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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柳侍衣簪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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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吧。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人声嘈杂,挤满了人。赵小姐指着不远处一栋老旧的楼房说,我家住那儿,不远。我和我老公讲过了,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柳侍衣看着赵小姐说,你变了。赵小姐说,孩子都生了两个,能不变吗?柳侍衣还记得赵小姐刚去她那儿的情景,她像小猫一样害羞,见到客人躲躲闪闪的,清纯得像个高中生,配上她的娃娃脸,让人产生不洁的想象。赵小姐第一次上钟回来,一见到柳侍衣就哭了。柳侍衣吓了一跳,连忙问赵小姐怎么了。她还以为赵小姐碰到变态了,什么样的客人都有,碰到也不奇怪。赵小姐哭哭啼啼地说,他放我脸上了,太欺负人了。柳侍衣问,他把什么放你脸上了?赵小姐说,我说不出口,太欺负人了。等柳侍衣明白是客人把那玩意儿放在赵小姐脸上时,她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仅仅两个月,赵小姐能够熟练地应付所有情况,她面不改色地谈论客人的表现。和赵小姐一起上过钟的小姐对柳侍衣说,那他妈真是个骚货,太骚了,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再看到赵小姐,柳侍衣无论如何难以把面前这个邋遢随便的妇人和当年那个青春热辣的姑娘联系起来。柳侍衣说,挺好的,安稳了。赵小姐要了十瓶啤酒,她说,我记得你挺能喝你的,陪你喝点儿,意思一下,回家还得哄孩子睡觉。喝完两瓶啤酒,赵小姐的脸色活络起来,依稀有了点当年的神韵,野性,充满欲望的光从她眼睛里散发出来。她们聊了一会儿当年一起共事的姑娘,多数都雨打风吹去。赵小姐说,你知道我嫁给谁了吗?柳侍衣说,我怎么知道。赵小姐笑嘻嘻地说,你当然不知道,我嫁了一个货车司机,开大货车的,一出长途要一个礼拜,回家顶多待两三天,又出长途。柳侍衣说,那你一个人在家辛苦了。赵小姐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青紫色的瘢痕说,他掐的。又捧着乳房说,这儿也有,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柳侍衣说,什么男人。赵小姐笑了起来,他喜欢,你知道很多男人喜欢。柳侍衣说,那你喜欢吗?赵小姐说,我无所谓,和谁不都一样,什么样的男人我们没见过,对不对?柳侍衣说,我不喜欢。赵小姐看着柳侍衣,笑了起来说,我倒还挺喜欢的,我是个贱货。买完单,赵小姐弯下腰对柳侍衣说,我不陪你了,哄完孩子睡觉,我还得上班。她说“上班”两个字时,性感

