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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进军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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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晚上11点至16日上午10点

威灵顿麾下军队的通信工作总体上做得很好,在这次战役中他们使法军和普军相形见绌。公爵的体系在西班牙战场经过了尝试与检验:他把自己的命令解释给军需总监,后者会让皇家参谋队的军官把命令写出来,因稳健而被选中的KGL第三骠骑兵团的传令兵负责将命令传递出去。这些德意志军团成员,除了母语德语,通常还会说法语和英语。“传令兵会被告知他们所要行进的速度,以及抵达目的地的时间,他们还需要带回由收件军官写下送抵时间的信封。”1这使得军需总监德兰西得以追踪各支部队的进展。

紧急情况下,命令会由副官传递。几乎所有的副官都是富有的年轻贵族。这群人的骑术经过训练,他们拥有数匹上等的快马。人们普遍认为,用于狩猎和赛马的英国马匹,相对于只会听命行事的其他国家马匹,在越野方面速度更快,适应能力更强。米夫林对能以每小时14英里全速奔驰的英国副官印象深刻。皇家参谋队的军官会传递命令的副本,“以防止可能发生的错误”。2

但是这一次,通信系统没有如原先希望的那么顺利。普鲁士人声称,威灵顿曾承诺将在会战第一声炮响后的22个小时内在左翼完成集结。实际上,第一炮打响后过了22个小时,英军的集结才刚刚开始,而又过了22个小时,他们的集结还远没有完毕。米夫林推算,计划时间表草率地将集结时间设定为白天,然而,“深夜传令兵不可能在交叉路口快速骑行。在各个营地,他们发现每个人都进入了梦乡。延迟抵达目的地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的速度是根据白天而不是夜间计算”。虽然这是个月夜,但是比利时小道的路况糟糕,有时甚至很难将它们视作道路。

巴兹尔·杰克逊传递给格里诺克勋爵卡思卡特上校命令的副本,内容是让他在布鲁塞尔以西11英里处的司令部尼诺弗集结骑兵。抵达这个城镇时,杰克逊碰上了一两个火速前往营房出口的龙骑兵勤务兵,并看到了附近村落的灯火,这意味着先他出发的德意志骠骑兵已经成功抵达了。3然而,只有卡思卡特和桑希尔少校仍留在尼诺弗发布命令,几乎所有的骑兵参谋都跟随阿克斯布里奇伯爵一起出席舞会。所以,对驻扎在该地仅有一英里距离的第二近卫骑兵团来说,他们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刚刚收到立即行军的命令”,开始集合为“完整的进军序列,携带所有的粮草与行李,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列兵托马斯·普莱福德回忆说:“16日早上两三点,我碰巧醒着,听到一阵英军的军号声从远方传来。”果然,没过多久,他们自己的号手也吹响了警号,紧接着是“上马”的号声。4

第一近卫骑兵团的军医约翰·詹姆斯在一次对该旅的检阅后与第二团的军官共同进餐,“饱食了朋友们丰盛的餐食和陈年佳酿后,在那个温暖舒适的夜晚12点返回了尼诺弗”。军医在警报声中继续沉睡,直至他的朋友爱德华·凯利上尉将他唤醒,并告诉他“号手已经吹了一个多小时‘上马’的号令了”。他的仆人帮他打点好了行装,他则前往凯利那里吃早餐。“这是个美丽的早晨,太阳即将升起,我们的号手在各个方向发出‘上马’的讯号。号令之突然足以解释部队的准备不足,以及嘈杂、喧嚣的惊人气氛,当然还有遍布各处的混乱。”

怀着兴奋之情,大步流星地跨入上尉的营房时,他“遇到了两个酩酊大醉、蹒跚而行的骠骑兵,他们对紧急局势一无所知。其中一人还对他的同伴说:‘我不认为我现在应该上床休息。’我们的一个小伙子听到他的嬉闹后笑了出来,并大声说:‘或许今天晚上你就会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被套上寿衣,丢在床上。’”。

