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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戈德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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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是教会改革的积极支持者。瑞米耶日的罗贝尔曾经出任修道院院长,而他之前所担任院长的这座修道院经历过沃尔皮亚诺的威廉的改革。8埃尔曼(Hermann)和利奥弗里克二人则是在洛陶林吉奥(Lotharingia,即洛林[Lorraine])接受牧师培训的。正如勃艮第(Burgundy)一样,洛林这一地区也是改革的代名词。911世纪40年代中期,爱德华任命他们二人出任主教。此后,二人便在其所主管的教区大力推行改革,并重新安排其教区的体系。(例如,利奥弗里克就将其教区的中心从克雷迪顿[Crediton]移到了埃克塞特。)爱德华对改革的支持也能够清晰地体现在他对教宗利奥九世热情的回复中。1049年,英格兰派代表前往兰斯参加宗教大会。根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记载,“如此一来,代表们就可以告诉国王,人们在此次会议上做出了哪些有利于基督教世界的决议”。第二年,爱德华又派出了两个主教代表团参加了利奥的复活节宗教会议和9月的宗教会议。1051年,罗贝尔主教更是前往罗马,去接受他的大主教披肩。10

但是,随着1052年戈德温家族返回英格兰,改革便戛然而止,它与改革派教宗之间的联系也被切断了。但如果我们认为,伯爵和他的儿子们反对的是改革本身的话,那么我们可能就说得太过火了。例如,戈德温和罗贝尔的争端似乎更多的是政治以及个人层面上的,其重心在于争夺教会的财产而不是讨论教会的实践。同时,在阅读了《爱德华王传》以后,我们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到戈德温及其儿子们的想法。他们认为,担任主教的外国人已经太多了。我们也知道,当埃尔曼主教想要把自己的主教座移到马姆斯伯里修道院(Malmesbury Abbey)时,戈德温和他的儿子们支持马姆斯伯里的僧侣们抵制此事。11最重要的是,就在爱德华排除戈德温的努力遭遇逆转、罗贝尔主教出逃以后,戈德温家族保举了斯蒂甘德(Stigand)出任坎特伯雷大主教。

像戈德温一样,斯蒂甘德是克努特时代的旧臣。他显然是东盎格利亚的原住民,却有着一个北欧式的名字。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盎格鲁人与丹麦人所生的混血儿。在历史记载中,他的名字最早出现于1020年。这一年,斯蒂甘德被任命为位于阿什顿(Assandun,该地点位于埃塞克斯,可称作阿什顿[Ashdon]或者阿兴顿[Ashingdon]。现在,大多数历史学家倾向于使用前一个名字)的一座新教堂的牧师。克努特之所以建立这座教堂,既是为了纪念丹麦人征服过程中的这场最具决定性意义的战役,也是为了赎罪。1043年,斯蒂甘德成了东盎格利亚主教。授予他这一职位的人正是刚刚加冕的虔信者爱德华。但很明显,这一任命实际上是克努特的遗孀埃玛安排的。王后显然是斯蒂甘德的靠山。同年的晚些时候,当埃玛失势后,斯蒂甘德也受到了牵连。但和她不一样的是,他很快又恢复了自己的地位。到了1047年,他再次升职,就职于盎格鲁-丹麦关系的中心地带温切斯特。这里也是埃玛一直居住的地方。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在这一时期的崛起与戈德温家族的庇护有关,但是,1051年,当戈德温家族与国王对峙时,斯蒂甘德当过他们的中间人。据称,当戈德温被流放时,斯蒂甘德曾痛哭流涕。12

