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蒙古女人得拎熬茶的勺子，你拿枪干什么

旺对三丫笑着说：“嫂嫂哭得真好，就像唱歌一般，那木斯莱哥哥一定在天上听见了。”

三丫晃了晃身子，自言自语道：“好了，我总像家乡的女人那样号丧了！哭出来，就全了了。冤说了，仇诉了，心里就不想了！”

“就是！”色旺对三丫道，“这事就算过去了。嫂嫂，以后咱过咱的日子，可不敢胡思乱想了。咱得知道，嘎尔迪老爷是天神，是佛爷，咱是什么，就是草地上的烂泥巴。嫂嫂，你是汉人，你不知道嘎尔迪老爷的威猛，他要是打个喷嚏，赤塔、乌金斯克都得闹动静……”

“那你是不知道外面天地。”三丫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世界上还有比腾格里高的山，还有比北海子大的海……”

“别听白音那北京喇嘛胡说！我告诉你，奥腾大喇嘛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和一伙子嚼鬼话的家伙鬼鬼祟祟的……”

“人家说奥腾大喇嘛想家想疯魔了，他的疯话你也信，嘎尔迪老爷也信？”

“我知道了，你准是听那木斯莱那死鬼讲的，他就是心眼撑大了，要不咋会只剩下两只烂胳膊？”色旺说，“三丫，我住进了你的包，咱就不想那些远的大的没影子的事情。咱就侍候着嘎尔迪老爷，好好过牧人的踏实日子。”

三丫嗯了一声，眼风轻轻扫过色旺的面颊，色旺身子腾地一下热了。他一把搂住三丫，用大嘴巴轻轻地亲吻着三丫的耳垂。三丫挪移了两下，然后软在色旺的怀中不动了，只是细眯缝眼中闪出一束一束的火花，脸上也洋溢出了笑窝，看得色旺心跳得怦怦的。

色旺一面解剥着三丫的衣衫，一面说着情话：“嫂嫂，你的脖颈真软啊，胸脯子真细活……”

三丫被剥了个赤光，面孔泛起一抹一抹的红晕来。

她冲色旺道：“他叔，咱把蜡烛熄灭了吧！”

“嫂嫂还害臊呢，明光瓦亮的多好！我愿看着你，你真好！”

三丫悄声地道：“他叔，你还是把灯吹灭了吧，要不我眼前全是那木斯莱那死鬼！你没听说，寡妇的心都是两瓣的？”

色旺一听，热滚滚的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他默默地吹灭蜡烛，荡在心头的情火也忽一下熄灭了。

包内黑漆漆的，三丫伸手摸了摸，禁不住叫了起来：“他叔，你咋了？这东西咋跟个蔫海参似的？”

“蔫海参是啥？我听也没听说过。”色旺不高兴地道，“你们汉话最不好学了。就说男人裆下这东西，我刚学会叫鸡溜子，你们又说它叫头子，你这更新鲜，现在又换成蔫海参了。”

三丫笑得喘不过气来，还要伸手摩挲，色旺蜷缩着身子道：“嫂嫂，这东西越摩挲越抽抽，我也不知道咋搞的，就像忽一下被人抽掉了筋骨，一下子变得软塌塌了……”

“天爷，”三丫也慌神了，“他叔，你不是吓唬苦命的嫂嫂吧？”

“嫂嫂，哪是色旺吓唬你，明明是嫂嫂吓唬我！”色旺嘟哝道，“你看，你不把我吓成羯子（阉割的育肥羊）了。”

三丫拍着自己的脑门子道：“我该死，该死！是三丫该死！”

色旺抓住她的手说：“嫂嫂，你别闹了！你让我静一静……佛爷显显灵……”

三丫贴在色旺的身上说：“他叔，你不愿黑地里闹，那咱再把蜡烛点着，明展大亮地忽抽？”

三丫说着，赤着身子要点灯。

色旺拉住三丫，没精打采地道：“嫂嫂，你就甭让我亮灯底下现眼了，咱就黑灯瞎火地鼓捣吧！”

