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失去内部

也因此越来越高，只有真正出色的美人才够得上他的手术……

然而，不论他多么完美主义、多么目中无人，对眼前这个女人他只能惊讶不已、五体投地。简直是达·芬奇遇见了蒙娜丽莎、莎士比亚撞上了朱丽叶，她不正是完美之本身吗？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她不是他的……

他沉醉于想入非非，仿佛世界已不存在……直到牛曼干咳了两声把他提醒过来。

“哦哦……”他慌忙打着哈哈掩饰，表示欢迎。上下打量一下牛曼，见他穿着随便，连领带都不系。只是那双眼睛目光炯炯，显得不一般的深沉定夺，那大概是受到这等美女青睐的原因……可喜的是他显然比自己要见老，额头上初显的秃顶趋势更令他欣慰，似乎自己已经在关于她的竞争中得分……

“教授先生，您……想告诉我什么呢？”他问道。

“我可以先告诉您您在想什么，大臣先生。”牛曼说。

“哦？您知道……我……在想什么？好，不妨猜猜看。”

“猜是猜不出来的，但它已经记录在这里。您可以自己核对一下。”牛曼从上衣兜里掏出阅脑器，按一下打印键，便有一小张纸输出，自动扩展成了A4大小。他看了一眼后忍住笑，递给

斯特劳。



斯特劳接过来看，脸色唰地白了：

阅脑记录

姓名

斯特劳

思想

乖乖……如此美人！这眼睛，这身材，这气质……比苔丝·约翰逊还靓，比爱娃·麦隆还性感……要是能尝到……这十五分钟给对了，一定要……

言语

无此项

诚实度

无此项



他已魂不附体。自己的思想，不，是灵魂——隐藏最深的秘密——被原原本本记录在案、一字不差！像一个道貌岸然的绅士突然被当众扒光了衣服：极度的羞愧、恐慌、恼怒，却又不知该恼人还是恼己。似乎只有一点是清楚的：他面对的不是人，而是……

“请别紧张，大臣先生，”牛曼微笑道，“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可以说明的。”他不想让大臣先生被吓过了头而使自己白跑一趟，于是向他介绍了阅脑器的功能。

斯特劳紧张地听着。上帝保佑，原来是个机器而不是……他尽量控制自己，并盘算对策。

这时秘书海伦推门进来，示意十五分钟的会见时间已满。

斯特劳马上说：“我们还需要时间，把下午的会议都取消了！”

“但德国农业部长……”海伦试图提醒他。

“取消、取消，健康原因！”他坚决指示道。天知道这也不全是谎话——就他此刻的状况而言。

“好……吧。”海伦吃惊地点头。她在退出关门时瞥了安一眼。



“据说……您是要申请诺贝尔奖？”斯特劳转向牛曼，试图恢复主动。

“诺贝尔奖？哦，不错，我是在电话里提到过，不过那只是为了便于让人理解。”

“那么现在您向我，也就是向政府，要求什么呢？”

“这样说吧，大臣先生，这机器将带来一场革命，我们提出申请是要让它成为和平的革命。”牛曼把他的《建议书》递上。

斯特劳的目光迅速扫描，一下子就找到了投资数目一项。二十亿？我的预算的四分之一！……没门！他心里叫道。但马上哭丧着脸摇起头来，像一个破了产的商人在打发上门讨债的债主一样：“教授先生，我能支配的总共也不到这个数字呢！”

“是吗？”牛曼转向安说：“让我们看看大臣先生能支配多少。”

安又打印出一张表格。

牛曼看了看，递给斯特劳。



阅脑记录

姓名

斯特劳

思想

二十亿？我的预算的四分之一！……没门！

言语

教授先生，我能支配的总共也不到这个数字呢！

诚实度

百分之二



斯特劳接过一看，就差没趴下了——怎么竟忘了在和谁说话！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像人无法和神较量一样。但又止不住地想：这不行……得赶快打发他们走。要不先把钱答应下来？纠缠下去太危险……或者让保安来把他们扣住，说是讹诈？……但搞得过他们吗？……不行、不行，他们有如此神通，不会是无备而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打不过他们也许只好加入他们……于是说：“经费问题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不过请容我一些时间，下周我一定回复您。”

牛曼与安交换了一下目光后道：“好吧，下周我们恭候回音。”

“一定、一定。”斯特劳想赶紧送客。

不料安对牛曼说：“我们不看看大臣先生的结论再走吗？”

“对了，”牛曼说，“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也算备忘录。”

安又打印出一张阅脑记录。



阅脑记录

姓名

斯特劳

思想

这不行……得赶快打发他们走。要不先把钱答应下来？纠缠下去太危险……或者让保安来把他们扣住，说是讹诈？……但搞得过他们吗？……不行、不行，他们有如此神通，不会是无备而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打不过他们也许只好加入他们……

言语

经费问题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不过请容我一些时间，下周我一定回复您

诚实度

百分之十



牛曼笑起来，递给斯特劳道：“这结论还不错，没有把握我们怎么敢来闯国王陛下的衙门？不过我们欢迎大臣先生一起来成就这个事业。”

斯特劳已近乎瘫痪，连看一眼记录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然，他哪里用得着看？无奈地点着头，是央求他们快走。

牛曼和他握手，既作为告别又作为安慰。但马上后悔这么做了：那手又冷又湿又滑腻，像条去了鳞的死鱼。没想到机器会对人的生理状态产生这么显著的影响。

斯特劳苦笑地表示抱歉，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恨不能有个总开关把自己的脑子一并关掉。



两人走出科技部大楼，忍不住笑话斯特劳的狼狈相。“好个科技大臣呀！”安把头摇得黑发飘逸。

“你能指望政治家什么？”牛曼说。但对是否与斯特劳合作两人的看法不一。牛曼知道他不是块好料，但觉得他思维敏捷；那审时度势的机灵劲令他想起前助手虎克，属于那种既聪明又狡猾的一类。“他能爬到这个位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对安说。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