4点,他所属的团行李装车,准备完毕。不过,在出发之前他们还需要再花费4个小时,等待宿营地在6英里开外的国王近卫龙骑兵团最后骑马赶来。他们的行军命令在拂晓后不久送到,但只是让他们行进到10英里以南的昂吉安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此外,“人们普遍认为这只是要集结军队”。5

贝斯伯勒伯爵的次子弗雷德里克·庞森比是第十二轻龙骑兵团的年轻指挥官,他的发色呈浅棕色。他受邀前往布鲁塞尔参加里士满公爵夫人的舞会,但在抵达之前就得知法军进攻的消息,所以又折回了尼诺弗。他写道:“早上6点我们就抵达了目的地,余下的骑兵有更多的路要赶,在9点或10点才出现。”不过,庞森比的指挥官约翰·奥姆斯比·范德勒爵士没等他麾下的部队全部抵达集结地就率队出发了。格兰特将军和维维安将军的骠骑兵的出发地更为遥远,在西南10英里处,因而离开时间更晚。而一些皇家骑炮连位于更远的北部。收到前往昂吉安的命令时,卡瓦利耶·梅塞上尉意识到他的弹药和补给马车还散落在各处。6梅塞是G炮连的代理指挥官,1807年那场命途多舛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远征是他唯一的实战经历,所以突然间得到战争号令让他极其振奋。

不同的指示被送至驻扎在法国边境的KGL骠骑兵,第二团被命令继续留在蒙斯监视敌军,第三团被告知在更靠北的边境留下警戒哨后径直前往昂吉安,所以该团700人中只有500人同军队主力会合。7第一团则在中午离开边境前往布赖讷勒孔特。驻扎于布鲁塞尔以北的威廉·冯·德恩贝格各团,因为获取食物和粮草延误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同威灵顿的预备队一起经过布鲁塞尔向南进发。

仅是联系上驻扎在最西部的军队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查尔斯·科尔维尔爵士在早上6点才接到第四师的行军命令,他位于布鲁塞尔以西40英里的奥德纳尔德,而他的师直到10点才出发前往东南方的昂吉安。弗雷德里克亲王的部队在正午前后才集结完毕,不过临近傍晚才在留下500名民兵防守奥德纳尔德后开始行军。指挥希尔军第二师的亨利·克林顿,位于布鲁塞尔西南30英里处,大约早上7点才收到命令。他没有参加舞会,所以对紧急情况一无所知,10点左右他麾下的英国团才集结完毕。卡尔·迪普拉的KGL第一旅凌晨2点开始进行一场演习,并在接到命令后没有携带口粮或行李就立即出发了,尽管按照规定,这些老兵的背包里本来就有军用干粮。

驻扎在布鲁塞尔的第五师已经为突然出发行军做了准备。第九十二“戈登”高地人团的中士大卫·罗伯逊解释说:“传令中士被要求携带一份记录士兵营房所在街道和房号的清单。另外,每个连和团还被安排驻扎在同一个或邻近的街道,防止如果立刻集结造成混乱。”这一天“当执中士均在传令室待到晚上10点,由于没有命令下发,我们都各自回营房休息了。然而,当我刚躺下时,警号响起,鼓点催促我们行动起来,风笛奏响,所有的一切都处在混乱中”。听到警报后,“中士和下士跑去各自士兵的营房将他们叫出来”。罗伯逊“来到军需官那里索要面包,仓库总共调拨给了他们4日的配给”。士兵们还获得了一品脱的杜松子酒、4天的牛肉和120发弹药。8另一个久经沙场的传令中士内德·科斯特洛是伦斯特人,26岁,身材矮小,来自来复枪部队。他把收到的补给分发给手下的士兵时评论说:“这些东西的主要部分被留下了,只有老兵知道它的价值。”年轻士兵将沉重的补给送给了他们的房主或者干脆将它们扔到了路上。9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士兵的妻子和随军平民应留在布鲁塞尔,但大量证据表明实际上并非如此。一名当天一早抵达布鲁塞尔的游客从她在佛兰德旅馆的房间里观察到了这一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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