“随你。”

色旺抱住三丫，三丫起初还配合，色旺试了几次都塌了火，三丫也就没劲了，身段僵硬得就像一板子肉。

色旺怪没味地道：“嫂嫂，要不咱就先睡吧？”

“那就睡吧！”三丫说着，侧过了身去。色旺咽了好一阵唾沫，睁着大眼珠子看着黑沉沉的天，好不容易眼皮沉了，那木斯莱那死鬼又在眼前飘来浮去的，让他激灵一阵子，迷糊一阵子，搞得色旺昏头昏脑的。

天刚亮，色旺和三丫要去嘎尔迪老爹的大包内给老爷太太谢恩。色旺换了新袍子，还在身上配了一些小物件，像鼻烟壶啊、银把蒙古刀啊，三丫左看右看的，脸上透着欢喜。色旺穿上铮亮的靴子，这也不知是三丫何时给擦拭的。色旺胸口热了一下，不禁感激地扫了三丫一眼，正见三丫眼眯眯地望着他，细眉毛弯弯的，喜盈盈地看着他。色旺心中不禁一热，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真好。

太阳的光辉洒在大包上的时候，色旺和三丫已经等在大帐内的客房里。三丫不时地用细眼睛扫来看去，色旺提醒她：“别东张西望的，这包内看着空荡荡的，可到处有枪眼瞄着你呢！这里头的机关我清楚。老实待着等老爷太太，这是多大的恩典，我想起就想笑哩！”

色旺拉三丫跪下，三丫跪在地毯上道：“老爷这毯子真绵活，就像跪在软软的草甸子上。”

色旺说：“你懂啥？草甸子，你可真敢比啊！懂不？这叫波斯地毯。那年老爷用两张老虎皮给一个波斯商人换的。老爷那年还赏给我一张狼皮，回头咱也铺在地板上，让你也绵软绵软。”

三丫微笑着低下了头。

内帐里，伊林娜正给卡捷琳娃梳着头，用心整理着发辫。卡捷琳娃的一头金发，披散了下来。伊林娜一面梳着，一面夸奖着：“看这一根根的，太阳底下就像金丝一样，闪闪发亮。”

卡捷琳娃高兴地道：“伊林娜，可我喜欢你的黑头发哩！远远看上去，头上就像盘着一团黑云彩，像珐琅一样有光泽……”

伊林娜惊喜地叫了起来：“太太，我咋不知道哩！我咋觉着跟顶个乌鸦窝哩，哇，黑云彩，珐琅，公主说话就是让人高兴！”

卡捷琳娃道：“我希望我的孩子将来是一个黑头发的东方王子！”

伊林娜说：“公主想啥就是啥！佛爷，天主都佑护着哩！”

卡捷琳娃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今天一大早，那个跟着萨瓦博士给我做孕检的女护士，脸上长着小雀斑的……”

伊林娜道：“太太是问其木格吧？”

卡捷琳娃道：“对，就是其木格。她一大早找老爷干什么？”

伊林娜道：“其木格给我说了，她呀，是老爷让她监视三丫的。昨天夜里，她去偷听三丫和色旺说什么，老爷有些不放心三丫。听说，她跟北海召里的那个北京喇嘛不清不楚的……”

卡捷琳娃笑了：“老爷还关心这事？嗳，我不是让你给三丫送东西了？”

伊林娜道：“是啊，营盘地的人都知道老爷赐色旺哥大喜了。我给三丫送太太赏的东西时，特意盯住三丫仔细看了看，她尖鼻子细眼的，特像狐狸精。听说十年前，要不是格格太太顶着，老爷还要把这个汉女子收进房里呢！其木格刚才还悄悄告诉我，她不让我给任何人说，三丫还有一把枪哩！是那木斯莱那死鬼抢俄罗斯老爷的……”

卡捷琳娃道：“那我得去客房看看这个三丫。”

伊林娜手上一阵忙活，盘完了发辫，提醒卡捷琳娃道：“太太，咱是不是把护身的小枪也带上，怕她个汉家女子寻仇哩！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