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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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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竹立刻阻止,说行价不过三百二十元。俞上泉则爽快认可此价,说好明日详谈。洗完澡后,俞上泉在大竹的带领下,去了几家夜间营业的私人书店,《马饲料配置法》《马传染病防治法》《古代马战研究》,还有十幅徐悲鸿画的水墨奔马印刷品挂图和一本德国印象派画家德加的画册,里面有二十幅赛马的油画、五幅马的速写。

    大竹:“你真想养马?就算买得起地,也买不起饲料呀!”

    马和地是固定数目,饲料是无底洞,许多马场因承担不起饲料而倒闭。俞上泉:“我已经想好,马场可以委托给你经营,有旅客来马场观光,门票的收入应该可以赚回饲料钱吧?”

    大竹默想一会儿,叹道:“你怎么有了经商头脑?”

    此次随俞上泉来南京的有霜叶山、段远晨等特务,还有顿木乡拙。他们租下大竹家的邻院居住,俞上泉几年来的十番棋皆有对局费,由军部支出,保持着他与大竹下对局时的高额。

    这是顿木力争下来的,以作为俞上泉失去第一人之位后的养老金,军部原以为他会迅速落败,付出不过四盘,所以批下。不料对局越来越多,已积累一笔财富,由顿木掌管。

    俞上泉让平子找顿木提款,顿木听说是养马,思索片刻,答应了。

    霜叶山也想帮点忙,考虑到俞上泉决不会养日本军马,就联系南京日军接管的几处欧洲人马场,得知尚有名种赛马。赛马均有照片,他取来送给俞上泉,说看上哪匹,凭他的关系,可以按很低价格买到,甚至无需钱。

    俞上泉:“赛马?我养马不是为比赛。”

    霜叶山扫兴而归。

    草地买下后,俞上泉带平子在南京街头溜达,遇到一队日本士兵押送的运煤马车队。马为当地找到的四川马,个头矮小,不善奔跑,以在山路驮物较有耐力著称。

    俞上泉招呼尾随保卫的霜叶山:“它们。”

    共五匹。它们在草场上,像一伙闲逛的老头老太太。俞上泉看了五天。

    第六天,顿木通知:“明天,我们就要搭军车回杭州了。”俞上泉吩咐霜叶山:“借个马鞍子吧,我想骑骑。”

    看着欧洲赛马的名贵鞍子装上运货马的脊背,霜叶山有种痛不欲生之感。俞上泉从未骑过马,霜叶山扶他坐上后,牵缰引路,俞上泉吩咐是越慢越好。

    行出三百米后,霜叶山终于忍不住发一句牢骚:“这究竟是为什么?”俞上泉回答:“让马自然溜达,感到世界运转得不那么快了――没有乐趣么?”

    离开南京时,俞上泉委托大竹照顾他的马场,大竹的赠别语是:“来世我做中国人,你做日本人,我们再下棋。”

    俞上泉:“骑了马,今生已尽兴。看我下面的棋谱吧,总会有一盘留传后世。”

    回杭州的路上,受众人情绪的感染,霜叶山也有不祥的预感。他与顿木商量,要不要路上偷放俞上泉。顿木回答:“人生短暂如白马过隙,留下名局的意义,大于留命。让他把棋下完吧。”

    顿木说话时的肃穆神情,打消霜叶山的施救之念。

    俞上泉归杭的前夜,飕团兄喜宴请广泽之柱。此次对局是飕团的安排,起初广泽拒绝:“我很羡慕大竹减三,他是在自己巅峰期和俞上泉对决的,即便输了,也没有遗憾。而我自觉未达巅峰。”

    遭到飕团训斥:“古代武士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才会回避,哪怕忍受‘懦弱’的辱骂,但遇到实力超过自己的人,便会毫不犹豫地战斗,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他,或者让他荣耀地死去。你和俞上泉是命定的对手,谁都无法回避!”

    广泽沉默许久后,道:“你是命?”

    飕团点头:“我是半条命,另外半条命是本音素乃。”

    广泽沉首,答应了对局。

    今夜,是飕团为广泽宽心之宴。飕团劝慰,由于俞上泉又下败林不忘和前多外骨,世人皆承认他棋力仍在,不会再有从病人手中抢第一人位置的嫌疑了。

    广泽:“第一次十番棋输了后,我便不在乎名誉。只是过早开放的花,也会过早凋零。在我的计划里,我与俞上泉的对局是在三年后,精神病的治愈周期至少三年,那时我的棋力也会增长到让自己满意的水平。”

    飕团:“世界已进入现代,现代是讲求速度的,在极限中,我们的能力往往超出我们的预想。哈哈,我相信你会超水平发挥,你觉得你会输么?”

    广泽一口喝下半瓶啤酒,点了下头。

    飕团赞道:“你是个诚实的人,唯诚方能成就大业,难怪本音对你那么器重。不要担心,我会在你输棋之前,让他输。”

    广泽肥胖的脸上泛起可爱笑容:“输掉命?”

    飕团唇上的胡须有了轻微波动,那是他的笑容。

    广泽拍手招来老板娘:“上十瓶酒。记住,只要我叫酒,一次就是十瓶――这是我的单位。”

    飕团:“……我酒量有限,时间紧张。坦率地讲,我并不想留你那么长时间。”广泽:“你的气势完全压住了我,今晚我不在酒上战胜你,还怎么跟俞上泉下棋?”

    飕团的胡须再次波动,挥手让上酒。

    凌晨大醉后,飕团在五名侍从的陪同下,闯入秘书卧室,吩咐记下“愉快”二字。

    俞上泉回杭后,得知不是下十番棋,而是连下二次十番棋,等于是二十番棋。这是广泽的提议,飕团醉酒后答应了。

    对局用时上发生纠纷。俞上泉希望是一局两日,各用七小时,夜间不对局。广泽坚持一局三天,各十三个小时,随当日对局兴致,有一方提出夜晚对局,便要实行。

    谈判拖延一周。飕团设宴劝说,喝下三十瓶啤酒后,广泽强调自己坚持最有利于自己下棋习惯的用时,不是想赢,而是想下出名局,飕团含泪表示支持。

    顿木采取折中主义,提议一局十一个半小时,俞上泉同意让步,广泽依旧坚持。

    飕团夜宴广泽,提出折中再折中的建议:“如果十一个半小时,还不能同意。就十二个半小时,怎么样?只少半个小时――这等于是全面让步,总要给俞上泉点面子吧!”

    广泽挥手又要了十瓶啤酒。

    飕团在凌晨大醉后,闯入秘书卧室,命其记下“名局”二字。

    得知广泽一分钟都不会退让,顿木向飕团抗议:“这不是下棋,是拼体力。俞上泉是病人,我无意让他参加这样的比赛。”

    飕团:“你已经是东京棋院的理事长了。”

    三小时后,顿木赶到药铺,向俞上泉告知用时不可更改。药铺大厅四壁均挂着马的画,顿木走后,俞上泉吩咐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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