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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嘎尔迪老爹说,难民抚恤?我咋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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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你们蒙古人好。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还给白银子过不去啊?先生,快造籍簿呈上吧!”

“不,”嘎尔迪老爹大手一挥,双目炯炯地说,“我先给两位大人看样我随身带的东西。”

众人都看着他,他让色旺取来一个小木箱。他掏出钥匙亲自打开,从里面取出那用层层油纸包裹的一样东西。嘎尔迪老爹一层层打开,最后露出一块黄缎子包着的一卷东西,取出了那一页页盖着红章印鉴写满字迹的黄纸,庄重地交给了刘师爷。

刘师爷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嘎尔迪老爹告诉他,这是顺治帝,康熙爷年代时由黑龙江将军衙门核定签发的驿站地人口籍簿、土地文书,还有授封嘎尔迪老爹先祖二品台吉的御印御批。

刘师爷认真地一页一页地看着看着,渐渐地脸色凝重起来。翻阅完毕,刘师爷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正了正衣襟,缓缓站了起来,冲嘎尔迪老爹道:“刘某真有些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定将这籍簿上报张将军。先生保存这些籍簿两百余年,足见布里亚特蒙众,念系祖国的赤子之心!请先生受兄弟一拜!”

刘师爷说着冲嘎尔迪老爹作了个长揖。

嘎尔迪老爹慌忙站起,冲刘师爷拱手道:“谢刘大人知我布里亚特蒙古人思乡之苦与我驿站地部众效力朝廷之赤胆忠心!”

图里道:“刘大人,阿木尔大人,当年我们的波拉金女皇率众与俄皇哥萨克拼杀,被俘后,为了保护这些籍簿,不惜舍生取义。”

嘎尔迪老爹道:“这些籍簿传到我这里是第七代了,两百多年的念想啊!”

阿木尔道:“汉话说,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驿站地部众是我们的英雄波拉金女皇的后裔,失敬失敬!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阿木尔说着端起茶碗,与众人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众人不禁开心地大笑。

刘师爷对嘎尔迪老爹道:“嘎尔迪先生,看来我们得将你们作为复籍人员对待了。”

嘎尔迪老爹问:“何为复籍?”

刘师爷道:“就是承认清政府的籍簿,现在恢复你们中华民国国民身份。这就是复籍。”

嘎尔迪老爹兴奋地道:“我们千辛万苦不惜流血牺牲,就是要回到祖国。漂泊两百多年,就是为了今天的复籍!”

刘师爷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的。政府可有明律规定,复籍人员是要缴纳复籍费的。每人需缴纳一两七钱白银,你们一千余人,需缴纳二千余两白银。嘎尔迪先生是不是要定夺一下,这可不是小数目哩!”

朝鲁咬着嘎尔迪老爹的耳根说:“老爷,这要折合一万余金卢布。我带的三万,可全都用光了。”

嘎尔迪老爹嗯了一声,众人都看着他。

嘎尔迪老爹对刘师爷道:“国家法度,我们自然是要遵守的。皇粮国税,是每个子民的责任和义务。请刘大人放心,复籍费我们一定会悉数缴纳,不差一厘一毫。”

刘师爷道了一声好。

刘师爷感慨地说:“原本只是听了些传说,今睹嘎尔迪先生真容,果然是个深明大义堂堂正正的蒙古英雄!”

阿木尔道:“嘎尔迪先生,根据政府的边务条例,入境人员不得携带枪支弹药。这真让我这个边务处长有些为难。”

嘎尔迪老爹轻轻松松地道:“这有啥为难的,这还能难住阿木尔大人?据我所知,巴尔虎蒙古人个个聪明透顶。”

阿木尔指着他道:“给我戴高帽!嘎尔迪先生,我叫你嘎尔迪老爷行不行?你这么多枪炮,让我咋替你们遮掩啊?上峰要是怪罪下来,身为国家边务人员,违背出入境管理条例那是要下监入狱的……”

嘎尔迪老爹笑道:“阿木尔大人,你想想,我们不是入境人员,我们只是打猎回家的猎民!你再想想,猎人冬天打狼追过冰冻的额尔古纳河了,咋,把枪留给老毛子?阿木尔大人呀,你那条例上,准有如何对待猎枪猎人的条款……”

刘师爷道:“猎人打猎越境回境,这是个不错的说法!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阿木尔道:“天爷爷哪,我的刘大人,他那是猎枪?我草看了一下,光机关枪也不下一百挺,您想想,我边务处才几挺机枪。”

众人都笑了起来。

嘎尔迪老爹道:“我没这些硬家伙,这万里跋涉咋能走得回来?日本鬼子、谢苗诺夫哥萨克匪帮,哪个是吃素的?阿木尔大人,我看这样吧,我们支援你十挺刘易斯式轻机枪、一挺马克沁重机枪。算是我们给海拉尔副将军衙门的一点心意!”

刘师爷击掌道:“嘎尔迪先生果然是通透!这事就这么定了!”

阿木尔想想道:“携这么多枪支过河,还是得有个说法。武装边民以补有边无防之弊端,确是国家当务之急。还望刘大人向张将军大人建议,就将布里亚特部众安置在额尔古纳河边,与我边务处共守界河。这两年俄境时局动荡,谢苗诺夫的匪帮动不动就犯境作恶……”

嘎尔迪老爹道:“我说啥了,巴尔虎蒙古人就是聪明!理也讲了,事也办了,你们以后要向阿木尔大人学着点。”

嘎尔迪老爹说着,拿眼睛看着图里、朝鲁他们。

朝鲁道:“这些日子我没少跟着阿木尔大人长见识。刘大人就更别提了,开口就是学问。”

刘师爷道:“阿木尔大人所说符合国家囤垦戍边之大政,也是眼下守边的当务之急。这事我来协调办理。嘎尔迪先生,本将军衙门,一定会给你们选择一块水草丰美的好草场。不知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嘎尔迪老爹道:“额尔古纳河东岸就是好草场。我要说有啥要求,只是求大人们为我们选择的草场离铁路越远越好。”

刘师爷愣了一下,好像忽然又明白了,不禁呵呵地笑了。众人也都笑了,奥腾大喇嘛道:“你个老嘎尔迪啊,真是让铁路伤透了脑筋!”

嘎尔迪老爹对刘师爷道:“我们还有三十余人正在赶往额尔古纳河边的路上,估计今明两日即可到达,后日即可渡河。”

刘师爷问阿木尔:“他们渡河的船只可凑齐?”

朝鲁道:“船只之事无须大人们费心了。按照嘎尔迪老爷的吩咐,我们已经扎好了筏子,随时可以渡河。”

刘师爷起身道:“布里亚特蒙古人果然擅渔猎,不管是高山峻岭,还是大河险滩,都如行走平川。那我后天就在祖国的土地上,欢迎大家!”

送走了刘师爷、阿木尔,嘎尔迪老爹又去看了几处扎筏子的地方,并叮嘱朝鲁、图里说,再多扎些筏子,争取黑马营、红马营的人马全部一齐过河。让你们下边的管带、游击各自整理自己的队伍,有序过河。咱得有模有样。朝鲁道,刘大人刚才对我说了,他一定想法把张将军大人请上,欢迎咱们回国。刘大人没见您老人家时,就把咱们当成普通的难民,乌金斯克的人也零零散散地跑过来一些老爷太太,就会哭哭啼啼的埋怨红党,刘大人不大看得上。对咱们,对老爷您,那就不一样了。图里道,老爷有枪有炮是打回来的,这叫什么?汉人那话是咋说的了?挂在嘴边上的话,咋说的呢?色旺接过来道,那叫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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