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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暴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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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西南地区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以维护这一地区的稳定。一座城堡在埃克塞特拔地而起。很有可能的是,他还在其他的地方建了城堡。奥德里克告诉我们,威廉国王率军开进康沃尔(Cornwall),平定 “他所注意到的所有骚乱”。很可能在此时,他把这一地区的治理权交给了一个名叫布赖恩(Brian)的布列塔尼下属。最后,威廉解散了他的盎格鲁-诺曼联军,并返回温切斯特,正赶上庆祝复活节。20

叛乱阴谋的败露和戈德温一派势力的逃窜无疑都增加了威廉的安全感。他也有了更多可以分发的战利品。这是因为,正如那些曾在黑斯廷斯战争当中战斗的人的土地一样,吉莎及其众多下属的地产现在都被没收了。12世纪,阿宾登修道院(Abingdon Abbey)的一位编年史家回忆了“被杀害的国王的母亲”是如何“赢得布莱克曼(Blæcmann)神父和许多其他人的支持的……此时,就像逃亡者一样,神父的所有财产都被国王收回了”。21

在新一轮的战利品再分配过程中,有一些人是主要的受益者。其中就包括国王的挚友蒙哥马利的罗歇。1066年,他曾留在诺曼底,辅助玛蒂尔达摄政。第二年,他陪伴威廉国王回到了英格兰。在他到达后,他即刻受封苏塞克斯的土地。在这个时候,这一地区一定被切分成了很多部分,均处于新诺曼贵族的统治之下。这些贵族领地就是所谓的“雷普”(rape),而这种行政管理划分的方式则一直延续到了当代。诺曼人的势力从这一地区的北部边界一直向南延伸,直至大海。这些狭长的领地都是以他们的新主人在内陆几英里处所修建的城堡而得名的。蒙哥马利的罗歇掌控着奇切斯特(Chichester)和阿伦德尔(Arundel)两个地区。而征服者威廉另一个最亲密的同伴瓦伦的威廉(William de Warenne)则负责管理刘易斯(Lewes)。这些决策很明显带有军事目的,即为了保卫通往诺曼底的最近路线,并加强诺曼人对昔日戈德温势力核心地带的控制。22

在这一时期,诺曼人并没有独享国王的恩泽。普瓦捷的威廉说道,“许多英格兰人受到了慷慨的赏赐,得到了过去从其亲属或之前的领主那里所没有得到的东西”。诚然,他这段话写于威廉的加冕礼后不久,而且他无疑夸大了事实。尽管如此,在接下来的18个月内,有证据表明,有英格兰人(或至少是非诺曼人)因为忠诚而受到了赏赐。例如,1067年,曾属于哈罗德国王的土地就被赐给了雷根巴德(Regenbald)。他是一个洛陶林吉奥神父,曾为虔信者爱德华服务。第二年,另一个洛陶林吉奥人——韦尔斯主教吉绍(Giso, bishop of Wells)——同样获得了从死去的国王那里没收的土地。然而,最令人吃惊的例子可能是,为了应对北方的事务,威廉愿意和当地人共理政务。在威廉回到英格兰后的某一天,班堡家族的戈斯帕特里克为得到诺森伯里亚伯爵的爵位而前来拜访威廉。此前,坐在这一位置上的是戈斯帕特里克的亲戚奥斯伍尔夫。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奥斯伍尔夫应对被国王所器重的候选人科普西格被杀之事负责。这必然会令戈斯帕特里克谨慎行事。然而,他取得了成功。威廉同意将伯爵爵位卖给他,不过,他需要支付“一大笔钱”(达勒姆的西缅称)。这就是讲求实际的征服者威廉所愿意做的买卖,为的是以和平方式处理英格兰北部事务。23

