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园

，但她从没有往男女之事上想。不知道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到居委会当上干部后，通过多种渠道得到的信息，王国慧才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关起门来上演的话剧。楼梯和楼台还不是他们的舞台，顶多只能算是他们走过场的地方，等走了过场，进入室内的舞台，他们的好戏才真正开

始了。

这些信息的获得，尤其让王国慧对魏老师的印象大打折扣。尽管她对魏老师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觉得魏老师身上有一股子凌人的盛气，目光也不那么真实，但她对魏老师开小煤窑和办辅导班，还可以理解。魏云海和严美云私通，这就有些过了。当老师的首先应该在道德方面为学生树立榜样，而魏云海作为陶晓明的老师，竟然与陶晓明的妈妈鼠窃狗偷，这算是什么道德呢！

话说到这儿，就不难明白王国慧为啥不想让何新成和陶晓明交朋友了，为啥不想让何新成到陶晓明家写作业了。对孩子的一切教育都是从家教开始，家教又是从母教开始，严美云这么一位不自重、不自律的妈妈，能对孩子有什么好的言传身教呢！陶晓明的家是这么一个充满变数和负面效应的家庭，对陶晓明能产生什么正面的、积极的影响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陶晓明处在那样一个不好的家庭教育环境，何新成跟他交朋友，能得到什么好呢?

这些话王国慧不太好跟何新成说。不说，何新成可能还不知道，如她以前不知道一样。眼不见为净，人世上的许多事情，知道了不见得比不知道好。孩子的心灵是单纯的，过早知道了社会的复杂和龌龊，对心灵的成长不会有什么好处。王国慧只能先给何新成吹一点儿风，采取一些办法，慢慢地让何新成与陶晓明疏远，把何新成从陶晓明身边拉回来。

有一天晚饭前，何新成从陶晓明家里写完作业回来，王国慧问何新成：你见过陶晓明的爸

爸吗？

没见过。

陶晓明跟你说起过他爸爸吗？

没说过。他爸爸可能在美国。

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瞎猜的。陶晓明说他将来要去美国留学，我猜他爸爸有可能在美国。

你可真能瞎猜。我告诉你吧，陶晓明的爸爸在另外一个矿当工人，陶晓明的妈妈要跟他爸爸离婚。什么叫离婚，你知道吗？

知道。反正你不会跟我爸爸离婚。

正说着陶晓明的爸爸妈妈，你怎么拐到我们身上来了，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不会跟你爸爸离婚呢！你爸爸要是惹我生了气，我也会跟他提出离婚的。万一我和你爸爸离了婚，你愿意跟着

谁呢？

愿意跟着妈妈。

还行，看来你对妈妈的感情还可以。我再问你一句，你在陶晓明家看见过你们的魏老师吗？

看见过。

什么时候？

忘了。

忘了就算了，别想它了。我估计魏老师比较关心陶晓明的学习，专门到陶晓明家给陶晓明开小灶儿去了。

什么叫开小灶儿？

开小灶嘛，就不是开大灶。开大灶做的是大锅饭，是普通饭菜，开小灶儿呢，指的是做好吃的。开小灶儿是一个比喻，老师在课堂上给你们讲课，好比是开大灶。魏老师登门专门辅导陶晓明呢，就是开小灶儿。妈妈讲的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告诉你，妈妈当年的学习是不错的，当你们的老师也是可以的。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以后下午放学后，到妈妈的办公室里写作业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妈妈可以给你讲

一讲。

何新成没有当即答应妈妈，他说：这个事儿我得跟陶晓明商量商量。

你不用跟陶晓明商量了，这个事儿就这么定吧。我听陶晓明的妈妈跟我说了，趁她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两个老偷偷地看电视。

何新成说：我没要求看电视，是陶晓明让我看的。

其实严美云从没有跟王国慧说过两个孩子在家里偷偷看电视的事，王国慧只是想诈何新成一下，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偷偷看过电视。何新成毕竟还是小孩子，还没建立起什么城府，她一诈就诈出来了，两个孩子果然偷偷看过电视。如果只看看电视节目还没有什么，万一看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录像，那就不好了，有可能会把孩子毁掉。事情不容迟疑，她必须马上把何新成从陶晓明身边拉回来。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王国慧到学校门口儿等何新成去了。她计划一看见何新成出来，就让何新成跟她走，到她的办公室里去。把何新成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便于对何新成有所掌控。如果何新成胆敢犯拧，不好好跟她走，她会抓住何新成的手腕子，跟何新成提起何赵庄的赵老虎，让何新成回忆一下，她是怎么把何新成从赵老虎身边拽回来的。让王国慧没想到的是，她见严美云也到学校门口儿来了。怎么，难道严美云跟她一样，也是到学校门口儿接儿子来了？她跟严美云打了招呼。自从当上了计生专干，自从知道了严美云的底细，她在严美云面前长了底气，自信大大增强。果然严美云说，她接陶晓明到她的办公室里去，跟陶晓明说点别的事儿。

王国慧来接何新成去办公室，严美云也是接陶晓明去办公室，这事儿真是有点儿巧合。人愿意讨巧，而巧合的事情总是少而又少，讨一百次巧都讨不到一次巧。在没想着讨巧的时候，巧合往往不期而遇。王国慧不免心生奇怪，她昨天跟何新成说的陶晓明家里的事，难道被严美云知道了？这不大可能呀！因为她跟何新成说过之后，何新成当晚就没再出门，没机会跟陶晓明说话呀！难道严美云的想法跟她一样，不想让何新成去她家写作业了，不想让两个孩子交朋友了，要把他们拆开？她不想让何新成和陶晓明交朋友，是觉得陶晓明家的家庭教育环境不好。严美云不想让陶晓明跟何新成交朋友，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怕何新成知道了她的家庭秘密？或是嫌何新成是从农村转来的学生，学习成绩不如陶晓明好，会把陶晓明的水平拉低？不管什么原因吧，看来她们要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王国慧心说：你看不起我们，我还看不起你呢，你算什么东西！她对严美云说，居委会的活动站下午有一个适合青少年儿童参加的活动，她带何新成去参加一下。

陶晓明和何新成一块儿从学校里出来了。严美云上前拉住陶晓明的一只手，低下身子小声跟陶晓明说了几句什么，就把陶晓明拉走了。她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对陶晓明说：跟你的同学说再见。

陶晓明对何新成摆摆手：何新成，再见！

何新成说了再见以后，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眼巴巴地看着陶晓明的妈妈把陶晓明领走了。似对陶晓明有些恋恋不舍。

站在校门口一侧的王国慧，把这一幕看到了，她对何新成失落的样子有些看不惯，甚至有些反感，她不能理解，何新成对陶晓明为何会这般依赖。她过去喊了一声何新成，何新成似乎才看见了她，她的出现有些出乎何新成的意料似的，何新成神情呆呆的，没有喊妈。

跟我走！王国慧对何新成命令说。

不，我去找陶晓明！

陶晓明的妈妈要跟陶晓明谈话，你去找陶晓明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让我跟你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