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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柳侍衣簪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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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后,提倡所谓“文治”,宴游的风气从此大开,奢侈之风成为天宝以后崇尚的风尚。到了贞元年间,这种风气更为突出。杜牧当时这样描述:至于贞元末,风流悠绮靡。周昉的《簪花仕女图》描绘了在奢靡风气支配下的唐代宫廷仕女嬉游生活的典型环境。画作不设背景,以工笔重彩绘仕女五人,女侍一人,另有小狗、白鹤及辛夷花点缀其间。全图六个人物的主次、远近安排巧妙,景物衬托少而精。两只小狗、一只白鹤、一株辛夷花使原本显得孤立的人物产生了左右呼应、前后联系的关系。半罩半露的透明织衫,使人物形象显得丰腴而华贵。浓丽的设色,头发的

勾染、面部的晕色、衣着的装饰,都极尽工巧之

能事。

《簪花仕女图》是全世界范围内唯一认定的唐代仕女画传世孤本,是典型的唐代仕女画标本型作品,是能代表唐代现实主义风格的绘画作品。《簪花仕女图》这种仕女画风格在当时画坛上颇为流行,极大地影响了唐末乃至以后各朝代的仕女画坛和佛教艺术。

唐·周昉:《簪花仕女图》

柳侍衣不是原名,她姓柳。家住长江边上,环村种满了柳树,一到春天,嫩柳如烟,枝条摇摆。全村的人都姓柳,没有杂姓。前些年,村里续过一次族谱,追根溯源,据说祖先来自江西赣州某村。去过那里的老人说,还没进村,远远看见一棵柳树,大而招展。去的时候已是初冬,柳树的叶子落得干干净净,细瘦的枝条弯成曲线。离柳树不远,有个池塘,池塘干了,露出池底的黑泥。靠近池塘边线,泥土被翻开了,那是有人挖过泥鳅黄鳝。进了冬,稻田和池塘都干了,泥鳅和黄鳝藏在黑泥里,挖开一看,肥肥胖胖的,炒来吃是一道好菜。柳姓自江西赣州开枝散叶,到了新地方,种上柳树,说是为了纪念。如今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些来历,柳树照种,池塘河边上都是,图的好看。柳侍衣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号称“七仙女”。姐妹七人,长得如花似玉,聪明伶俐。她爸唉声叹气三十多年,从她大姐出生叹到她最小的妹妹成人。后来不叹气了,原因简单。七个女儿要么嫁得好,要么能赚钱。总之,日子好过了,多年无子受过的气,一吐而尽。柳侍衣家的楼房盖了七层,七姐妹出的钱。七层高楼树在村里,引得不少人眼红,都说柳侍衣她爸有福气,生了七个成器的女儿。都说如今养儿子不行了,养了儿子,还得带孙子,一代一代没完没了,受不完的罪。养女儿反倒好了,拿进来的多,拿出去的少,还少了闲事。柳侍衣几年没回家,按时寄钱。刚出来那几年,每年过年,不管多难,柳侍衣回家,怕爸妈在家孤寂。后来发现不对劲,爸妈除开要钱,没什么话跟她说,也不问她过得怎样。偶尔问一句,也是催她结婚。爸妈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提款机,想的是能不能提出钱来。他们一脸讨好地望着她,哈巴狗一般,柳侍衣看着难过。不回家了,钱照寄,大家都满意。她爸妈落得省心,她得了自在。电话每月还有一两个,说不上话,问问吃喝,说句注意身体了事。在柳侍衣看来,每月这两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相互报个平安,知道都还活着,这就