1068年复活节,威廉的安全感不断增强。此时,他派人横渡海峡,把他的妻子玛蒂尔达接了过来。据奥德里克所说,玛蒂尔达很快就在一干封臣、贵妇以及神职人员的陪伴下抵达了英格兰。几周后,她在威斯敏斯特的圣灵降临节宴会上接受了加冕。据我们所知,她的加冕典礼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国王本人加冕典礼上的那种出乎意料之事。各编年史家对这一事件的记述都很草率。幸好有一份在加冕当天拟定的王室证书,我们才获得了有关这一典礼的宝贵记录。(我们可以在这份证书中看到,那天,“威廉的妻子玛蒂尔达在威斯敏斯特的圣彼得教堂加冕为王后”。)这一证明的内容无足轻重,但从见证人名单里,我们能看出威廉王廷的构成。在国王本人和新任的王后旁边,站着两位英格兰大主教。一位是奥尔德雷德(再一次主持加冕礼),而另一位是斯蒂甘德。其他主教则紧跟其后。其中,诺曼人的数量和英格兰人的数量大体持平。例如,埃克塞特的利奥弗里克和巴约的奥多排在同一列里。在说到世俗贵族的时候,我们也能看到类似的均衡状况。与蒙哥马利的罗歇和威廉·菲茨·奥斯本并肩而站的是埃德温和莫卡。重要的是,这份证书是用英语和拉丁语两种语言拟定的。简言之,就像征服者一直以来所期盼的那样,盎格鲁人与诺曼人的妥协局面似乎已经形成了。24

然而,在这一统一表象的背后,一场更大的危局正在形成。朝野上下,英格兰人群情激愤。其主要原因在于自1066年以来对土地的再分配。假设夺走黑斯廷斯一战的死者的财产,那他们的儿子、兄弟、叔伯、甥侄乃至堂表亲戚怎么办?这些人活了下来,但因为土地再分配,他们所有生存的希望都将随之化为泡影。很容易想象,吉莎前去斗争可能纯粹是为了复仇,但她的大部分支持者可能是为了夺回他们所失去的遗产。她的孙子们甚至也可能和她的支持者怀有同样的愿望。而且,很显然,被夺走财产的不止逝者及其继承人。所有曾在黑斯廷斯之战中反对征服者的人都被没收了财产,包括那些活下来的人。近来,从埃克塞特逃走的人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更有甚者,越来越多的英格兰人因为不能上缴威廉加冕后不久所设立的两份捐税而被没收了土地。所有的编年史家都提到,土地继承权被剥夺是令英格兰人感到悲愤的主要原因。例如,尽管《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E本有关诺曼征服后几年的记载都十分简短,但它仅用一句话就概括了威廉从诺曼底回到英格兰6个月内的情况。“在回到英格兰之后,他便将每个人的土地都分发了出去。”在描述稍后发生的事件时,奥德里克将英格兰人仇视诺曼人的原因归结于“亲人和同胞的被害”和“祖产的丧失”。针对这一观点,普瓦捷的威廉笨拙地进行了反驳,而这一反驳恰恰证实了其他人对他主公的批评。他说道:“只要是用不公正的手段从英格兰人那里所获得的东西,都不会落入法兰西人的手中。”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认为,这一表述实在荒谬可笑,因而特意将其删去了。25

即便是那些被威廉用全力安抚的英格兰人也变得极度不满。埃德温和莫卡可能对被国王胁迫前往诺曼底一事耿耿于怀。但更令他们愤慨的是,他们在英格兰的权力正不断受到侵蚀。以莫卡为例,拜国王封赏戈斯帕特里克所赐,他一直无法控制其伯爵领的北部。但即便是在约克郡,年轻的伯爵所能行使的权力也极其之小。一则后世的当地史料告知我们,当兄弟二人在斯坦福桥战败后,哈罗德便将这一地区的管理权给了林肯郡郡长梅尔斯韦恩(Mæleswein)。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此人很可能仍然在那里掌权。26

至于埃德温,他一定更能体会到幻想破灭的感觉,因为他所得到的承诺和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据奥德里克(这一叙述体现了他的麦西亚血统)说,在同埃德温讲和时,威廉同意“赋予他比他的弟弟更大的权力,授予他英格兰近1/3的土地,并承诺将女儿嫁给他”。但威廉并未兑现半句诺言。埃德温在麦西亚的实际权力不但没有扩大,反倒被削弱了。例如,国王在赫里福德和什鲁斯伯里设立了新的伯爵领,从而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边界上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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