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爱情,没有终点
时间:2022-09-21 04:59:18
【一种干净利落的帅】
几年前,杨乐佳和耿新住在北太平庄的四合院里。房东王大爷在房顶养了一群鸽子。有灰杠、耗子皮、喜鹊花、红雨点……只要王大爷在房顶把小红旗一抖,鸽子们就呼啦啦地飞出去。
有一次,杨乐佳站在四合院里,仰着头问:“王大爷,你放鸽子老挥旗子干吗呀?”
王大爷说:“这帮玩意儿太懒,你不赶它们,它们就不去飞。我这小旗儿啊是给它长记性儿的。往这儿一戳,它们就不敢回来了。”
耿新在一旁,说:“看来我也得弄个小旗,天天把你赶出去。”
杨乐佳飞他一记白眼。
那是2007年,杨乐佳在北师大的最后一年。作为哲学系的普通一员,即便通晓亚里士多德和苏格拉底的各种精辟思想,也挽救不了她回家做中学老师的命运。
耿新说:“你得自己出去找,工作找找就有了。”
那时,耿新在北体读大四,他们是在北京马拉松赛上认识的。耿新是北体的队员,杨乐佳是北师大的啦啦队员。比起自家院里的男生,耿新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帅。
那时候,耿新在一家健身会所兼职做散打陪练,下午没课,杨乐佳就会骑着自行车去看他“挨揍”。人帅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挨揍都挨得那么动人心魄。
耿新下班之后,会再送她回去。杨乐佳骑着车,耿新在一旁跟着跑。他是真爱跑步,每一年的北京马拉松,他都不落下。
有时,他们会绕到北太平庄桥下的夜市去,热闹、廉价、美味。杨乐佳最爱桥西的卤煮火烧,热腾腾的一碗吃下去,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一天,吃卤煮的时候,杨乐佳对耿新说:“我妈今天打电话喊我回去呢,家里那边给找了工作。”
耿新说:“留北京多好啊。”
“有什么好?工作都找不着,喝西北风啊。”杨乐佳不屑。
耿新用筷子头,敲了敲杨乐佳的大碗说:“有我吃的,还能饿死你啊?卤煮火烧管饱。”
【上帝的三室两厅】
2008年,耿新做了健身房的全职拳击陪练,私下还会接一对一的私教。杨乐佳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乐高教育中心里做老师,恶补了点机械工程的基础知识,教小朋友们插乐高。
有时候,杨乐佳觉得能和耿新一辈子这样也蛮好,一个天天陪男人打拳,一个日日陪小孩玩乐高,可以在王大爷的家里一直住下去,不必为京城几百万的房子拼得头破血流。
有一天,耿新接杨乐佳下班来得早了。杨乐佳刚好要上洗手间,就让耿新帮忙看着。等她回来,耿新已经和小朋友玩成一片了。
杨乐佳远远看着,觉得耿新的发尖上,依然闪动着毛茸茸的孩子气。
下课之后,杨乐佳好奇问他:“乐高到底好玩在哪儿啊?”
耿新坐在桌子边,说:“你不知道吗?乐高就是上帝视角啊,从一粒原子开始,建造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
杨乐佳说:“那你建个喜欢的世界我瞧瞧。”
那天,耿新开启他的“上帝视角”,插出一套三室两厅,耿新说:“有这么大的房子给咱俩就足够了。”
那已是2009年,杨乐佳发现,男孩一样的耿新到底生出了男人的心。后来,她把那套“三室两厅”偷带回来,摆在家里,算是给他们的生活添一点激励与希望。
【出去遛遛男朋友】
这一年,耿新没有参加北京马拉松赛,他四处借了些钱,和私教的一位马先生一起去做生意,换下终年不褪的运动装去跑市场。
开始的时候,耿新有些放不下脸面,但也艰难适应了。第二年公司开始赚钱。耿新不但还了债,手里还有一些富余,他带着杨乐佳从王大爷家搬出来,在成府路租了新的房子。
搬进去的那天,耿新抱着杨乐佳,站在22楼的阳台,看夕阳下的北京,淡金色的光晕,浸透在薄雾里。
耿新说:“嗨!嗨!嗨!杨乐佳,你家男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杨乐佳嘻嘻笑着,心里却徘徊着莫名的虚浮。她用双臂紧紧环住耿新的腰,巧克力肌还在,只是变得有些脆薄。
杨乐佳头靠在他身上说:“你有多久没有跑步了?”
耿新说:“跑客户都跑不过来,哪还有精力跑步啊。”
杨乐佳说:“咱们的自行车带过来了吧?”
“带过来了,怎么了?”
“新地方,我想出去遛遛男朋友了呢。”
【透出一丝悲凉】
2012年,耿新和杨乐佳商量起买房子的事,到燕郊,或是更远一点固安去。杨乐佳默默听着,第一次有种要嫁人的预感。可是,马先生代理的品牌出了质量问题,几家媒体跟踪报道之后,市场一落千丈,公司勉力支撑了半年就完了,耿新就又捡起陪练的活儿。
耿新上班的第一天,杨乐佳请了假去看他。耿新戴着护具,陪练过肩摔。
杨乐佳看了三分钟就看不下去了,一个人默默去了大厅外的走廊。曾经,看耿新“挨揍”还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可如今却忍不住透出一丝悲凉。
回家的路上,杨乐佳说:“你还是别干了,找找别的工作,这活儿不适合上年纪的人。”
耿新“噗”一声笑出来,他说:“我倒是觉得,简单粗暴的工作更适合我呢。”
杨乐佳没说话,她不想承认,曾经一度以为“陪人打拳玩乐高”就是一辈子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了。
那一年春节,杨乐佳回了家。母亲不想破坏难得的欢聚时刻,但还是婉转地讲了某某人家的女儿嫁了有钱人的话。杨乐佳听着,心里有点烦。她烦的不是母亲的世俗,而是自己竟然也生出了羡慕。时间终究改写了她对爱情的定义。
3月的时候,杨乐佳才回北京,回来后,她跳了槽,从一家乐高跳到了另一家乐高,但拿到手的工资多了800块。耿新依然做陪练。
7月,2013年的北京马拉松拉开宣传的序幕,杨乐佳也报了名,然后每天清晨,她都会6点起床,和耿新一起去晨跑。他们沿着成府路,绕去清华,在校园里兜个大圈再回来。这段漫长的路程,对杨乐佳来说,真是无止无尽的折磨。气短、心悸、小腿痛到抽搐。
但杨乐佳固执地告诫自己,必须坚持,她觉得需要和耿新一起做点什么。有一次,杨乐佳真的跑不动了,在路边坐下来。耿新折返回来,蹲在她面前说:“如果跟着我这么累,就算了。”
杨乐佳抬起头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她用力捶着耿新说:“你这个混蛋!这个时候说什么泄气话!跑不动了,就想甩掉我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卤水火烧管饱的!”
耿新一把抱住她,双臂紧紧地,仿佛要把她嵌进越来越薄的巧克力肌。
【睡一觉就没事了】
2013年10月,北京马拉松凭一组照片上了头条,可最终,杨乐佳和耿新都缺了席。
是开赛前的一周,耿新下班回来,路过五道口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偷女生的钱包。耿新不假思索地冲过去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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