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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个暑假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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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进入不了儿子的内心世界了?这是好事,还是不好的事呢?她没有让何新成喊宋娇娥阿姨,替何新成解释说:新成刚才在屋里看电视剧,他可能正看到故事情节的要紧处,还没有从故事情节里走出来。她对何新成说:好了,回屋接着看你的电视去吧。她把何新成的后背一推,让何新成到卧室里去了。王国慧自己也进了卧室,并关上了卧室的门。她估计,何怀礼要给何怀信和宋娇娥创造条件,留他们在家里过夜。一个家里有老婆,一个家里有男人,何怀礼不但不批评自己的弟弟,不但不把他们分开,还容许他们在家里过夜,这让王国慧觉得十分别扭。他认为何怀信和宋娇娥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何怀礼的做法也是不道德的,会对何新成的心理造成不良影响。

何怀礼推门进来,并反手关上了门,问王国慧:咋住?

王国慧的回答是:恶心!

你少来劲,我是一家之主,大面子上你得让我过得去。何怀礼喝酒喝得舌头有些发硬,口气似乎也硬了起来。

一家之主得有一个一家之主的样儿,得处处以身作则。

我怎么不以身作则了!要不是我把你带出来,你能参加工作吗,能当干部吗?烧煤不要忘了挖煤人,吃水不要忘了打井人,你不要忘恩负义,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你不要歪嘴胡缠,不要不往理上说,你自己怎么不以身作则,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是你把我们带出来的,你要是嫌弃我们,嫌我和孩子在这里碍你的眼,我们明天

就走。

这时何新成大声嚷了一句:你们别吵了,吵得我都听不清电视了!

停了一会儿,何怀礼的口气缓和了一些,他说要不让他们住在卧室里吧,咱们在客厅里凑合一晚上,你和新成睡小床,我睡沙发就可以。

王国慧的眼睛立马又立起来:不可能!我的床是干净的,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床上胡作

非为!

何怀礼见王国慧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摇了摇头,只好做出妥协。他不能再和王国慧争吵,吵得声音大了,让门外的人听见就不好了。他说:碰见思想这样落后的老婆,真让人没办法。

开门来到客厅里,何怀礼见老五和宋娇娥在沙发上靠得很近,老五似乎已急不可耐,宋娇娥似乎也已经娇得不行。在何怀礼没从卧室里出来之前,他们或许已经有了动作,见何怀礼出来了,他们的身子才稍稍坐正一些。宋娇娥说:三哥,要不我们走吧,我看三嫂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走什么,天这么晚了往哪儿走,不走!你三嫂就那样,老保守!何怀礼说。

我看三哥的思想还比较解放,宋娇娥说着,满满地看了何怀礼一眼。

思想解放不解放,全靠自己。别人的思想都解放了,都把自己放出来了,谁还愿意自己拴着自己呢!何怀礼想起,刚才在酒桌上他和宋娇娥一连干了三个满杯,宋娇娥谈了她喝酒之后的感觉。宋娇娥说,她喝酒喝到一定时候,觉得满眼都是床,天上掉下来的是床,地里长出来的也是床,哪儿哪儿都是床,看见床就想睡觉。看样子,这会儿宋娇娥的酒劲儿还没过去,在她眼里钢丝床是床,沙发、地板是床,可能连人都是床。他要是愿意跟宋娇娥好一好,宋娇娥一定会欣然同意。他相信自己这张“床”一点都不比老五差。但他毕竟是一个当哥的,在弟弟面前他还是要收着点儿,端着点儿。他说好了,你们也休息吧。床小了一点儿,你们将就一下吧。

何怀礼回到卧室,见王国慧和新成已关掉电视,闭灯休息,他没有再开灯,说:屋里这么黑,我摸到床底下怎么办!

王国慧和新成都不理他。

何怀礼脱掉衣服,摸索着上床,仍想和王国慧睡一头。

王国慧说:滚那头儿去!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何怀礼不敢犯犟,睡到床的另一头去了。他说:我老婆厉害,我得听老婆的。书上说过,跟着老婆处处是天堂。

我看你以后怎么跟老五的老婆李喜莲交代!

我睡着了。

何新成好久不跟爸爸妈妈睡一张床了,今晚妈妈让他睡在卧室的大床上,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尽管大床很宽,睡在大床上谁都不挨谁,他一时还是睡不着。妈妈为什么让他睡在大床上呢,是因为五叔和宋阿姨来了,要把他每天睡的小床腾出来,给五叔和宋阿姨睡。何新成懂得的,一男一女只有结了婚,变成两口子,才能在一张床上睡。如果没有结婚,不是两口子,是不能在一张床上睡的。五叔和宋阿姨并不是两口子,他们为什么要睡一张床呢?五叔这么干是不是流氓呢?何新成从爸爸妈妈的争吵里听出来,对于让不让五叔和宋阿姨睡一张床,他们有不同意见,妈妈的意见是反对,爸爸的意见好像是支持。何新成吃不准,爸爸妈妈谁的意见更正确一些。他翻了一个身,喊了一声妈妈。

什么事儿?说。

五叔和宋阿姨是好朋友吗?

什么好朋友不好朋友,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闭上你的眼睛,闭上你的耳朵,睡觉!

何新成把眼睛闭上了,耳朵却闭不上。眼睛上有上眼皮,下眼皮,可以开,可以合。耳朵只有窟窿眼儿,并没有可开可合的耳朵皮,怎么闭呢?妈妈命他闭上眼睛是有道理的,因为眼睛和睡觉是有联系的,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睡得着,大睁着眼睛是睡不着的。而妈妈让他闭上耳朵是什么道理呢?耳朵和睡觉是什么关系呢?

何新成很快就明白了,耳朵和睡觉也是有密切关系的。因耳朵是开着的,他听见了客厅里发出的声响。他一听就听出来了,声响是钢丝床发出来的。他睡钢丝床时,钢丝床有时也会发出声响,但声响从来不像现在这么大,也不像现在这么有节奏:咯吱咯吱铮铮!咯吱咯吱铮铮!他说妈妈,我听见钢丝床响了。

我说让你闭上耳朵,你怎么回事!

我的耳朵闭不上,怎么办呢?

闭不上也要闭,使劲儿闭!

何新成使劲儿闭了一下,他觉得自己闭的还是眼睛,而不是耳朵。外面有节奏的声响还在继续,似乎比刚才的节奏还快了一些。何新成在老家听到过的类似的声响有弹花,弹花锤锤在弓弦上,发出的就是这样有节奏的声响。棉花本来并不松软,用弹花锤在弓弦上铮铮地弹来弹去,棉花就变得松软了。类似的声响还有人们在场院里用棒槌捶谷子时发出来的,棒槌一下接一下捶在饱满的谷穗儿上,不一会就把饱满的谷穗儿捶扁了,谷粒儿就脱落下来。钢丝床发出的声响虽说有些影响何新成睡觉,但他并不觉得难听,相反他听来钢丝床像是变成了一台琴,那些绷紧的钢丝恰如琴弦,“琴弦”经过弹奏,正发出有力的声响。让何新成没料到的是,“琴声”中断之后,客厅里又发出一个强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摔了下来,又像是钢丝床被压趴了架。他惊得不由抬起了身子,问:什么东西摔坏了,我去看看!

妈妈伸手把他摁下:好好睡觉,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又说:你爸爸在那里装死猪,他都不出去看,你去看什么!

何怀礼在那头哼了一声,他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在模仿猪哼。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王国慧和何新成一块儿下楼,王国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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