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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鲁达:《山海经》里的太阳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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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沙洲两倍宽(四十万由旬或三百二十万英里),被同样宽的水体、尝上去像酒一样的海洋Surasagara所环绕。

沙勒玛丽洲,鸟王迦鲁达的栖息之地,北面被Surasagara即酒醴之洋所环绕,南面则被甘蔗之洋所环绕。这个甘蔗之洋,岂不就是《大荒南经》里“东(南)海外”,环绕着“羲和之国”的“甘水”吗?

沙勒玛丽洲的南面,隔着甘蔗之洋,是普拉克沙洲,这个洲是日神的居所,而沙勒玛丽洲则是月神的居所。《薄伽梵往世书》第五篇第二十章在描述了地球所处的瞻部洲(Jambudvipa)之后,讲到了瞻部洲咸水洋之外,被“甘水”环绕的普拉克沙洲:

正如苏迷卢山被瞻部洲环绕。瞻部洲宽十万由旬(八十万英里),与咸水之洋的宽度相同。如同围绕城堡的护城河又被园林环绕,围绕瞻部洲的咸水海洋又被普拉克沙洲环绕。普拉克沙洲的宽度是咸水之洋的两倍,即宽二十万由旬(一百六十万英里)。在普拉克沙洲有一株树,像金子一样发光,同瞻部洲上的瞻部树一样高。在它的根部是一团有着七束火焰的火。正是由于这株普拉克沙树,此洲被命名为普拉克沙洲……

……普拉克沙洲之民寿一千岁,像半神人一样美丽,也像半神人一样生育。藉着完全履行《韦陀经》中提到的祭仪,并崇拜以太阳神形象展示的至尊人格神,他们臻达太阳这一天堂星宿。

普拉克沙洲之民如是祷告:“让我们托庇太阳神,他是全面扩展的至尊人格神、最古老者、主毗湿奴的反射。毗湿奴是唯一值得崇拜的主。他是《韦陀经》,他是宗教,他是所有吉祥和不吉祥结果的源泉。”

普拉克沙洲为太阳神之地,故其民以太阳神为主宰之神。那株根部有着七束火焰的普拉克沙神树,可能就是《山海经》里“十日所居”的扶桑树的原型。咸水海洋之外、环绕普拉克沙洲的甘蔗之洋,也就是《山海经》“东南海外”的“甘水”了。

鹰王迦鲁达所栖的沙勒玛丽洲为月神之地。其民以月神为主宰之神。《薄伽梵往世书》载:

沙勒玛丽洲之民向月神祷告如下:“月神凭借光芒将一个月分为两个半月,称为Sukla和克里希那,据此将谷物派发给祖先和半神人们。月神划分时间,是宇宙众居民的国王。因此,我们祈祷他继续担任我们的国王和向导,我们向他致以虔诚的顶拜。”

而《山海经》“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些始浴之”一节,也表明鸟神帝俊与月神所居为同一处所。

《薄伽梵往世书》所陈述的地理应该属于一种与神话结合的灵知地理,与目前已知的地理学全然不同。《山海经》对于灵知地理的描述,显然继承自韦陀诸经,但经过了华夏式的转述,风格更显简约晦涩。数千年之后,如果没有韦陀诸经作为参照,几乎已经无法破解了。灵知地理颇为繁复,我们留待后文详论。

在韦陀灵知神话里,与北极星的主宰神一样,太阳的主宰神也是作为超灵的至尊人格主神毗湿奴或那罗衍那。《薄伽梵往世书》将居于太阳之中的至尊人格神毗湿奴、那罗衍那形容为身泛金光、坐在莲花上的金摩耶:

圣王婆罗多……崇拜居住于太阳之中、身泛金光的主那罗衍那。圣王婆罗多通过唱诵《梨俱韦陀》中的诗篇崇拜主那罗衍那……

至尊人格主神身处纯粹的中和气性,它照亮整个宇宙,赐福于他的奉献者们。主从他自身的灵性力量中创造了这个宇宙。主根据自己的愿望,以超灵身份进入这个宇宙,并以他不同的力量维系着欲求物质享乐的一切生物。请允许我向这位主——智慧的赐予者——致以最虔诚的顶礼。