够了。

刚到铁城,柳侍衣进了工厂。那些年,铁城开了数不清的玩具厂,产品远销世界各地,欧美亚非随处可见铁城生产的玩具。除开玩具,铁城的袜子和牛仔裤也是名扬四海。柳侍衣在全国各地都买过铁城生产的袜子。她进的第一家工厂就是做袜子的,天天坐在流水线前,蹲着像一只鹌鹑。干了半年,柳侍衣不干了,她受不了。她决定去深圳找她大姐。到了深圳,柳侍衣对她大姐说,姐,我想找个工作。她大姐说,我帮你找人进工厂。柳侍衣说,姐,我不进工厂,太累了,受不了。她大姐说,那你想做什么?柳侍衣说,做什么都成,反正不进工厂。她大姐说,你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除开进工厂,你还能干什么?柳侍衣说,姐,你也没文凭没技术,那你做什么?她大姐是她家最先赚到钱的,吃穿用度阔气得很。听柳侍衣说完,她大姐说,四伊,钱不好赚。四伊是柳侍衣的原名,自她以下,几个妹妹按排行加个“伊”字就成了名字。柳侍衣说,姐,你干什么我干什么。听柳侍衣说完,她大姐没说话,只带着柳侍衣吃喝玩乐了一个礼拜。每天晚上,天黑了,她大姐带她出门,跟着一帮男人吃喝,也有女的。跟了几天,柳侍衣看出点端倪来了。她想问她大姐,忍住了没问。过了一个礼拜,她大姐说,四伊,你还想跟姐一起干吗?柳侍衣想了想说,我试试。她大姐说,那好吧,晚上你跟我去上班,你先看看。

傍晚吃过饭,六点来钟,她大姐去了间小店做头化妆。做完头,化好妆,她大姐带着她进了夜总会。服务生还在做清洁,她大姐带着她进了包间。进去一看,里面坐了十几个和她大姐一样化好了妆的女子。有的拿着手机在看,有的打电话,还有的在聊天。柳侍衣和她大姐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有人过来指着柳侍衣问,哪里来的妹子?她大姐说,我妹,带她来看看。来人说,长得还蛮标致。她大姐压低声音跟她说,你没事别乱走,晚点等我电话,我叫你,你再出来。九点多钟,她姐出去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姐打电话给她,四伊,你出来,到“巴黎”房来。等柳侍衣找到“巴黎”房,她姐站在门口了。她姐说,四伊,你想好,是不是真要去?柳侍衣说,来都来了,看一下也好。她姐说,你要是不习惯,悄悄和我说一声,我来处理。柳侍衣说,好。进了房间,一群人在喝酒,有男有女。她大姐带着柳侍衣到一个瘦高的光头边上坐下说,陈总,我妹妹,刚到深圳,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光头看了柳侍衣一眼说,亲妹?她大姐说,亲妹,这还能有假的。光头说,假的多了,动不动亲妹,双胞胎的哄抬市价。她大姐说,亲亲的亲妹,要是有假,想怎么样陈总你说了算。柳侍衣坐了下来喝酒。酒喝到凌晨,柳侍衣有点醉了,一双手在她胸前摸索,她看了看她大姐,她大姐靠在沙发上,一颗硕大的光头埋在她大姐怀里。下了班,回到家,洗完澡,柳侍衣清醒了。她大姐问,你现在知道大姐是干什么的了吧?柳侍衣点了点头。她大姐说,还想干吗?柳侍衣说,给哪个摸不是摸,又掉不了一两肉。她大姐说,不仅是摸。柳侍衣说,我知道。她大姐问,你还是处女吗?柳侍衣说,早不是了。她大姐说,

那还好。

在深圳待了半年,柳侍衣去了东莞。两年后,柳侍衣回了铁城。

回到铁城的柳侍衣很快风生水起,她的名字在风月场上四处流传。和刚来铁城相比,柳侍衣脱去了乡下的土气,洋气起来。她胖了点儿,原本枯瘦的身材玲珑有致。柳侍衣不高,一米六三,体重五十一公斤,不胖,有一对深藏不露的巨乳。穿上衣服不显山露水,脱掉一握,满满当当的,给人惊喜。那时柳侍衣还叫“露露”。她崇拜梦露,性感女神,万千宠爱于一身。柳侍衣重回铁城,常来给柳侍衣捧场的有个教授,名叫夏侯淳,研究明清文学。夏侯淳四十出头,长得矮壮结实,像短跑运动员。第一次见到柳侍衣,夏侯淳问柳侍衣名字,柳侍衣说,露露。夏侯淳说,你们这些名字,真是没一点气质,恶俗之至。柳侍衣说,怎么叫气质?夏侯淳说,俗气,不搭。柳侍衣“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个露水的场合,还讲究名字真是多余了。夏侯淳礼貌,偶尔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更过分的动作没有。一场酒下来,柳侍衣对夏侯淳有了点好感。虽说是见惯了各色人等,偶尔碰到个讲究的,感觉还是舒服,她见过太多粗野的场合了。把酒泼女孩子脸上,算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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