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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暴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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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仍把这些与塞恩阶层紧密相关的建筑称为事实上的城堡。7 在英格兰,没有人会以城堡为据点来造反,国王也不会把自己的重要臣下围困在他们自己的家中。一旦英格兰的贵族豪绅们失去了高贵的社会地位,他们一般都会逃往国外。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做到的话,他们会招募一支舰队。

凡有规则,必有例外。在1051年之前的几年,虔信者爱德华的几位法兰西朋友修建了几座城堡,而这些城堡就违背了这种规则。其中一座显然建立在埃塞克斯的克拉弗灵(Clavering),另三座则建于赫里福德郡。后三座城堡是为了牵制威尔士人才建立的(事实证明,这一尝试相当失败)。这样的一个事实很好地强调了这些城堡的新奇之处:在描述1051年赫里福德郡的状况时,《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首次用英文书写了“城堡”这一个单词。正如这个物件本身,“城堡”一词也是舶来品。除此之外,在英格兰境内,没有哪一类建筑可以被称作城堡。正如奥德里克·维塔利斯后来在一个非常著名的段落中所写的那样,“在英格兰的各个地区,几乎无人了解那种防御工事,即诺曼人所谓的城堡。所以,尽管英格兰人有勇气,也有对战斗的热爱,他们所建立的防御也只能是薄弱的”。8

因此,当城堡大量出现时,我们能感受到英格兰人的震惊。正如在法兰西一样,这些建筑在英格兰的引进同样是伴随着压迫的。《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写道,在赫里福德郡修建城堡的那些外国人“尽其所能地伤害和侮辱这里国王的子民”。这样说可能有很多种的原因。一种可能的原因是,当地人会被他们逼着修建城堡。另一种可能的原因则是,当地人的家园被毁,为的是给城堡让路。这样说也可能只是因为,城堡是那些骑士的基地。这些人每天骑着马去恐吓周围的居民,让他们屈从于自己。这些人终日耽于奥德里克所描述的那些暴行,即掠夺他人财物、奸淫妇女以及伤害他人。比起普瓦捷的威廉的歌功颂德,奥德里克的记载与英格兰方面的史料更为符合。“主教奥多和威廉伯爵被留在这里,”《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痛苦地抱怨道,“他们不但在我们的土地上到处修建城堡,而且压迫不幸的人民。事态从不好变得更糟。但愿上帝施恩,让这一切有个好结果!”9

这样一来,正如奥德里克所言,既然“人们无法忍受这一枷锁”,英格兰人无疑“从未停止过谋划,以找到摆脱这种枷锁的方法”。10 1067年,我们听到了几则有关英格兰地方起义的消息。在赫里福德郡,野蛮的埃德里克(Eadric the Wild)对在驻扎在城堡(早在诺曼征服之前,这一城堡就已经建成了)里的诺曼守军进行了反击,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此人是当地最有势力的塞恩之一,他的这一“野蛮的”称号也是名副其实。根据伍斯特的约翰的描述,诺曼人经常毁坏他的土地。但每当诺曼人来攻打他时,他们都会失去很多士兵。最后, 8月中旬,埃德里克联合了威尔士的2个国王布莱斯金特(Bleddyn)和里格瓦塔(Rhiwallon),一起带兵洗劫了赫里福德。他们“一直攻到勒格河(River Lugg)上的大桥”才收兵,还“带回了一大堆战利品”。11

