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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军队。而对于英格兰国王来说,这一结论势必会令他极为恼火。14

比起任何事来说,这一戏剧性的事态转变都更能显示出,来自北部的入侵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整个夏天,哈罗德都在全力备战来自诺曼底方面的入侵。为此,他把所有的资源都调往南方。单是这一事件也足以表明,许多当代史作品中所提出的那种看法——斯堪的纳维亚人早就图谋入侵英格兰——不过是一个假设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这一观点。事实上,不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依靠所有现有的证据,我们都只能得出相反的结论。它们也表明,入侵者把自己的侵略意图隐藏得非常之深。例如,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表示,诺曼底方面对哈德拉达的战争准备同样一无所知。《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则称,挪威舰队到达英格兰是“出人意料的”(unwaran)。15

显然,对于哈罗德来说,此时的当务之急在于迅速重新集结他的部队。尽管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之前沿着南部海岸进发时,许多船只消失了,但他之前派回伦敦的舰队还是完整的。其原因可能在于英吉利海峡内的糟糕天气。国王当然还有自己的御卫,并且还把他们带在身边。像往常一样,他们时刻准备着成为任何一支新军队的核心力量。但是,哈罗德已经等不及这样一支军队在伦敦重新集结了。在前往约克郡之前,哈罗德只能在城中小驻数日。与此同时,信使一定在向四面八方送信,以召回数日前刚刚解散回城的各大塞恩。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英格兰国王“日夜兼程,一路向北而去。与此同时,他也在尽可能快速地集结他的人马”。

我们完全不清楚,那年9月的第2周约克郡发生了什么。哈德拉达和托斯蒂已经在里卡扎营,并且一定已经派遣自己的军队去周边的乡村抢劫粮食。然而,到此时为止,约克显然并没有遭到进攻。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麦西亚的埃德温伯爵和诺森伯里亚的莫卡伯爵此时已经开始募军迎敌。到了9月的第3周,他们明显对自己所招募的士兵数量有了充分的自信,认为可以与敌一战。9月20日,双方在约克以南乌斯河东岸的一个叫富尔福德(Fulford)的地方展开战斗。16

遗憾的是,尽管当代人试图还原这场战斗,但实际情况是,我们对此几乎无话可说。就连战场的具体位置,也是直到12世纪才有记录。斯诺里的描述则明显与事实不符,因而毫无参考价值。他的确提供了一些生动的细节。正是他告诉我们,哈德拉达举着其著名的 “土地蹂躏者”(Land-waster)的旗帜,并向前方推进。也是在同一篇萨迦当中,斯诺里告诉我们,这一旗帜有着神奇的魔力,可以保佑它的主人在战斗中获胜。在富尔福德,战旗显然发挥了魔力。关于这一场战斗,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实是,埃德温和莫卡被打败了。《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C本的编写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维护其庇护人的荣誉。他们告诉读者,二人重创了侵略者。但即便是这本于麦西亚的修道院编撰而成的书,也并不能掩盖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大批英格兰人或遭杀害,或者溺水而死,或者溃逃”。这本书也哀叹道:“挪威人把这里变成了屠宰场。”埃德温和莫卡一定也在逃亡的人群中,因为兄弟二人都从这场战争中幸存了下来(尽管这一点与斯诺里的说法相悖)。17

在取得胜利之后,挪威人进入了约克。在我们的想象中,城市将遭到一场洗劫。但显然,事实情况并非如此。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C本记载,“在战役结束后,挪威国王哈拉尔和托斯蒂伯爵带着足以与他们的身份相配的军队进入了约克,而且得到了城市方面所提供的人质和给养”。听起来,约克的市民似乎不战而降,并且得到了优厚的条件。当他后来重写有关这一段历史的《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时候,伍斯特的约翰切切实实地写道,双方交换了人质。150名市民被用于交换同样数量的挪威人。这确实是哈德拉达所期待的友好合作。在前一年,托斯蒂可能还是全诺森伯里亚人的公敌;而现在,他显然能得到一小部分约克人的支持。在他身后有一支凶残的维京人军队撑腰的情况下,事情则尤为如此。约克的盎格鲁-丹麦血统的贵族素来对南方的统治者并不十分忠诚。当他们面临选择的时候,在一个新的斯堪的纳维亚统治者及一个新加冕的威塞克斯伯爵之间,他们更愿意选前者。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记载,约克市民同哈德拉达进行了协商。要得到长期的和平,“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要跟着他向南征战,以征服这个国家”。18

在约克得到了厚待,并赢得市民的支持之后,挪威人撤回到了他们停靠在里卡的战船中。然而,在他们前去征服英格兰南部前,他们一致认为,应该再召开一次大会。在这次会议上,从约克郡其他地方俘虏的人质也将被移交。出于某些我们仍不清楚的原因,19会议的举办地既未选在里卡也非约克城,而是选在了约克城以东8英里的一处定居点。这里是德文特河(River Derwent)上的一处名为斯坦福桥(Stamford Bridge)的渡口。9月25日,哈德拉达和托斯蒂正在此等候。他们期望,在前去征服英格兰其余地区前,能够在这里接受最后一轮投诚。

结果,他们等来的却是带领着一支新的王室军队的哈罗德·戈德温森。这位英格兰国王已经向北进军了。而且,他还迅速重新召集了人马,其速度远远超过了其敌人的预期。哈罗德大约是在9月中旬离开伦敦的。此后,他于9月24日抵达约克郡的塔德卡斯特镇(town of Tadcaster)。也就是说,在一周多一点的时间里,他走完了200英里的路程。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哈罗德本以为托斯蒂和哈德拉达会据守约克城,并与之对抗。为此,他安排好了自己的军队,以防备从那个方向来的袭击。但第二天清晨,他却发现他的弟弟和挪威国王已经离开约克,前往斯坦福桥赴约。显然,二人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这是一个不容有失的良机。哈罗德率军直接穿过约克,然后出城,向德文特河渡口而去。其行军路程大约为18英里。等到英格兰国王碰上这些毫无戒备的敌人的时候,天一定已经黑了。20

和有关5天前的富尔福德战役的记载一样,有关斯坦福桥战役的记载并不多。斯诺里再次交出了一篇文采飞扬(但仍不可信)的文章。他对这场战役初期阶段的记载同《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记载完全不同,其中包括两位国王的战前会晤。这场会晤是完全不可能的。(后人经常引用这样一句话,而这一会晤也因为这句话而出了名。这句话表示,哈德拉达只能得到“长度为7英尺[1英尺约合0.3米]的土地”。)但在斯诺里的记述中,的确有一处值得我们注意。他宣称,挪威士兵在前往斯坦福桥时不但戴着头盔,而且拿着利刃。但因为天气温暖且阳光明媚,他们并没有穿锁子甲。你可能会想,这一定是作者为了给挪威人开脱而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得到了一位当时的历史学家马里亚努斯·斯科特斯(Marianus Scotus)的证实。《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C本则补充了更多的细节。其叙述证实,英格兰国王打了他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战斗异常“惨烈”。《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还补充说,战斗一直持续到当天很晚的时候。这一记载的结尾是12世纪的后人添上的,后又被其他史家不断引用。在这个结尾中,英格兰军队遭到了一个挪威战士的阻挡。这位战士明显穿着锁子甲,十分勇武,英格兰人甚至一度无法抵达德文特河的对岸。直到最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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