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柳侍衣簪花图

了，再去焖，那个香，给个神仙也不当。正说话间，外面进来三个穿僧衣的和尚。柳侍衣一阵紧张，刘德福招了招手说，你们三个，来得这么晚，再晚点儿没你们的份了。见有客人，其中一个和尚说，刘总，我们先去换个衣服。刘德福说，换什么衣服，都是自己人，坐下坐下。人都坐下了，刘德福一一介绍过说，这三位具体负责南山寺的运营，我是个甩手掌柜。又有人拿了六瓶白酒过来，刘德福说，今天晚上，我们醉也不归，都睡在山上，山上空气好，舒服。刘德福给众人倒酒，倒到柳侍衣，陶铮语伸手遮住柳侍衣的杯子说，刘总，小柳喝不得白酒。刘德福的手停在柳侍衣面前说，那柳小姐喝点什么，你看，我这儿也没准备其他的酒。柳侍衣说，没事，喝点吧。陶铮语的手有些尴尬地缩了回去，刘德福一边给柳侍衣倒酒一边说，陶总，看来你对柳小姐还不够了解，要深入了解，深入了解，一定要深入。一桌的人都

笑了。

两瓶酒喝完，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月亮也升起来了，照在院子里，满地的银白。天微凉，还不冷，再加上喝了点酒，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柳侍衣喝了几杯白酒，吃了狗肉。肉是好肉，柳侍衣好些年没吃狗肉，倒不是不吃，不敢吃，怕肉有问题。奇怪，她一点醉意也没有，头也不晕，平时她很少喝白酒，不习惯那个味道。古修泉正和刘德福聊到了南山寺。刘德福说，古总，你知道我是福建人，你别以为我们福建人只会开医院。古修泉说，福建人做生意厉害啊，医院算什么。刘德福说，也不是说医院不算什么，这几年医院的生意不好做，都说莆田系的医院坑人，话也不是那样讲。不过，这两年，我把重点转移到了寺庙。古修泉举起杯和刘德福干了一杯说，天下的生意，就没有你们福建人不敢做的，你要是不说，我还不敢信。刘德福说，我承包了十六家寺庙，南山寺这家是最小的，要不是看上这里的环境，这个烂摊子，我也不想接。古修泉笑了起来说，刘总，这就不真诚了吧。刘德福说，在商言商，我做生意要赚钱，不赚钱，我不来。要说单纯是看环境，那确实也不真诚。我考察过，这周边五十里，就这一个寺庙，还是有开发价值的。古修泉又给刘德福敬了杯酒说，刘总，你这不是生意经，是生意精，精明的精。刘德福指着三个和尚说，他们三个先暂时放在这里，锻炼一下，我还有两个寺庙在谈，等他们成熟了，一人负责一家。三个和尚一听这话，赶紧举起酒杯说，我们一起敬刘总一杯，多谢刘总关照。刘德福碰过杯说，都是一家人，有钱一起赚，古总，你说是吧？肉饼是块大肉饼，你一个人也吞不下，大家一起来那就不一样了。古修泉说，那是，那是。刘德福问古修泉，古总，你这个禅修班想怎么搞？古修泉大体介绍了一下，刘德福想了想说，古总，要不这样，我不收租金，采取分成的方式如何？收租金我是有保障了，对你不公平，刚才我讲过了，有钱一起赚，你帮我把活水引进来，我也不亏待你。刘德福说完，古修泉连忙举起杯说，刘总，那真是太谢谢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大胆地搞。刘德福说，先不想赚钱，把事情搞起来，事情搞起来了，钱自然就来了。古修泉说，刘总说得对，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太受教育了。刘德福说，古总谦虚了，我这儿缺的是人才，像古总这样的青年才俊，还有顾大师做支持，你们肯来我们这儿办班，那是看得起我。来来来，我们俩兄弟喝个大杯。喝完，刘德福指着其中一个清瘦的和尚说，古总，你以后直接和我表弟联系，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对我讲。古修泉说，那谢谢了。又和瘦和尚喝了一杯。古修泉还想和刘德福说点什么，刘德福说，古总，这个事情我们先就不说了，别我们两个光顾着说话，把陶总和柳小姐冷落了。说话间，桌上又热闹起来，彼此劝起了酒。把六瓶酒喝完，刘德福还要让人去拿酒，古修泉拉住刘德福说，刘总，盛情心领了，酒是真喝不动了。刘德福说，再拿一瓶，就一瓶。古修泉说，别说一瓶，一杯都喝不下去了，酒肉都堆到了这个位置。他把手比到脖子上。刘德福看了看柳侍衣说，既然古总这样说，那我也不劝你们了，跑了一天，也累了，大家都早点休息。说完，喊人过来收拾了餐具，桌子。和三人一一握过手，刘德福摇摇晃晃地

