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尽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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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周死说活说，对方算是给面子，两万块钱的赔偿费，最后降至五千元了事。

等那帮人和王长生都走了之后，忠仁又赶向了加工厂。他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调味料的事了，而是单就为酒而来。他和忠义一起进大库，逐件逐瓶地重新查验起那批货的真伪，通过扫码和防伪电话认定，结果查出多一半的酒都是假冒产品，那总计金额达十三万元！

面对这一结果，忠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货时每种酒都打开一件验证过，没发现问题啊！

他当下给那个曹新打了电话，他要让对方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但曹的手机这会儿已经停机了。人，根本就联系不上。

好在忠义去过曹设在南城的办公室，他急忙赶了过去。

结果，他又扑空了。

他问那里的房东，曹去了哪里？对方一无所知，只是告诉忠义租这间办公室的人几天前就退租走人了。

第二天，忠义又上工商部门查找曹的注册记录，得到的回答是，北京市根本就没有曹所说的那个商贸中心。

忠义到这个时候，算是知道自己遇上什么事了。曹请他吃喝玩乐，都是为了骗他而做的铺垫。他在电话中向忠仁汇报了上述结果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这个人了！我得让他把从咱们这儿吃进去的如数吐回来！”

但忠仁说：“你回来吧，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忠义当天没有回到忠仁身边来，而且，转过天来，忠义也没在加工厂露面，他追人追到密云去了。当忠仁知道了这一情况，心里登时就有点紧张了。

这会儿，忠仁完全可以断定，曹一出场就是来设局下套的。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忠义一个人追到八九十公里之外，忠仁不能不有所担心。

是赵兴告诉他忠义的去向的。忠仁在这天上午打手机联系不上忠义，便跟赵兴通了电话。赵兴对忠仁说：“忠义昨天晚上通过一个熟人得知曹新现在在密云县城一家叫什么凯来的宾馆住着，当时就打车赶了过去。”

忠仁对赵兴说：“把手里的事先都放下，你陪我跟过去。他现在手机大概是没电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真怕他再出点什么别的事。”

忠仁挂断电话后，跟李锐打了个招呼，便开车到加工厂那头拉上赵兴，奔向了密云。

那一天，路上时不时地还堵车，行驶速度上不去，他们赶到那家宾馆时，天已经傍黑了。

但他们在那儿没有找到忠义，更没有见到曹新的影子。

离开那家宾馆，在一个丁字路口，他们的车被一群警察挡住了去路。

警察说，他们去的方向已经戒严，禁止通行。

为什么？

他俩下车后，有看热闹的人悄悄告诉忠仁，那街里的一个小餐馆内出事了，一个小伙子被人捅了好几刀。

忠仁脑子里当时就轰的一声像炸响了一个闷雷。他立刻想到，出事的会不会正是忠义？会不会是忠义在这儿找到了那个曹新，而曹新拒不认账，双方发生了争执而引发横祸？

正在这时，忠仁看到有人从那小餐馆内被两个穿白大褂的抬了出来，抬上了救护车。

随着救护车的驶离，封锁路面的警察撤走了。

忠仁忙和赵兴上了自己的车，跟在那辆救护车后面，追到了一家医院。

在那家医院内，他终于看清了正让人往急救室推的伤者的面孔。那人正是忠义！是奄奄一息的忠义，是面如死灰的忠义！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扑向前，大声地喊道：“忠义！”

但他再次被一群警察拦挡住去路。

他对警察说：“我是他的亲哥哥！”

警察说：“亲哥哥这会儿也不能靠近！”

等警察允许他和忠义相见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这个时候，忠义已住进了医院的观察室，但他还没能睁开眼睛，还不能张口说话，他浑身缠满了绷带，只有头和脸露着。

忠仁望着他，欲哭无泪地在心里说：“忠义！当哥的没逼过你非要追讨那笔钱啊！”

在接受警方的调查时，忠仁述说了忠义来密云的来龙去脉，他认准凶手除曹某人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

四十八小时之后，案子破了，但凶手不是曹某，而是与忠义素不相识的一个当地地痞。

根据凶手的口供和忠义曾住过的旅馆工作人员的叙述，警察为忠仁勾画了案发的大体经过——

忠义只身一人来到密云县城，他在要寻找的人尚无结果的情况下，于当天夜里住进了一家旅馆。临睡前，有一个小姐打电话过来，声称可以给他做全身按摩，他大概感到身心俱疲，答应了对方。但这个小姐到来之后，不仅是要为他按摩。在忠义付给她五百块钱之后，双方都脱了裤子。就在两人发生肉体接触的那一刻，两个男人闯了进来，持手机把他们交合的场景拍摄了下来，然后，那二人让那小姐先出去，他们单独和忠义摊了牌。他们自称是当地联防队的，问他这事是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即送他们二人去派出所；私了，即由忠义掏三千块钱完事。忠义惧于他们已经拍到的证据，只好认头私了。当时忠义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只好把随身带的银行卡交给了对方。对方获得了取款密码之后，收了他的手机，又用绳索把他的手脚捆住，且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接着，便从旅馆附近的一台取款机中取走了卡上的全款两万七千块钱。忠义是第二天上午被查房的旅馆工作人员解除的捆绑。工作人员当即帮他报警。但那工作人员报警后，忠义没有等警察到场，自己悄悄地先走人了。他大概是怕一与警方接触，自己和那小姐的事会被警方追究。他在这天傍晚自己来到了街上的那个饭馆，独自一人要了一瓶二锅头喝开了闷酒。就在他喝了多半瓶的酒之际，他看到昨夜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位和那个小姐勾肩搭背地进了这家饭馆，他立刻扑了上去。他认准他们是合伙下套敲诈他的钱，他要他们还回他的银行卡，还回他卡上的钱！这人被他扑倒了，无法挣脱，便动开了刀子……

忠仁在听到这一切之后，久久无言，他好像完全僵在了那儿。

他恨那凶手穷凶极恶，更恨引发忠义追寻到此地的曹新，没有这个家伙哪会闹出如此事端！而他更有些后悔，他想到他这个当哥的这么长时间了光知道忙生意，一直也没有再帮忠义娶回个女人；忠义身边若有个女人，何至于在外面耐不住寂寞！耐不住那种千人骑万人跨的公共厕所般的女人的诱惑！不接触那种女人，不给他们设置圈套的机会，接到那种电话理都不理，哪会出现接下来的事啊！

忠义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忠仁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离开医院。

忠仁让赵兴先独自开车返回城南。

他对赵兴说：“加工厂那头得有人照应，你多费点心吧。”

调味料的生产不能因忠义一人不在岗了而停止，那是德长顺一项重要的利润来源。而且，那配方在目前有被焦某人转入他人手中被他人所用的可能，加工厂那头必须得提高产量，以便更有效地抢占市场。但他又叮嘱赵兴，不要向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