与此同时(或可能比这一时刻稍迟),一场叛乱在英格兰的西南部爆发。这场叛乱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也许“是出于对诺曼人的痛恨”(普瓦捷的威廉语),也许“是受到了诺曼人的压迫的促使”(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语), 肯特人派遣使节渡过英吉利海峡,试图说服布洛涅伯爵欧斯塔斯帮助他们夺取多佛尔城堡。鉴于双方不久前的关系,这一提议几乎是不可思议的。1051年,正是欧斯塔斯对多佛尔的进攻引发了当年的大危机。而且,在黑斯廷斯战役中,伯爵本人还曾为诺曼人而战。事实上,他正是《黑斯廷斯战役之歌》所说的参与杀害哈罗德国王的那四人之一。然而,欧斯塔斯与诺曼底的关系并不像这些事实所暗示的那样紧密。1053年,欧斯塔斯曾参与叛乱,试图推翻威廉的政权。而当这一叛乱以失败告终时,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威廉作为人质。1067年上半年,两人再次交恶,原因不详。奥德里克只是说双方之间存在妒忌。普瓦捷的威廉则只是声称,如果要描述细节的话,他很容易就能让人相信,威廉才是正义的一方。当代的历史学家则倾向于认为,两人之所以交恶,似乎是因为,欧斯塔斯伯爵对于他在战后所得到的土地的数量感到不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不论二人分道扬镳的原因为何,这一分裂的确诱使欧斯塔斯接受了肯特人的提议。他集结了一支入侵的军队,并在夜里横渡海峡。他试图趁诺曼不备,在黎明时分攻下多佛尔。这一计划看起来很好,因为巴约的奥多和城堡的指挥官蒙特福特的休(Hugh de Montfort)二人当时都在很远的地方,即泰晤士河的对岸。而且,大部分的守军也被他们带走了。普瓦捷的威廉称,肯特人已经集结完毕。而且,如果欧斯塔斯的围攻能够持续两天的话,其他地方的反叛者就能够从各地赶来,加入肯特人的队伍。欧斯塔斯和他的英格兰人同盟发现,多佛尔的守军比想象中的更勇猛。这些诺曼人并没有给敌人更多的机会。赶在敌人到来之前,他们便从大门鱼贯而出,并迫使他们的敌人逃跑。得益于对地形的熟悉,欧斯塔斯设法回到了一只船上,并安然回到了布洛涅。他手下的许多人马却被追到了悬崖边上,被迫跳崖而死。与此同时,英格兰人也四散奔逃。他们用另一个外国领主替换眼前这一个的计划落空了。12

最后,诺森伯里亚地区也出现了麻烦。在名义上,英格兰北部仍归莫卡伯爵统治。1065年,在托斯蒂·戈德温森被推翻之后,北方人把莫卡选为了他们的新伯爵(在诺曼征服之后的一段时期内,这位新伯爵仍拥有这一头衔)。然而,从一开始起,莫卡就不得不和他人分享统治权。我们可以看到,班堡家族的领袖戈斯帕特里克的遇害引发了1065年的大叛乱。由于忌惮此事,在得到伯爵领的统治权之后,莫卡便立刻将泰恩河上游的控制权让给了戈斯帕特里克的侄子奥斯伍尔夫(Oswulf)。

但是,在1067年初返回诺曼底之前,威廉就不再按照原有的安排来处置诺森伯里亚地区伯爵领了。或者说,他至少更改了对该伯爵领北部的安排,将其授予了一个名叫科普西格(Copsig)的约克郡塞恩。这一次任命实在令人感到诧异,因为此人曾经是托斯蒂的一个副手。在北方人眼中,他和他旧时的主子一样遭人憎恨。然而,他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向征服者表示了臣服,而这种方式恰恰是奥斯伍尔夫所没有采取的。而且,不知使用了什么魔法,他让威廉相信,他才是最适合控制北方的人。(普瓦捷的威廉称,“他完全支持国王以及他对王位的主张”。)事实证明,这次相互信任大错特错。几周后,科普西格刚一抵达就任地点就中了奥斯伍尔夫的埋伏,并惨遭杀害。后者还砍下了他的敌人的头颅。因此,对于奥斯伍尔夫来说,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和征服者或者其摄政者算账。但是,1067年,他自己也意外身亡——他被一名强盗用长矛刺穿了身体。13

然而,这一系列的叛乱都没能促使威廉返回英格兰。让他回到英格兰的是某个更大的阴谋。有关这一阴谋的描述十分简略。而且,我们也必须从众多编年史家隐晦含蓄的评论中抽丝剥茧,才能重建故事的原貌。然而,最后得出的总体结论似乎十分明确。在1067年的最后几周,征服者了解到,戈德温家族的幸存者谋划着要推翻他的统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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