既然至尊人格主神毗湿奴、那罗衍那居于太阳之中,那么自然,毗湿奴、那罗衍那的坐驾——鹰王迦鲁达——也栖息于其中。这在韦陀灵知看来并不奇怪,因为至尊人格主神具有扩展自身形体的能力。《弥勒奥义书》也说日中有鸟,但显得更为古奥:



19世纪印度星象学手抄本上的大日那罗衍那,通常以时轮内置六角形为其象征符号(左);站在鹰王背上的那罗衍那(右)


这金色的鸟在心中和太阳中,我们

祭供祭火中光辉似雨的水鸟、天鹅。

在华夏灵知神话体系里,这个韦陀神话被演化为神鸟负日的壮丽景观。《山海经·大荒东经》云:“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榑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淮南子·精神训》云:“日中有踆乌。”高诱注:“踆,犹蹲也,谓三足鸟。踆音逡。”负载太阳的踆乌,就是玄鸟,也即是句芒。《淮南子·天文训》:“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暗示太皞伏羲、句芒分别为太阳之主宰神及辅佐神。据此可知,句芒相当于鹰王迦鲁达,而太皞伏羲的原型则是身泛金光、居于太阳之中的金摩耶、超灵、那罗衍那、毗湿奴。

金乌负日神话的实质是对太阳之主宰神太皞伏羲、毗湿奴、那罗衍那、超灵及其坐骑——鹰王句芒、迦鲁达的崇拜,其根源也还是韦陀灵知神话。考古发现证实这个古老的雅利安信仰可以上溯到处于华夏文明萌芽期的新石器时代。上文提到的大汶口文化,河姆渡文化、仰韶文化、良渚文化的灵知美术品上都出现了金乌负日的图像,尤其是良渚文化陶器里的日鸟纹,振翅而飞的大鸟的胸前绘着双圈形日纹,与三星堆青铜大鸟人像胸口的图案非常相似。

河姆渡文化出现的日鸟图案


余姚河姆渡遗址出土了三件雕有日鸟图像的雕刻,分属河姆渡文化的不同时期。一为有柄骨匕,出土于河姆渡遗址第四文化层。残存柄部,匕柄长14.5、宽3.4厘米。柄面雕刻两组日鸟图像,每组图案的中央均为圆日,圆日两侧绘有相背的两鸟。鸟头、鸟嘴都明显呈鹰形。一为象牙雕片,出土于河姆渡遗址第三文化层,雕片长6.6厘米、宽5.9厘米、厚1.2厘米。正面雕刻一组日鸟图像,中央由同心圆组成圆日,圆日两侧刻两鸟相望。鸟嘴也是鹰形,但鸟头、鸟颈、鸟羽已具有“凤鸟”的特征。故此这件牙雕被命名为“双凤朝阳”,成为河姆渡文化的标志性艺术品。一为陶豆盘,出土于河姆渡遗址第十文化层,柄残,泥质灰陶,盘径27.5厘米。豆盘呈钵形,盘内底阴刻日鸟合璧图案,四鸟盘环相绕,分指四方,中央刻有圆日。

研究表明,河姆渡文化的陶器纹饰从第三、四层到一、二层有着显著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由第三、四文化层发达的动、植物图像和几何形图案,发展到第一、二层的抽象图案,显示出一种由繁到简、由写实到抽象的演变趋势。这一特点通过以上三组日鸟图像从早期到晚期、由具体到抽象的变化,体现得相当清楚。[263]

河姆渡文化早期的日鸟图像,似乎更接近韦陀神话原型,负日的“金乌”明显保留了“鹰王”的形象。后期的“双凤朝阳”图像,则为我们提供了韦陀“鹰王”向华夏“凤鸟”演变的线索。

冯时先生从天文考古学的角度,破译了这些奇特的双鸟或四鸟负日图像。他认为:

豆盘所绘图像的特点是,图像中四鸟盘环,每鸟各守一方,中央的圆形似为太阳,这使我们想起了四时与四方。古人认为,太阳之所以能在天空中运行,那是因为有金乌的载负,因此,乌运行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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