极了。

仅仅只是结婚,不难,至少对柳侍衣来说不难。这些年,向她求婚的男人不少,从资产过亿的老板到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都有。碰到这种情况,柳侍衣笑笑,当他们喝多之后的胡言乱语,或一个梦,轻巧的梦。她想过结婚,那需要一个理想的男人,她不能像她大姐那样,嫁给年迈的客人。那不是结婚,那是玩累了的男人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保姆,不光能照顾他,还能睡。那是交易,不是爱。柳侍衣需要爱。和鲍承发上过床不久,鲍承发向她求过婚。她拒绝了,她知道那也不是爱,只是报复。那天,柳侍衣生日,她约了一帮熟客过来喝酒。鲍承发坐在柳侍衣旁边,看着她喝酒,和男人们调笑。切过蛋糕,过了凌晨,人都散了,柳侍衣醉了。她拉着鲍承发说,我他妈怎么就三十了,我他妈怎么就三十了?鲍承发任由她发酒疯,等柳侍衣发完酒疯。鲍承发说,我送你回家吧。送到楼下,柳侍衣说,你回去吧,我好多了。鲍承发说,我不放心。柳侍衣推着鲍承发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到楼下了,我能走。你看,我能走。她走了几步,踉踉跄跄的。鲍承发连忙扶住她说,还说能走,站都站不稳。鲍承发扶柳侍衣上楼,楼道的灯坏了。鲍承发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扶着柳侍衣的腰。把柳侍衣扶回家里坐下,鲍承发满头大汗。柳侍衣坐在沙发上冲柳侍衣叫喊,你回去,我都到家了,你回去。鲍承发说,我看你睡。柳侍衣扭着身体说,我不要你看我睡,我知道你想睡我,你一个晚上没喝酒,等着睡我,我不和你睡。鲍承发说,我保证不碰你。柳侍衣哈哈笑了起来,你不想睡我,你干吗跟我回家,还跑到我家里来?鲍承发说,我不放心。柳侍衣说,那你还是想睡我。鲍承发说,我爱你。鲍承发说完,柳侍衣笑得更大声了。她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指着鲍承发说,你说你爱我,你爱我?那你离婚,你离婚了来娶我。说完,身体一软趴在了床上。等她醒来,她发现她的鞋子脱掉了,袜子脱掉了,和衣躺在床上。她的包放在沙发上,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柳侍衣头有点疼,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每年一次,在她生日那天,她会把重要的熟客约在一起喝酒,算是回报客户。她记得是鲍承发送她回家的。她的裤子和文胸没有动过的迹象,柳侍衣确信鲍承发没有碰她,她还没有喝到失忆的地步。柳侍衣拿起手机看了看,有鲍承发的信息,他说,你说真的?柳侍衣回,什么?一会儿,鲍承发回,我离婚了娶你。柳侍衣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揉了揉眼睛骂了句,傻×。她还很困,想再睡一会儿。

有两个月,鲍承发没来找柳侍衣,这让柳侍衣有些不安。她打电话给鲍承发,鲍承发不接。柳侍衣想,这他妈真是个傻×。她想过,如果鲍承发真的离婚了,向她求婚,她会不会嫁给鲍承发。不会,鲍承发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他有钱,这是很多像她一样的姑娘想要的。他还不老,这也是合适的。为了哄她,鲍承发倒了两万多的酒,这事儿很感人,但没有用。柳侍衣想过夏侯淳,如果夏侯淳愿意娶她,她想,她会嫁给他。她的名字还是夏侯淳取的。如果夏侯淳愿意,她甚至愿意打扮成他的女学生的样子,给他欢乐。再见到鲍承发,柳侍衣吃了一惊,两个月没见,鲍承发老了,瘦了。见到柳侍衣,鲍承发说,对不起。柳侍衣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不欠我什么。鲍承发说,我说过要离婚娶你。柳侍衣说,我不要你娶我,那天我喝多了。鲍承发说,我知道你喝多了,可我想娶你。柳侍衣说,我不愿意。鲍承发说,我搞不懂你们女人。柳侍衣问,怎么了?鲍承发说,我想和姚林风离婚,我受够了。柳侍衣问,她不肯?鲍承发说,我搞不懂她为什么不肯。她不爱我,一点都不爱,这你也知道。我以为我提出离婚,她会松一口气,会爽爽利利地离婚,她不肯。柳侍衣问,为什么?鲍承发说,我也问过,她不说,反正就是不肯。柳侍衣说,女人的心思,很难懂的,可能她觉得对不起你吧。鲍承发说,我揍她,像揍一条狗一样揍她,她不肯。我说,你要钱的话,我净身出户,她还是不肯。柳侍衣身上抖了一下,她相信鲍承发说的话,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出来。她想象了一下现场的场景:鲍承发剥光了姚林风的衣服,扇她耳光,姚林风的头发乱成一团,随着鲍承发扇耳光的手飘起,停留在空气中。鲍承发抓着姚林风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地撞到墙上,床上,地板上,砰砰砰的响。柳侍衣闭上了眼睛,对鲍承发说,你别说了,你让我恶心。鲍承发说,我要离婚,我想娶你。柳侍衣说,不。不,她不能想象,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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