走了。

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柳侍衣在院子里散了一下步，时间还早，不到十一点。虽然喝了不少酒，她还不困，这正是她精神旺盛的时段。古修泉和陶铮语坐在院子里抽烟，桂花似乎开了，隐约的香气这会儿散了开来，压住了酒肉的气味。古修泉对陶铮语说，陶总，你觉得这个地方怎样？陶铮语说，地方是个好地方，就怕顾大师不肯。顾大师不来，这个事怕是做不成。古修泉笑了笑说，他为什么不肯？陶铮语说，以顾大师的性格，我觉得他不肯。古修泉说，以顾大师的性格，我觉得他肯。陶铮语说，怎么讲？古修泉抽了口烟说，陶总，我老实对你说，顾大师看似超尘脱俗，其实骨子里是个俗人，精明得很。他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做的问题，只要价格开得合适，哪有他不肯做的。你那个项目他为什么肯帮你？不是因为你陶铮语长得好看，更不是因为你们的交情。说到底是因为他知道你会给他回报，他还能在东南亚的圈子里展示一下实力。陶铮语说，你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俗气。古修泉说，陶总，我和你不一样，我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我宁愿先把人想得俗一些、坏一些，即使到后面证明我错了，那也问题不大。先想得太好了，反倒容易吃亏。陶铮语说，那你准备怎么搞？古修泉说，直接和顾大师谈分成。陶铮语说，不大好吧。古修泉说，刘总给了我一个启发，顾大师有人脉，给他分成，他更有动力，能拉人来。陶铮语说，修泉，有时候我不太喜欢你就在这儿，把什么都做成了生意。古修泉说，不瞒你说，我还想和刘总合作做做寺庙的生意，这块儿非常有想象空间。两人聊了一会儿，古修泉说，晚了，我也困了，回房休息了。见古修泉走了，柳侍衣走到陶铮语身边问，你怎么样？陶铮语说，我还好，就是有点困。柳侍衣说，那你先回房睡吧。陶铮语说，你不睡？柳侍衣说，这会儿我睡不着，想散会步。陶铮语说，那我先回房间了。散了会儿步，柳侍衣进了房间，陶铮语躺在床上还没有睡。柳侍衣说，怎么还没睡？陶铮语说，一个人睡不着。柳侍衣说，你这是在等我？陶铮语说，那还能等谁？柳侍衣脱了衣服，靠在陶铮语旁边。陶铮语滚烫的身体贴了过来，翻身压在了柳侍衣身上。柳侍衣望着窗外说了句，在这个地方，我都兴奋不起了。陶铮语分开柳侍衣的腿，急切地想进去。柳侍衣说，这个地方算是被你们糟蹋了。陶铮语说，那不是我，古修泉的事。柳侍衣说，你不参股？陶铮语咬着柳侍衣的耳垂说，不，我做不来。柳侍衣抱住陶铮语的背，做过警察的背，有着结实的肌肉，那是柳侍衣的

法典。

柳侍衣不再年轻，细看的话，眼角有了微小的纹路，时间刻下的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痕迹。她的眼睛依然明亮，带着清澈的光。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的肉体，黑夜里的纠缠，撕心裂肺的爱和恨，两性游戏之间的所有套路，柳侍衣了然于心。她想过结婚，和别的姑娘一样，赚了点钱，抽身离去，绾起头发，做一个新的女人。这样的事她见得太多了。在武汉，她偶遇过她手下的一个姑娘，姓赵。那是一个冬天，柳侍衣去超市买东西，她碰到了赵小姐，她们在食品架前相遇。柳侍衣一眼看到了她，她胖了，乳房更大了，腰身肥硕。柳侍衣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她。赵小姐走过来说，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想着要不要和你打声招呼。买完单，赵小姐说，既然碰到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