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东方会议”到“济南惨案”（8）

恩来，与毛泽东的观点十分接近。

1927年7月7日 日本东京

圆木结构，飞檐翘角，又一片颇具中国古建筑风格的建筑群。位于东京都中心区的外相官邸里，一场对外严格保密的会议已进入尾声。此次会议的主题，是中国北伐战争的特殊形势和帝国应采取的紧急对策。主持会议者，乃新任首相兼陆相田中义一。

蓄一撮东洋小胡子，脸上光光荡荡，身子壮壮实实，这就是田中义一。别看已六十四岁，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军人出身的他，个性刚毅，敢作敢为，极富冒险精神。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时，他以中尉之官阶，大胆呈上一份《作战动员计划》居然被军部采纳，从而声名大振，仕途一路看好，当过两届陆军大臣，直至上升为日本政界和军界最有势力的长州藩阀集团的继承人、政友会总裁。

他对大和民族的腾飞可谓尽心竭力，至于怎样才能国富民强，请听听这位号称“强硬派”代表人物的新任首相4月22日在施政演说中的言论：

——对于大日本帝国，当前最迫切、最直接的重大问题就是中国局势，必须取积极之态度，要求中国当局对于骚动的激化进行反省。

——山县有朋老前辈早就指出，中国乃日本的利益线。比山县有朋更早，1823年佐藤信渊在其《宇内混同秘策》辉煌著作中就明确主张“皇国欲开拓他国，必先从吞并中国开始”，而当今最易攻取之地，“莫如中国的满洲”。

——一旦将中国纳入日本版图，其他如西亚、暹罗、印度诸国，即必然“慕我之德，畏我之威，叩首匍匐，甘为臣仆”。受中国影响最深的是日本，对东亚负有重要责任的更是日本。故中国的局势变化，与帝国息息相关。

生怕别人不理解他的意思，这位具有几十年职业军人资历的新任首相，很响地喷喷大蒜头鼻子，以一个老道经济学家的口吻，摇头晃脑地说了几个数字：

由于中国的北伐战争，1926年日本对华输出由上年的4.85亿日元下降至4.21亿日元，减少约12%，今年3月21日因中国北伐军占领上海，日本股票市场立即暴跌。4月3日由于日本陆战队在中国汉口同国民革命军发生冲突，导致国内股市跌得更惨。

接着，这位新首相以掌击案，大声嚷道：“要克服目前帝国的金融危机，难道不应该从中国方面动脑筋吗？”

田中义一可不是说说而已。他很响地喷着鼻子，暗道：“我得在任上建立不朽之功名。当后人记载我时，其评价至少不应低于山县有朋和伊藤博文。”

5月16日，他像在本土调兵遣将似的，命令日本第二外遣队开往中国山东沿海待命。

5月27日，他将四个大队的陆军派往中国青岛登陆。

日前，这支部队又进驻中国山东省会济南，借口是“保护日本侨民”。

这些仅仅是个开头。透过6月26日开幕的有关中国问题的联席会议，才能窥视他的整个战略意图。

“请你通知下列人员到会，便于广泛听取意见：陆军大臣、内务大臣、大藏大臣、文部大臣、农林大臣；此外是陆军参谋次长、陆军省次官、军务局长、参谋本部第二部长；海军方面是海军省次官、军务局长、军令部次长；外务省外务参与官、外务次官、亚洲局长、通商局长、欧美局长；驻外使领馆方面是驻华公使、奉天总领事、汉口总领事、上海总领事；殖民地方面是关东厅长、关东军司令官、朝鲜总督府警务局长。还有，大藏省理财局长也参加。”会前，田中亲拟一份名单，交给负责会议筹备的外务次官森恪。

“具体议题也请记下：一、对中国政策的根本方针，包括（甲），对南京、武汉、北京各政权的不同方针；（乙），对满蒙的政策，含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二、帝国在中国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