正如他作为世俗牧师的背景所说明的那样,斯蒂甘德并不是一个改革派。1052年9月,他成了近百年以来第一个以非僧侣身份出任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人。此外,在支持改革的人们看来,他还犯下了最为严重的滥用职权罪。根据12世纪史料记载,斯蒂甘德公开买卖主教和修道院院长的职位,因为买卖圣职而臭名远播。他当然对兼任神职(即一人同时担任一个以上的教会职务)也没有意见,而这也是改革派所关注的另一个重点。晋升为坎特伯雷大主教后,斯蒂甘德并没有放弃对温切斯特的控制。也就是说,他同时担任了两个教区的主教。当然,鉴于他在1052年得到晋升时的情况,这位新任的大主教并没有追随前几位主教的脚步。他没有前往罗马接受披肩,而是把瑞米耶日的罗贝尔所留下的那一件拿来使用。13

鉴于他的过去和所有相关人士的态度,毫无疑问,斯蒂甘德是戈德温于1052年任命的。而且,相比于这一事件,再没有其他什么事件能够更为清晰地展现出,伯爵在这次反转中恢复了他过去的全部权势。如果说爱德华在这年圣诞节心情沮丧的话,那么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因为,他似乎又回到了其执政初期的那种受到伯爵监政的状态当中。同样地,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来年春天,假如国王的心情忽然之间又好了起来,原因就是戈德温的突然死亡。

根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记载,爱德华和戈德温都在温切斯特庆祝复活节。但是就在复活节后的星期一,大家坐下来一起用餐时,伯爵却突然不省人事。《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写道:“他不能讲话,全身瘫软。”这不是突发状况。伯爵以这种全身无力的状态在病榻上躺了3天,最终于1053年4月15日逝世。听起来,伯爵似乎是患了致命的中风。但根据马姆斯伯里的威廉的说法(他喜欢记载逸事),伯爵是噎死的。而且,就在他被噎死之前,伯爵还曾对爱德华说:“如果我做过任何危害阿尔弗雷德或你的事,就让上帝惩罚我不能吞咽。”戈德温被安葬在老教堂。就像他生前所习惯的那样,他待在克努特、哈撒克努特和埃玛的旁边。14

岳父之死并没有让爱德华变得更强大。在伯爵的葬礼之后,没有一位国王的朋友结束流放生涯回国,斯蒂甘德也没有去职。这是因为,在戈德温去世之后,他的二儿子哈罗德立即继承了威塞克斯伯爵的爵位。1053年,哈罗德大概30岁。较之他的父亲,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是这个民族和国家最为忠实的朋友,”《爱德华王传》写道,“他更加积极而有力地行使着他父亲的权力,并以他自己的方式耐心而仁慈地行事。”他身心强大,与人为善,但是在对付重犯时却毫不留情。就这样,哈罗德延续了戈德温家族对这片曾经的王国要害之地的掌控。《爱德华王传》的作者说,当他被任命威塞克斯伯爵时,“全英格兰的军队才得以重生,戈德温之死所带来的损失才得到了弥补”。15

但即便国王并没有变得强大,戈德温家族自身的力量也变弱了一些。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前,哈罗德一直是东盎格利亚的伯爵。而如果要接受威塞克斯伯爵一职,他就必须交出他对东盎格利亚的管理权。虽然那位英格兰的最高阶层的教会人士可以身兼多职,但这位地位最高的伯爵显然不能这么做。我们并不知道,爱德华是否坚持要求哈罗德放弃他此前的领地。有人猜测,是王国里其他大族的成员在贤人会议上提出这条规定的。这是因为,东盎格利亚的伯爵领落入了麦西亚的利奥弗里克伯爵的儿子埃尔夫加的手中。可惜的是,埃尔夫加是这一段历史中众多的幽灵人物中的一位。在与之同时代的历史作品当中,史学家对于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评论。他的年龄甚至也不为人知。我们最多可以说,他大约和哈罗德是同一代人。然而,我们可以部分肯定的是,他与哈罗德是竞争对手。我们可以回忆一下,埃尔夫加曾在戈德温短暂流亡期间当过一次东盎格利亚的伯爵。而在戈德温家族胜利归国以后,他未获补偿便丢掉了职位。因此,对于埃尔夫加和他的支持者们来说,他理应于1053年再次获得这一职位。当然,哈罗德及其家人是否也这样看则另当别论。16

埃尔夫加晋升的后果之一正是英格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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