后赫拉派遣的毒蛇;而“韦陀神”克里希那——韦陀神话里最伟大的英雄——则在摇篮里杀死了女妖菩塔那(Putana)。被赫拉克利斯杀死的巨狮、九头蛇怪、蟹妖、蝎怪,都得到超生,成了天上的星宿;同样,被“韦陀神”克里希那杀死的众多妖魔,例如多头蛇怪、鸟怪、牛魔、驴妖等,也都获得了解脱。[11]

而且,韦陀灵知神话里天地之间的神使拿拉达(Narada),也有希腊文明里的形象对应者赫尔摩斯(Hermes),两者都是神秘哲学的宇宙传播者,在东西方神秘的玄学里面,各自的影响至今未绝。

至于希腊之哲学,那更可见出其所受韦陀哲学影响之深。我们随手一列,就有泰勒斯的“万物源起于水”,当脱胎于韦陀灵知之“金胎说”;

恩培多克勒等所持有的“四元素说”,与韦陀哲学的地水火风无法分开;[12]毕达哥拉斯哲学与作为灵知哲学之数论的对应;柏拉图的“理念论”与韦陀哲学的“摩耶论”之间的关系等等,无须尽述也。此处唯举其荦荦大端者,以说明印度韦陀哲学对于希腊哲学的深刻影响。

1.“哲学就是爱智”

我们知道,在希腊,哲学(Philosophy)的最初定义乃是“爱—智”(Philo-sophia)。据云,第一个使用“Philosophy”的哲学家是毕达哥拉斯。有一次,毕达哥拉斯同弗琉斯的统治者雷翁对话,当后者称赞其天才与雄辩,并询问他的技艺是什么时,毕氏答道,他不是技艺的大师,只是一位追求爱与智慧的人,即我们所理解之哲学家。

有趣的是,我们在闳博无际的韦陀典籍《薄伽梵歌》里,看到了克里希那对阿周那宣告存在界之秘旨时,就涉及四类伟大的瑜伽,其中最典型的正是:奉爱瑜伽(Bhakti Yoga)与智慧瑜伽(Jnana Yoga)。[13]就存在界的取向,照着韦檀多哲学的理解,最高的哲学有二:一是Jnana;一是Bhakti。前者是般若不二智,是至尊的理性;后者是二元论,同时也是很慈悲的哲学,是所有宗教、所有神圣情感之源头,而两者又密不可分。《薄伽梵歌》直接将智慧瑜伽叫做“数论瑜伽”,故云:

只有无知的人才以为,奉爱活动不同于对物质世界的分析性研究(数论瑜伽)。真正有知识的人说:无论致力于两者中哪一者,都会得到二者共同的结果。看到事物真相的人知道:分析性研究和奉爱服务是同等的,用分析性研究能达到的境界,通过奉爱服务也能达到。仅仅停止一切活动而不为至尊主做奉爱服务,不能使人快乐。但是,做奉爱服务的有思想之人,却能很快到至尊主那里去。[14]

“做奉爱服务的有思想之人”应该就是毕达哥拉斯所恪守的安身立命之道:爱与智慧。其中,对宇宙存在的数论分析是其哲学的灵魂。其名言是:“什么是最智慧的?数!”所以,徐达斯唤其为“古希腊数论哲学”,其本质乃是一种韦陀灵知。[15]同时,毕达哥拉斯学派还是一个僧团式的宗教盟会,行素食、祭祀之仪,守简朴、自律之道,毕氏之所行,全然是一位印度瑜伽士的作风。凡此种种,皆非偶然。若是联系其生平,出生于萨摩斯岛的他,不但到过腓尼基与埃及,而且据其门徒记载,他还在印度的Ellora一地接受过韦陀灵知的启示,并系统研究过韦陀诸经之早已洋洋大观的天文学、数学与几何学。细细思来,他之构成希腊哲学的开宗者,别有一番意味。

2.“哲学就是学死”

苏格拉底是希腊哲学的交叉路口,亦是其枢纽式人物。根据我们的阅读经验,其哲学应该与印度关系极为密切。纪元4世纪在位的希腊籍教皇圣欧瑟伯(St.Eusebius)的手稿里记载,亚里士多德的学生、音乐家亚里士多塞诺斯(Aristoxenus)有一段描述:当时一位印度婆罗门在雅典碰到苏格拉底,问他有关哲学的范围。“探索人类的现象。”苏格拉底回答道。那位印度人对此发笑。“一个人如何能够探索人类的现象,”他说,“若是他对神圣者一无所知?”[16]

此后,神的知识就构成了苏格拉底恳挚的求索,甚而成了他死亡的一条法庭罪责。而他对于生死的考虑就与神的知识密不可分,在柏拉图的许多对话录中,都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对神的奉爱与臣服。其临终绝唱《斐多篇》最有名的一句箴言是:“哲学就是学死。”他为了神的公义而从容服毒时的情境,几乎就是在亲证大神克里希那在战场上的至尊教诲。克里希那提醒阿周那作为武士的责任,同时也传授其灵魂与死亡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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