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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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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我提出的这个科研项目也经历了一段曲折。我在1987年8月给中央党校校委领导写报告,要求将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确立为中央党校的一个科研项目,在调查和研究的基础上,写出专著。这件事终未成行。1991年10月,我再次给中央党校有关领导写报告(校委领导成员已经改变),要求确立这样一个科研项目。中央党校科研部给予明确的支持,认为“此题具有重大政治意义和理论意义,是史论结合的研究课题”。分管科研的副校长邢贲思批示:“同意科研组织处意见。项目有意义。”经过这样一个曲折过程,总算确立了这样一个科研项目。但是,那时我担任《党校论坛》和《理论动态》两个刊物的主编,整天为两个刊物和行政事务而疲于奔命,难以集中精力从事这个项目的科研。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经历的那些事,在自己的记忆中也有逐渐淡漠之感。如荼往事渐成烟!从而产生了干这件事的紧迫感。于是,在1991年,我再三向领导提出,希望在1992年我60岁时及时退下编辑部主任的领导岗位,以便在我的记忆力和精力尚好的情况下,能有一段时间集中主要精力搞科研,了却这桩多年的心愿(促进领导班子年轻化,也是我的一个重要考虑)。1992年8月,下达了免去我编辑部主任职务的通知。从1993年起,我才得以有较多的精力搞这一项科研。1994年可以说是全力以赴的一年,1995年上半年继续努力,总算搞出了一个东西。顺便说一下,我这个科研课题的名称是“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回顾与总结”。出版时,尊重出版社的意见,书名定为《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始末》。

我充分地意识到,搞“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回顾与总结”这样一项科研,有它的复杂性和敏感性。我定的方针是八个字:实事求是,尊重历史。在从事这项科研的时候,我特别注意以下两点。其一,把“实事”搞清楚。凡是涉及的事,都尽可能地找到依据,并进行调查核对,力求准确全面,如实反映。其二,把事情放到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和历史环境中去观察和叙述。历史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人们的思想认识甚至用语,都有历史的痕迹,在历史活动中的人更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对于这些,都要尊重历史,力求反映出它的本来面貌和特点。

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历来有治史的传统。秉笔直书,写信史,这是中国史学的优良传统。但是,在中国史学传统中,也有糟粕,比如“讳”,就是一个突出的表现。什么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而且讳莫如深。所谓讳,用老百姓能懂的话来说,就是隐瞒。还有一个“颂”,就是颂扬,就是歌功颂德。当然,有功有德,历史是应当记载的,加以颂扬也是很自然的。但一味地颂扬,就必然走向反面。在中国史学中,这种例子是不难找的。其实,讳和颂,是密切联系的,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双面人。“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回顾与总结”这个课题,无疑是个历史课题。在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的历史进程中,每个人在这历史的一幕中所扮演的角色、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简单地说,有站在正面的,也有站在对立面的,有起积极推进作用的,也有起阻碍作用甚至很大的阻碍作用的。我努力发扬中国史学的秉笔直书的优良传统,力求按照历史的本来面貌来记载和述评,而杜绝讳、颂之类的不良学风,以求达到实事求是、尊重历史的要求。我知道,这样做就要得罪人,很可能会引起非议。但我坚信,历史老人会是公道的。当然,如果仅仅依据在真理标准问题讨论这一特定时期的表现,就对某一个人作出全面的评价,那也未免太片面了。

在这个课题中所作的回顾,当然有我个人的回忆在内,有些事情,就是采取回忆的方式撰写的。但是,主要的不是我个人的回忆,是大家一起回忆。我访问了当年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一些重要当事人,他们都作了认真的回忆,有的还花时间查找资料,为我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情况和资料。我向100多位当年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领导干部发函,请他们回忆在中央党校学习时讨论真理标准问题的情况、回去贯彻的情况。许多同志给我写来了很详细的材料,有的还将当年的学习笔记复印给我,其中,有些同志已是七八十岁高龄。他们的热情鼓励、支持和帮助,使我很感动,也很受鼓舞。中央党校图书馆等单位的同志以及其他有关同志、地方党校的同志,都给我许多帮助,有的是主动地给我提供资料。所以,这个回顾是名副其实的集体回顾。这个成果,是在大家的帮助下搞成的,我内心对这些同志充满感激之情。在这里,还应当提一下的是我的夫人王松筠。在这十年中,她给予我全力的支持。收进本书的一些照片,就凝结了她的劳动。

从1987年开始酝酿,收集资料,到1997年,历经十个寒暑,总算搞出了这样一部近四十万字的书稿。认真的学术工作者常说,“十年磨一剑”。人们称道范文澜老先生是“板凳要坐十年冷”。我这一本东西说不上是什么剑,但磨了十年,坐了十年冷板凳,倒是真的。这话不是牢骚,而是一点感慨。

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前后历时三年多,中央各部门、各地区,都开展了这场讨论,是全党全国的一件大事。我这里所回顾的,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情况。限于自己的水平,总结就更差了。我知道,不少地方已采取不同方式总结记载这一史实。有理由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这类论著问世。

最后要说的是,我的研究中一定有材料的疏漏和不准确,或评说的不恰当,诚恳地欢迎大家指教和帮助!

从我自己来说,今后还要就这个课题继续进行调查,积累资料,如有机会,将补充到这个稿子中去,恳切希望得到大家更多的帮助。

沈宝祥

199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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