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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大炮阵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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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8日下午3点至3点45分,蒙圣让

在英军骑兵冲锋后的战斗间隙,斯特夫利上尉出发寻找布吕歇尔。相较之前,炮击的频率明显低了一些,但炮击声仍不时隆隆作响,双方之间的前哨战也是如此,尤其是在乌古蒙与拉艾圣周边。然而,就像隶属阿尔滕师的助理军需总监詹姆斯·肖写的那样:“这一次与下一次攻击之间的间隔时间很长,在英国与盟军的阵线中没人能想到下一个行动会是什么。”1

原属皮克顿麾下的士兵抓住机会寻找并疏散受伤的士兵,维护或掠取死伤者的财产,以便重组。“皇家苏格兰”团的一名少尉看到“有比我预想得多的大批己方士兵正忙于劫掠死者的口袋,或许还有伤者的”。之后,他所属的旅被命令撤退到高地坡顶的后方,这名少尉阅读从俘虏那里夺来的书信,躺在地上躲避炮弹。在冲下坡追击法军后,大卫·罗伯逊中士发现失去了自己“尤为爱戴的战友”军士长,于是前去寻找他的尸体。“因为我知道他身上有一块珍贵的表,我穿行在两军的火力之间,为了他的遗孀将它与其他物品从他身上取下。”罗伯逊还发现他的上尉受伤并下落不明,因为所有的中尉、少尉均于16日受伤或者阵亡,他此时成为“戈登”高地人团两个连残部的指挥官。2

在前线后方,到处都是流离失所者。时年22岁的查尔斯·奥尼尔来自邓多克,他是威灵顿所言“渣滓”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以一名赏金骗子的身份进入成年生活:一些人靠参军领取多达18几尼的国王奖金,然后立即开小差,之后在其他团重复这一把戏。这一获利颇丰的职业重复了4次后中断,当时在可以逃跑前,他突然被运去了葡萄牙。在滑铁卢之前,他没有受过伤,不过在皮克顿中弹后不久,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左手臂,于是他开始向野战医院走去。因为失血而眩晕,在缓慢前行时他又被第二发子弹击中了大腿。他可能是最不可靠的见证者,却谈及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在附近逛来逛去。在她弯腰从一个阵亡军官身上拿到一块表时,一发榴弹正好爆炸,将她击倒在地,还将孩子切成了两半。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搜刮的工作。尽管这个前线劫掠者冷血无情,但她帮着这位受伤的爱尔兰人前往一座小丘的背风处,以便躲避冰雹般的子弹。3

受伤后离开队列并在战线的后方寻求帮助是完全允许的,尽管受了非常轻微的伤就离开会招致战友们的轻视。前一天,热纳普的英雄,即近卫骑兵爱德华·凯利上尉,带着一条断腿离开了战场,随后他充满信心地写信给妻子:“有一些因为毫无根据的借口或者其他状况而缺席的军官,眼红我获得的赞扬。在上一封信中你提到的那个人或许可以在星期天出现在战场上,但他报告说自己被划伤了,而听到费里奥尔阵亡后,他赶紧出发接过那个团的指挥权。不要告诉其他人。”4

帮助一个伤员离开战场通常也是被许可的。乐队成员与其他编外人员理应帮助伤员,但是乐队成员很少,所以他们很快就被用光了。奈伊允许两个士兵帮助一个骨折的战友,其他伤势则允许一个士兵帮忙,而拿破仑则通过提供救护车从前线接送伤员,试图减少后续的人力浪费。但是,在滑铁卢救护车服务是不够的。热罗姆亲王的一个副官写道,士兵将伤员带去后方回来后,抱怨救护车的马夫将车辆抛弃作鸟兽散。他继续写道,这不足为奇,因为救护车辆由来自民用邮驿服务的左马驭者驾驶,他们被迫加入军队且从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5

