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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外聘者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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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男说:“我按你说的,一分钱也没少给他啊。”

忠仁说:“他要咱们奖给后厨的钱,单独再全额给他发一份。”

亚男说:“他怎么这样啊?这胃口也太大了啊,后厨的活儿也不是他一个人干出来的啊。”

忠仁说:“这个人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说话的口气比我这当老板的还牛。咱们这个店也容不下他了。”

亚男说:“可是,他要把后厨的人都拉走,咱们后厨不就空了?没人上灶炒菜了,咱这店还怎么营业?”

忠仁说:“我重新找人。”

亚男说:“这,咱们得想好喽。就是找人,一时半会儿人也不一定马上就能到位。按我父亲在时的做法,店里的人谁要走,都得等接岗的人到了才能结工资。”

忠仁说:“你这意思是先不放他走?”

亚男说:“先不能放他走,咱不能让他想哪出就是哪出。”

忠仁说:“可是,像他这样,咱们强制性地留着他,他还能像往常那样尽心尽力地干吗?除非咱们让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我不想让步,我不想让一个伙计拿住!”

亚男说:“可是,真要一下子让他们都走了,还真不行啊,那咱们这店就得停业。停一天业得丢多少客人?要是十天八天的人都凑不齐,那不麻烦了?那损失可就不光是一天上万块钱的流水啊。”

亚男这么一说,还真让忠仁冲撞上头顶的怒火由难以遏止开始出现沉降。

他当时对京城厨师市场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他说重新找人,也得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啊。即使找人不难,可人什么时候能到位,恐怕也还是个问题。而且,他又想到彭爷刚跟他说的事。本月十九日,也就是再过三天,彭爷要在德长顺为程静江举办寿宴,按彭爷的想法,那一天他会请许多人到场,要摆个十桌八桌的,让程高兴。倘若这崔某人明天一结工资,把后厨的人都拉走了,又没有人能马上顶上来,这个寿宴岂不就得泡汤?没人上灶炒菜了,没人做前期准备工作了,甭说十桌八桌了,就是一桌菜,到时候也出不来啊。后厨就剩做熟食的忠义和几个帮手,那能顶什么用啊!那些熟食只能再加工成凉菜啊,寿宴哪有光上凉菜的啊,真到了那一步,自己可就跟彭爷没法交代了。那会让彭爷觉得是自己怕花钱怕摆那么多桌怕那天人来得全店爆满一顿饭吃得天昏地暗,故意把后厨的人全清走闹出个无人应局。可我何忠仁不是这种人啊!我何忠仁说出口的话没反悔过啊。我不能自己弄个自己没面子啊!

忠仁不能不冷静了。

他也躺到了床上。但是他没有合眼,也没有去碰已经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亚男,他平躺在那里,想开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亚男也重新躺下了,也像忠仁一样,想开了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早的,还不到早上七点钟,忠仁便在后厨等上了。

他要见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后厨的灶上师傅,也是崔永平带来的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名叫徐大望。徐,是个四川人,当时,刚三十岁出头。他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人长得挺丑,有点高颧骨,但炒菜技术不错,崔有事不在时,他常常出面替代崔管理后厨,所扮角色,相当于副厨师长,只不过店里一直没这么任命过他。

忠仁这会儿要实施一个计划。他这一宿想好了,绝不向崔让步,绝不助长崔的气焰。他宁愿把崔要的那笔钱花在别人头上,也不会向其多付一分钱。这不是在赌气,而是在维护当老板的起码的尊严。不然,对方这回得逞了,以后你还真就不好驾驭了。一店之主,往小里说,是草民一个,往大里说,也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君主,君主必须得保持绝对的权威,不能被下面的人左右,一旦被当臣子的拿住,最终就有可能失去对整个国家的控制权,没人再听从于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成为傀儡。忠仁要驱逐崔出店,这已经是他不可更改的意思,但同时,他又不想由此引发大的动荡,造成店里无法正常接客营业。现招新人马上接手后厨,的确不那么现实。他想留住崔手下的一两个关键性人物,捣毁崔敢于叫板的基础,让崔釜底全线抽薪不成。这样,德长顺没了崔,即便在一定的时间内,只能将就着维持运行,但那也会比让其一下子带走手下的全部人马,后厨顷刻间完全陷入

瘫痪强。

忠仁就是这样,想好了他的方略。他要尽快落实他的方略。他一分钟也不想让崔再在店里晃荡了,不想让崔在店里马上要上客了的时候又来向他叫板,到那个时候,他若还不让步,那店里的局面就不是他想要保持什么样就能什么样了。他必须得在最坏的局面出现之前,先稳定住自己的阵脚。这也真有点像一场大战的前夕,一方要想保证自己开战后不至于狼狈败退就必须得赶紧集结起可集结的所有的有生

力量。

十分钟之后,徐出现在后厨。店里员工每天上午九点上班前,都要先在店里吃早餐的,今天是轮到徐来完成早餐的制作。

徐见到忠仁,一怔。

他问:“您,这么早?”

忠仁说:“我想跟你说点事。”

忠仁把他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忠仁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然后,让徐在办公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忠仁问他:“我准备让崔马上走人,这事你知道了吗?”

徐说:“知道了,崔昨天夜里跟我说了,他准备今儿上午拉我们后厨的人全走。”

忠仁问:“你有什么想法?”

徐说:“说实在的,我不想走。我在这儿干,挺好。我和他不一样,他离婚了,独身一人,自己有口饭吃,不用考虑别人饿不饿;可我老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人全指着我挣钱糊口呢。我真跟他走了,到外面,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活儿的,还得看哪儿缺人,对机会;他不能保证按月给我开工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怎么说,也是我师傅,徒弟不跟着师傅走,面子上又过不去。我现在也矛盾。”

忠仁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留你。他走了,你就来当这个店的厨师长,由你重新组阁。工资,我每月给你再加两千块钱,也就是说,你从这个月起,每月能拿到手的,比崔永平还要高出一千块钱。”

这些话,忠仁在脑子里是早就想好了,但徐听了,却大出意外。

他现在每月工资只有四千块,这等于向上翻了一半。本来正徘徊于是去是留之间的他,被忠仁这么一拉,立刻在意向上出现了倾斜。

他睁大眼睛:“我行吗?”

忠仁说:“你怎么不行?我信任你。再说,你也不是初来乍到,后厨的情况,你应该门儿清。我为什么要找你说这些,就透点,我也是担心崔一旦把你们全拉走了,我找一帮新人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后厨的头绪,现在用的菜谱上的菜,他们难免有些不知道怎么做;再换菜谱,再调整调料品种,十天半月内,恐怕都理不顺。而你若能留下,就不同了,你轻车熟路啊。”

徐说:“您要这么说,那我就试试。不过,光我一人留下,恐怕支撑不了局面,后厨就目前的状况,要想维持正常运转,至少还得找六个人,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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