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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文的撰写和修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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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实生活的激烈斗争中,从同事们的发人深思的议论中,胡福明越来越感觉到,林彪、“四人帮”在理论问题上制造了许多混乱,使各条战线的许多问题不能分清是非,拨乱反正的任务十分艰巨。作为一个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理论工作者,必须从人们认识路线的根本上来解决问题,回答什么是区分正确路线和错误路线、是和非、正和乱的标准,回答什么是对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正确态度。这个念头时时咬啮着他的心。一九七七年五六月间,他在繁忙的教学和行政工作中,挤时间读了马克思和毛主席的有关哲学著作。理论和实际的结合,使他的思想开始升华,问题的关键终于明确了:鉴别任何思想、理论、法令的标准,只能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出发点——实践。这棵永不凋零的常青树,它既能开出色彩缤纷的真理之花,又是最严峻的历史裁判者。令人痛心的是,这个马克思主义的常识,被林彪、“四人帮”搞得混乱不堪。胡福明决定立即动手写一篇文章,宣传这个认识论的基本原理,恢复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本来面目,给揭批“四人帮”的斗争提供锐利的哲学武器。

(文章发表后)文章也遭到了一些人的强烈反对,给它扣上了“荒谬”“砍旗”等帽子。有些同志则观望、怀疑。斗争的尖锐化,也使胡福明深思:为什么这样一篇宣传马克思主义普通常识的文章,竟会有人反对,会有人迟疑不决,不敢表态?他认为,就绝大多数同志来说,这是认识问题,是被林彪、“四人帮”的蒙昧主义、封建专制主义迷住了双眼的结果。

这篇专访说,胡福明是在揭批“四人帮”中,遇到有些人对一些“马克思主义普通常识”持反对、迟疑不决的态度,他就这些问题与同事们议论,自己阅读有关哲学著作,终于明确了实践标准,决定撰写文章。这篇专访稿离胡福明撰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一文的时间较近,所讲情况,应是比较符合当时实际的。

记者写的这篇专访稿中,有这样一句:“拨乱反正,为什么处处有禁区?”这似乎是讲胡福明当时的感慨,是指1977年5、6月以前的情况。从历史实际情况来看,那时候还不可能有这么明确的语言。因为“拨乱反正”这个提法,是稍后的事。1977年5月,胡耀邦在中央党校的整风会议上提出:“把被林彪、“四人帮”颠倒了的思想是非、理论是非、路线是非颠倒过来”,在当时,这是属于最高的认识了。那时,还没有“拨乱反正”的语言。我记得是在1977年下半年,我们才听到“拨乱反正,正本清源”的提法。我们的消息算是比灵通的。我查阅文献,《邓小平文选》和《邓小平年谱》中,最早出现“拨乱反正”的提法,是在1979年9月19日。

过了17年以后,即1996年,胡福明自己写了一篇长文章,题目是《真理标准大讨论的序曲》,记述当年他撰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文章的情况,全文有33000字,发表在广州市社会科学院主办的《开放时代》杂志第1、2月号和3、4月号。限于篇幅,这里摘录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如下:

到1977年7月上旬,文章的主题、观点、布局已基本形成。写成初稿,已是7月底了。经三次修改后,于9月初寄给《光明日报》哲学组王强华。

这篇文章,是我在揭批“四人帮”的斗争中,自己选定的题目,自己形成的主题,自己提出的观点,自己寻找的材料,自己拟定的提纲,自己撰写的文章。我于1977年夏天写作实践标准的文章,有什么特点呢?第一,我于1977年6月间抓住了阻挠拨乱反正的主要障碍——“两个凡是”;第二,我找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个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与“两个凡是”针锋相对,批判“两个凡是”;第三,我以马克思恩格斯自觉运用实践标准检验自己的理论,证实、修改自己的某些观点作典范,来证明马克思主义的导师也不是“句句是真理”,以此批判、否定“两个凡是”;第四,我阐明一切理论,都必须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正确的,才成为真理,马克思主义也是如此;第五,我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抓住这个问题,于1977年6月到8月,写成了七八千字的文章,并于同年9月及时寄给《光明日报》;第六,我力图通过这篇文章,把实践标准作为人民群众参加拨乱反正的理论武器。时间,是个严肃的问题,写新闻首先写明时间、事件是何时发生的。国际上评诺贝尔奖,也要审查某项发现或发明的时间,何时何人首先取得某项发现或发明。把时间搞错了,把时间抹掉了,历史就弄不清了,不应模糊“时间”。

文章寄出后四个月没有消息。1978年1月14日,王强华给我一信。随信寄来两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小样。他信中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一文“已粗粗编了一下,主要是把原稿第一部分压缩了,突出后两部分,但似觉得长了一些。是否请你看看再删一些,有些地方,文字的意思有些重复,可否精炼一些。另外,这篇文章提的问题比较尖锐,分寸上请仔细掌握一下,不要使人有马列主义‘过时’论之感的副作用。”我认真地、反复地研究了文章,自认坚持马列主义,没有错误,没有片面性,不会产生副作用。我对文章修改得很少。在2月、3月、4月,强华都给我寄文章的小样,让我修改,然后寄去。我都照办了。这几次修改,改动不大。

3月13日,王强华又给我一信。他说,“您的文章,基本上已定稿,但现在看来,联系实际方面的内容较少,原想等您来京时面商,可老等也不见您来,只好再把小样寄给您,请抓紧补充,以便早日刊出!”于是,我在文章最后加了一大段话。但是,在《光明日报》4月2日的大样上,还是删掉了最尖锐的几句话:“判断是非,不以实践为标准,不拿事实作根据,而以片言只语作准则,总之,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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