帮助受伤的战友前往最近的前沿救护站后,士兵们应当返回,但是许多人迷了路,或者抓住这一机会在安全地带逗留。一个经验丰富的英国轻龙骑兵上尉在战斗结束时为他的连中“协助伤员离开的人员少于伤员总数”而骄傲,即便如此,这也使得他的实际损失几乎翻倍。这一做法对战场的人员耗损有严重的影响,并且解释了在许多情况下经过数小时的战斗,为何只有很少的士兵仍留在军旗之下。骑炮兵的默瑟上尉带着典型的战后英国对比利时盟友的鄙夷声称,他看到比利时伤员“有6个、8个、10个,甚至更多的陪护”,但不只是比利时军官需要这种护理。一名苏格兰灰骑兵回忆,在战斗早期他看到一个受伤的高地人团军官被“他团里的5至6个士兵用毯子”带下高地。“当时一发榴弹袭来并落在附近,几乎将他们全部消灭。”每次一个军官受伤,就会有5至6个人从营里离开,它的兵力被快速削弱。6

当重整了旗鼓时,德隆军的步兵在谷地里组成了方阵,各连依次向前同已经减员的英军第五师决斗,这场战斗已演变为一场持续了很久的小规模交锋。马丁中尉的脚被一匹马踩踏,他的膝盖上方还有一处轻微的刺刀伤,但是他继续指挥第四十五步兵团的一支残部。

虽然德隆进攻的失败是一个重大挫折,但是这场攻击以获得领土上的净利而收场。当大炮阵的火炮线被重建时,它坐落在距拉艾圣250码,距山脊顶端600码的前沿阵地,法军方阵位于它下方的斜坡,他们的散兵线间或沿着奥安路的树篱排列。7英军重骑兵的冲锋使得拿破仑在他参谋的簇拥下,骑马向前疾驰来到战场。为了修复大炮阵,他调来了包括12磅炮连的近卫炮兵,用来替换那些被破坏或遗弃的,而他们的迅速部署与精准射击则为盟军骑兵的进一步攻击画上了一个句号。当拿破仑同近卫炮兵指挥官让-雅克·德沃讨论局势时,这位将军被一发炮弹击中阵亡,这促使拿破仑将他的帝国参谋人员分散成不太显眼的小组。8

与此同时,威灵顿的副官们从盟军预备队中召来了增援。一个KGL的旅①和两个汉诺威民兵营组成方阵前进,在乌古蒙之后的区域组成了第二条防线。另外两个营的民兵前往右翼,以便在乌古蒙与布赖讷拉勒之间支援米切尔旅的方阵,对抗皮雷的轻骑兵。9再往西,芬克的汉诺威民兵旅花费了一个小时,将他们的各营同贝斯特的分开,然后前进到靠近布鲁塞尔大道的中央预备阵地。在那里他们将替下拿骚人,后者前往第一线去占据两个KGL营覆灭后留下的空间。由于利用这些经验不足的部队封堵缺口,让约翰·兰伯特指挥的、由英国老兵组成的新锐步兵旅前去替下位于布鲁塞尔大道以东第一线的肯普特各营就显得非常重要。

对他们的考验始于向蒙圣让的进军,因为这一过程同大炮阵新一轮火力的加强重合了。法军的炮击变得极为猛烈,“或许可以同任何被证实的野战相媲美”。卡尔·冯·阿尔滕称,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战士(而他便是其中之一)也从未经历过这番场景。10威廉·劳伦斯中士回忆道:


一发敌军射来的榴弹将我们的副军士长切成两半,它继续往前飞去,夺去了我所属的掷弹兵连一名叫作威廉·胡珀的士兵的头颅,并在距离我背后不超过一码的位置爆炸,将我掷向空中至少两码高,不过幸运的是,除了受惊并擦破了脸颊一侧的一小块皮肤,我只受了轻伤。

这枚榴弹还烧掉了他的红色中士饰带的尾端,并熏黑了他的剑柄。

一名叫巴特拉姆的年轻小伙子之前从未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他走到劳伦斯那里,告诉后者他不得不离队,因为他生病了。尽管劳伦斯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语,但是“巴特拉姆仍然瘫倒在地,不愿再移动一英寸”。劳伦斯觉得他应该因怯懦而被枪决,不过还是听任他躺在了地上。11

在整个半岛战争期间,英国陆军中没有人因为这种过错而被审讯或枪毙:不少人因为开小差而被枪决,不过没人因为面对敌人时感到怯懦而遭到相应处理。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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