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东方会议”到“济南惨案”（9）

发展对策。三、难民的救恤问题。还有什么，请你补充。”稍后，他喷喷蒜头鼻子，又把森恪叫到办公室，摊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征询地问。

“首相的考虑非常周密。”西式分头、油头粉面的森恪由衷赞道。这个三井财阀集团的核心人物早就对中国的资源垂涎三尺，长期穿梭于陆军省和外务省之间，积极策划战争。对于此次被田中义一拉进外务省，甚是高兴。

田中义一生怕重要人物不能到会，临时又一一亲自打电话落实。

年岁不饶人，他毕竟六十挂零。为了使帝国的事业后继有人，让大和民族永远称霸，他已像山县有朋、伊藤博文和伊东佑亨一辈当年栽培他本人一样，将目光转向中青年一辈，其中几个人他初步看好，例如参谋本部次官南次郎、军务局长阿部信行、参谋本部第二部长松井石根、海军省次官大角岑生。

6月27日上午，东京晴日朗朗，樱花开得正盛。而在警卫森严的外务省官邸，一个自日本建国以来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专门研究对华政策战略的会议，在极秘密状态下正式开场。

满面春风的田中义一亲自主持会议，并戴着老花镜致开幕词。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除不时喷鼻子需耽误一点时间外，几乎一口气讲了五个小时。

每个到会者深受感染，均为帝国有这样雄心勃勃的首相而自豪。

随后的会议紧锣密鼓，主要研究了五大问题。

一是中国政局，即南京、武汉、北京政权的特点、相互关系及演变趋势。

二是如何维护和扩大日本帝国在华经济权益，此系帝国对华政策的终极目标。

三是从山东撤兵与否及中国民众排日、抵制日货问题。

四是对华武器输出。

五是与会者对政府的几条具体建议和批评，其中有的针对上届政府，意在使本届内阁吸取教训等等。

会议的气氛十分热烈，相互间常争得面红耳赤。因是秘密会议，发言者也都没必要隐讳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这些人又都经仔细挑选，故在重大原则问题上几乎是你唱我和：

“把满蒙从中国分离出去应是帝国最高国策。”

“只要帝国的权益和侨民受到侵害，就应断然采取自卫措施。”

“对，管他是谁的领土，帝国认为必要就立即出兵！”

“还要满腔热情地支持中国的稳健分子同帝国合作，以期建立亲日政府。”

……

见大家的议论都阐述完毕，田中义一才集思广益作会议总结。总结发言稿已经过几次修改，田中几乎对着文稿宣读。

他的情绪比开幕那天更好，脸上浮现高血压病人才有的红潮。这个具有纲领性质的总结讲话字斟句酌，充分体现了田中义一一丝不苟的风格。

其中几句系亲笔所书，特别自我感觉良好，因之重述了两遍：

“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被我国征服，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使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

“今后欲压制中国，必须先打倒美国势力。”

这几句话果然赢得了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其中一个坐在关东军司令官后面的高级参谋竟高兴得忘乎所以，高喊“天皇陛下万岁”。

会议结束，许多人争着同田中义一握手。唯个别人稍存疑虑，说：“如果此重大的方针，一旦付诸实施，必须估计到将会引起世界战争。阁下有这样的决心和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