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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前世界语——梵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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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5000年前就已经存在的韦陀文本,一直流传到今天,其内容和形式均没有显著的改变,并且都是使用同一种语言撰写的,那就是梵文。数千年来,梵文可以说是全球唯一一种没有经过任何变形甚至演进的远古文字,它似乎从被创造时起,就是一种最复杂的语言,拥有最完美的语法,一直到今天都是如此。梵文,可以说是一种语言化石。

即便是现存的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比如希腊文、中文、拉丁文,在原始初创的年代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常用字。例如英语,在1604年编的第一本词典里,只收录了3000多个英文词;汉字,从陶文演变到甲骨文、金文,字数也没有超过3000个。总之,这些文字一般都有漫长的演变、发展的历史,与梵文的较少变化相比,确实大异其趣。

但奇怪的是,梵文的影响却并不只限于印度。18世纪的西方学者无比惊讶地发现,在这片被西方征服的遥远的东方土地上,竟然存在着与西方语言(包括拉丁语、希腊语)有密切血缘关系的语言——梵文。实际上,梵文并非某种神秘的部落巫师使用的地方语言,相反,在横跨亚欧次大陆的广大区域里,直至西方文明的起源地——希腊——都能找到古老的梵文留下的印迹。

面对来自印度的文化挑战,西方学者不愿意承认甚至假设西方语言根源于梵文,于是提出了“印-欧语系”理论,将西方语言和梵文归于同一个语系;同时,又预设在“印-欧语系”之前存在着一种“前印-欧语”,以掩盖真相。实际上,印-欧语系的母体可能就是梵文。在5000年前这门语言就已经发展到如此的高度和复杂程度——用它撰写出了举世公认的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神秘主义文献《梨俱韦陀》及其他韦陀文本,而其他语言只是在作为历史分水岭的5000年之后才从原始阶段逐渐萌芽产生出来。

受“雅利安人入侵说”的影响,西方学者一直致力于在亚欧大草原上寻找出一种“前印-欧语”,但结果是,根本无法找到一种在史前时代与梵文接近的语言,其特性和结构足以能够演化出精美绝伦的梵文及其后的希腊语、拉丁语。

英国著名的东方学家威廉·琼斯在1786年2月所作的历史性演讲里宣称:

梵文,无论她有多么古老,却具有令人惊奇的结构;她比希腊文更完美,比拉丁文更丰富,并且比两者都要精练优雅,然而却与两者都有很强的相似性,无论是从动词的词根还是语法的形式来看都是如此。实际上,相似性太强了,无法想象这种相似性是偶然产生的。当一个语言学家研究这三种语言时,不得不相信它们来自同一个源头,这个源头,可能早已不复存在。

“印-欧语系”的概念是由19世纪早期的学者提出的。他们系统性地研究了亚欧大陆几乎所有现存的或过去的主要语言,其范围从西方的冰岛、爱尔兰到东方的印度,从北方的斯堪的纳维亚到南方的希腊。在总结了这些地区的语言的相似性后,将它们都归入“印-欧语系”。印度语、伊朗语、波斯语、希腊语、拉丁语、亚美尼亚语、斯拉夫语、波罗的海语、阿尔巴尼亚语、凯尔特语、意大利语、日耳曼语、法语、英语,还有两种已经消亡的语言即希泰语和安那托利亚语,以及最东面的吐火罗语(位于中国新疆),都被认为是这个语系里的分支或方言。

到20世纪,语言学家掌握了更多的工具,进而对语言的研究也更加精密。新一轮的“印-欧语系”研究热又开始兴起。梵文作为一种史前世界语的假设也被正式提出来。于是,一场语言学界的哥白尼革命发生了。所有“印-欧语系”里的各种语言,可能都是梵文的方言!梵文,作为一种史前世界语,可能曾经在从西部的冰岛、爱尔兰到东部的印度,从北部的斯堪的纳维亚到南部的希腊之间的印欧大陆的广大地域被使用。在其流传过程中,受到不同地域、民族的影响,产生了各种方言,再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形成了我们今天所见的“印-欧语系”。[96]这种情况类似于秦统一文字之前的汉语,各个诸侯国都使用不同的文字,更不必说各个地区的方言、方音了,其繁复变化,几乎无法想象,但从总体上来说,还是都属于同一个古代汉语语系。举几个非常有趣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印-欧语系”里的英语与梵文之间明显的血缘关系:



印度河谷出土的哈拉帕印章文字属于从缀音文字向字母文字的过渡的表音文字,是前雅利安语,对韦陀梵文有较大的影响。有学者认为婆罗迷文源于哈拉帕印章文字。早期的婆罗迷文与阿拉米亚字母有三分之一相同,其他的也极为相似。佉卢文、犍陀罗文皆源于阿拉米亚字母,它可能是西北印度方言与西亚字母的结合体。阿拉米亚语很早就成为亚述、巴比伦和波斯通行的“国际语”之一。

自公元前2千纪下半叶以降,印度次大陆上出现了分别被称为印度语、达尔德语和卡菲尔语的方言群,它们全都属于印-欧语系。借助于丰富的语言和文献资料,我们很容易证明,印度语、达尔德语、卡菲尔语及伊朗语之间的亲缘关系。事实上,时间上溯得越远,它们之间的亲缘关系越近。例如在上古时代,作为古伊朗语的阿维斯特语跟早期梵文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我们可以利用二者之间的语音对应关系,将阿维斯特语逐词逐句地转换成早期梵语。这些语言构成了原始印度-伊朗语。原始印度人和伊朗人都自称为Arya,即雅利安人。

按照最近的语言和考古研究成果,在新石器时代之初,原始印度-伊朗语已代表了具有广泛分支的一个语言群。到公元前6千纪初,当农业开始在东欧发展时,印-欧语群发生分离,这从西印-欧语群和东印欧语群(主要为原始印度-伊朗语)具有共同的农业词汇这一现象可以看出。安纳托利亚语群、波罗的海语群、原始希腊-马其顿-弗里吉亚语群,包括吐火罗语,虽然通行于中亚和中国西域,却都属于西印-欧语群。

从下面若干例子中可以看出梵语和阿维斯特语的对应关系:

在本章的下一节里,我们将凭借梵文与“印-欧语系”其他语种的血缘关系,寻找雅利安文明在其他文明中的遗传信息。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亚欧大陆上的很多地名都显示出与梵文的渊源。比如stan,梵文意思是“地区”,这样我们可以发现带有后缀-sthan的地区,如:Afghani-sthan阿富汗,Kurdi-sthan库尔德斯坦,Kafiri-sthan卡菲尔斯坦,Turki-sthan土库曼斯坦,Kazak-sthan哈萨克斯坦等,都可能与史前雅利安文化圈有关。再比如puri,梵文意思是“城市”,而英国的很多地名都带有后缀-bury,应该是puri的变异,所以从什鲁斯伯里(Shrewsbury)、爱因斯伯里(Ains-bury)、沃特伯里(Water-bury)一类的地名就可以推测那个地区可能有使用梵文的雅利安人进入或居住过。还有梵文后缀-ia,意思是“……之地”,这个用法我们也可以在世界上很多地名里看到:Siberia西伯利亚,Prussia普鲁士,Rumania罗马尼亚,Iberia伊比利亚,Ethiopia埃塞俄比亚,Somalia索马里,Tanzania坦桑尼亚,Austria奥地利,Australia澳大利亚,Scanidinvia斯堪的纳维亚,Armenia亚美尼亚和Albania阿尔巴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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