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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CEO在任務中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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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內在張力的。「自由放任」以及「自組織系統」有不同涵義,但這兩個詞彙未必要同時應用在心智上。

有時候心智像是自由放任的,有時則比較像有組織,彷彿已經解決自由放任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組織的意義有時會誤導我們,因為自由放任可以發生在潛意識的層面,也可以在潛意識中獲得解決。葛詹尼加寫道:「只要你在某一刻意識到某個思緒,它就會浮上意識層面,成為主宰者。你的腦中是個狗咬狗的世界,裡面有不同系統在競爭,想盡辦法浮上表面,以贏得意識認可。」

葛詹尼加在談到你腦袋中那個「狗咬狗」的世界時,並不僅僅是在談論歌舞劇《變身怪醫》中那種雙重人格般的內在衝突、那個想吃掉(甚至偷走)甜甜圈的你,以及那個力圖勸阻的你。事實上,腦中發生的衝突,通常本身就是意識的一部分。下一章,我在處理一般所謂的「自我控制」問題時,就會談到模組之間的衝突。葛詹尼加談論較多的,是潛意識的衝突,或勉強構著意識層面中所解決的爭端。而我關注的部分、那些我講述關於自己所關心的事物、那些關於自己的故事,都來自於我所做出的選擇。而那個「我」、那個意識的「我」、那個我所認為的「我的自我」,整體來說並未做出那些選擇。

這幾乎足以讓你納悶:那個你認為是你的自我的東西,是否夠格被冠上「自我」一詞?庫茲班寫道:「最後,如果你的大腦真是由許許多多功能各異的小模組構成,而裡面只有一小部分是有意識的,那麼或許我們找不到特別的理由,去認定其中某些部分是『你』『真正的你』『你的自我』,或是其他任何特殊的東西。」庫茲班在寫下《為何人人都是虛偽的:演化以及模組性心智》這本書時,並不熟悉佛教無我的概念。但在這個概念出現數千年後,科學引領他走向這個結論。

對於庫茲班提出意識心智並不「特殊」,我要提出異議。

我認為意識心智是特殊的,它因此可以感受到快樂和痛苦、喜悅和悲傷。正是感受的能力以及一般而言的主觀經驗,賦予了生命意義,也給予道德問題價值。假想一個星球上,住滿了無法擁有主觀經驗的類人類機器人,那麼將之全數毀滅會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惡?或是創造更多機器人會有什麼人盡皆知的善嗎?

儘管如此,意識心智的特殊,那個意識「自我」的獨特性,並不是我們一般想像的那種方式。它並不如我們所認為的那樣主宰許多事物。比起美國總統,心智還比較接近眾議院的發言人,能主持投票並公布結果,但不能控制投票。當然了,眾議院發言人會在幕後磋商,並對投票結果產生某些影響。而我們也不能排除意識心智會在各處進行協商討論的可能性。

確實,你可能會發現這樣認定靜坐是很有用的:這是讓意識心智發生轉變的過程,從能夠稍加進行磋商協調,轉變成積極頻繁交涉商量,甚至也許還能從發言人的角色轉變成總統。

而你或許還可以發現,想要了解大腦如何決定哪些時刻要由哪個模組負責,靜坐是很有用的。這是我們下一章要來探討的問題。



可以肯定的是,比起經由潛意識接收到英鎊的影像,當受試者經由意識接收影像,手的握力會更強。不過這可能只跟大腦接觸到影像的時間有關,而不是因為意識是否覺察。換句話說,不論是否觸發意識覺察,也許當大腦接觸影像的時間高達一百毫秒(這時間足以引起意識覺察),便能導致握力增強。事實上,有證據顯示接觸時間和握力之間的關係,確實與意識的覺察無關。實驗者在潛意識時間範圍內測試了兩個接觸時間:十七毫秒以及五十毫秒,結果後者導致較強的握力。(若是呈現便士的影像,可以想見情況恰恰相反。)順帶一提,不論是何種情況,五十毫秒都不會處於潛意識範圍內。但在這種情況下,硬幣的影像被擠在兩個硬幣大小的圖樣之間而被遮住。而受試者在每次實驗開始時都會看到這種圖樣,不管後面是否有任何硬幣被遮住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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