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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夫妻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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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重登德长顺后院的门时,他的心态已经变得平静极了。他是回来和亚男摊牌的,但是他想好说好散。他只求亚男能不再在他面前歇斯底里,而是把他的应得核算清楚,如数交付。他会非常平和地结束彼此的关系。

他想,这个女人见到他后也许还会发飙,也许还会向他咆哮,但他已经没兴趣再和她做任何争辩了。当婚姻的一方连争辩的兴趣都没有了,这段婚姻实质上就已经死亡了。而他们的婚姻是不是死亡得过快了?这不奇怪。因为他们的婚姻背景从一开始就存有阴影,如今这种阴影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突然放大至一方无法承受罢了。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亚男这会儿并没有在后院。她的屋里空空荡荡,没有她的影子。她上哪儿去了?全店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赵兴告诉他,亚男是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临行前,把店里收银的差事拜托给贾才了,还留下点现金给贾才,说后厨今天要缺什么东西,先就近买点儿。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赵兴说,她也没说。这就像一位做好充分准备的拳手上台了,却久久不见对手,他不由得有了一种遭遇冷场的感觉。他从赵兴的叙述中能感受到对方这时候已经开始完全把他排除在这个店之外了,而不仅是嘴上轰赶。因为后厨用料采买,亚男从老家回来后,已正式明确由他经手,而且,昨晚,后厨的下料单已经送到他的手上。亚男在这个时候那样安排,显然已经认为他不会再来履行职责了,显然也已确定不需要他再来履行职责了。换句话说,她显然已经不再考虑他的存在。这让他不能不又进一步坚定了他必须得向对方摊牌的决心。

他在那昨天夜里还充斥着亚男的吼叫声的屋里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他要等她。屋内空间不大,他的目光很难避免地会触及占据这空间近三分之二面积的床。那床让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每天必须得满足她的性欲要求的同时,还必须得顺应她的意志所向,稍有违逆,她就可以把他轰下去以示惩罚。这又让他愤愤地想道:女人啊女人!你们都在把男人当成了什么?一个工具?一个物件?一个剥开皮就可以随心啃食的果子?吃不到果肉就可以弃之于地上再踏上一脚?或真是一条狗?听话的时候,会理理你的毛,不听话的时候,就把你一脚踢开?

就在这时,忠义从外面进到了这间屋里。忠义告诉他,他上一次进的原料都用完了,需要赶紧再进一批,因为供店里凉菜那头使用的备份和供外面超市销售的存货都不多了。

这提醒了他。他现在要做的,还不能只是在这儿等,他还需要做好必要的准备。

他对忠义说:“你甭管了。”

在一切尚无最终结果之前,他只能先这么说。他还不想告诉弟弟已经发生了什么。

他动身了,但不是去采购忠义要的原料。他想到了他已经和十多家超市建立了供销关系,他不能因为他将不在德长顺干了,就放弃那种合作,他要自己和对方继续把生意做下去;他现在得赶快找一个适合于加工制造熟食的场地,以便他在与亚男摊牌之后,重新立摊儿;他一旦和亚男断绝了关系,他也就不可能还继续使用德长顺的后院。

他想让赵兴开车带他去转悠,但出了这间屋之后,他只身离开了德长顺。他不想再沾亚男什么了。

只是,他跑了整整一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地儿。因为离那些超市太远的地儿,他还不想去,那会交通不便,加大运输费用;近的地儿又租金昂贵,几十平方米的房间、院落,对方一张口就是年租金十万八万,他现在还承受不起。他即使如期的在亚男那儿拿到他的分成款,也是数额有限,他必须得有计划地花,一旦花没了,他的资金链就会断裂,他要进行的事业就有可能半途而废。他也不能再找个办不了各种证照的暂设性房屋或非法建筑。那尽管可能会很便宜可能不用支付太多的费用,但那给不了人安定感。他不想再遭受政府部门的查抄。

这一结果,忽然间又让他感到一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他又回到了德长顺,回到了亚男的房间。他还是要找亚男摊牌。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先得把分成这事儿落实。这是他首先要得到的一种保障。

但是这会儿,亚男还是没在屋。她还没有从外边回来。

忠仁在屋里又开始等她。他又开始面对那张床了。但这个时候,这张床引发出的他的感受,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这是一张棕红色的用硬榆木制成的床。它的上面铺有一个很富有弹性的棕垫,它的靠背上雕有精美的梅花图案。那是他和亚男结婚后唯一添置的一个新的家具,是当时亚男极力主张添置的。他当时只想能凑合着有个两人睡得开的地儿就行了,但亚男说:“人的一辈子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得在床上过,在这方面别怕花钱。”因此,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很正规的家具店购回了这张床。在这张床上,他和女人有了肉体上的更多的接触。尽管心存暗影,但他每一次与亚男交合,还是都能享受到快感的。只是后来对方要得过频,他有些体力不支才产生了厌倦。如今,他就要与这个人断绝关系了,也将和这张床彻底告别,他不禁在恍惚间有了一种不那么情愿的感觉。他很想再在这张床上躺一会儿。那对他来讲,也许是最后的一次享受。

但是他没有马上去那样做。他怕亚男突然回来了,会嘲笑他怎么又躺在它上面了,怕亚男会说:“是在等我再轰你滚出去吗?”

不过,过了两个小时之后,他真的在那上面躺了下来。他顾不得这张床有可能会给他引来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了。他实在是太困倦了。他这会儿仍不愿在事情没有最终结果之前,让弟弟忠义知道他和亚男的冲突,因而,仍不想到弟弟的房间去歇息。同时,他也是怕他离开了这个房间,亚男回来了,他又不在;她若不去找他,事情的解决又会往第二天推延。他不愿出现这种推延。他耗不起。他还想明天一早接着去寻找他和忠义的新的落脚之地呢!

躺到了那张床上,他那有些躁乱的心好像一下子又安静了许多。他开始想亚男回来后,他如何去面对,如何具体地谈及那笔分成款的提取。那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他要尽可能不让对方在情绪上再度出现失控。因为那也牵涉亚男本人的切身利益,她若稍不认同,就有可能产生新的冲突。想着想着,他看到有个陌生的女子来了,上了床,跪到了他的近前。他也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表示默许,他闭上了双眼。突然间,他忍受不住那种不失强烈的刺激了,他想起身,想回应她,想把她转换为自己所掌控,但他的意识在这一刻无论如何也支配不了自己的肢体了。等他努力地睁开双眼,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是亚男的脸!

他猛地坐直身子。

他发现他的裤子已经褪至膝处,而亚男全身裸露,没着一丝。

他恼恼地说:“我不想这样!”

亚男说:“你不是我的男人?”

忠仁说:“你不已让我滚吗?”

亚男说:“那你怎么又躺在这儿了?”

忠仁说:“躺在这儿也不想再干这事!”

亚男说:“但我想。”

亚男竟跃然而上,接着便与他强行交合。那像一场暴风雨突然降临,天地似乎都在随之晃动起来。那让他一时间难以自控了。

但那一刻又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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