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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效法东方的时代——希腊哲学的灵知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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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审美迷狂的根据在于灵魂不朽与回忆。当灵魂完善了,羽毛就丰满了,就可高飞到诸天神的境界,依靠美、真、善这些神圣品质的培养发展,进到天外,观照天外永恒的景象,见到事物的真实本体而“怡然自得”“心旷神怡”,这就是灵魂真正回到了家。然而有些灵魂因未驾驭住烈马,受伤损坏了羽翼,沉沦于尘世肉体中,并未见过真实本体,遂分别投生为哲学家、君主、政治家、体育者、预言家、诗人、工农、诡辩家和僭主。其中,只有哲学家的灵魂专注于绝对真善美的回忆,使灵魂恢复羽翼,“只有借妥善运用这种回忆,一个人才可以常探讨奥秘来使自己完善,才可以真正完善”。

因此,审美迷狂的发生是由于人的灵魂曾经见过真善美的本体,并且还努力保持着回忆真善美本体的能力。然而迷狂的实现必须凭借神的赐福:“老天要赐人最大的幸福,才赐他这种迷狂。”一般人并不理解这种迷狂,以为是疯狂,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它来自于神:“这样一个人既漠视凡人所重视的,聚精会神来观照凡是神明的,就不免被众人看成疯狂,他们不知道他其实是由神凭附着的。”

这“真善美的本体”和“爱的迷狂”,应该指向并且也来自于真、善、美、爱的极致,即真、善、美、爱之神:阿波罗—缪斯,或克里希那—茹阿达。在古希腊的壁画里,阿波罗英俊健美,手持牧杖,头上插着一枝孔雀羽毛,身边总有缪斯女神陪伴,其形象与克里希那简直毫无二致。

柏拉图对“爱之迷狂”的描述,几乎与冥思茹阿达—克里希那的瑜伽士的神秘体验如出一辙。瑜伽士通过秘传数千年的瑜伽程序,将使灵魂达到完善,并“回忆”起灵魂在灵性世界的真实身份,从而再度唤醒对茹阿达—克里希那的“迷狂之爱”。

瑜伽士以瑜伽之力,除去一切俗世欲望的束缚,进而唤醒或恢复了灵魂原本所具有的神爱能力,于是逐渐升到灵界的最高处——灵魂的故乡,也就是茹阿达—克里希那所居住的被称为温达文拿(Vrindavan)的至高灵性星宿。在一部19世纪的瑜伽作品《圣名点金石》(Harinama Cintamani)中,这种如醉如痴的“迷狂之爱”的形成过程和表现形式被精细地描绘出来:

完美的瑜伽士达到斯塔依-巴瓦(sthayi-bhava)即不变的情感层面,这也称为罗提(rati)。四种巴瓦(bhava)的联合把罗提转为情味。四种巴瓦是:维巴瓦(vibhava)、阿努巴瓦(anubhava)、萨特维卡(sattvika)和汊黎(sancari)。

1.维巴瓦,引起激情的因素,有两部分:阿朗巴纳(alambana)和乌底帕纳(uddipana)。阿朗巴纳,即激情的对象(人);乌底帕纳,即动力,包括克里希那的美丽、品质等等。

2.阿努巴瓦,不变情感的身体表现,指来自维巴瓦的结果,或阿朗巴纳和乌底帕纳的活动。

3.甚者,当这些情感变得更为强烈时,他们就转为萨特维卡-巴瓦(sattvika-bhava),即八种迷狂征兆:眩晕、语言噎塞、毛发直竖、身体颤抖、身体的肤色改变、泪如雨泻、出汗、打滚。

4.此时,三叉黎-巴瓦(sancari-bhava)也同时显现。

情味就像一台机器,罗提(或不变的情感)是这机器的轮轴。当四种巴瓦的联合能量启动机器时,斯塔依-巴瓦(或不变的情感)就转化为情味。

作为asraya(迷狂之爱的储藏所和容纳者),瑜伽士成了这情味的享乐者。这里所描述的情味是温达文拿情味Vraja-rasa或温达文拿情味Vrndavana-rasa,即体现在茹阿达-克里希那所筑居的永恒世界、灵魂故乡的灵性之爱。

情味是万物的精髓,是灵魂的最高目标。《韦陀经》解释了四种目标:Dharma、Artha、Karma、Moksa(意指宗教信仰、经济发展、感官享乐和追求解脱四种人类基本活动)。但超越所有这些《韦陀经》所设定的目标,灵性完美的真正的顶点是情味。全然觉悟和完美的灵魂才有资格品尝这情味。

作为灵知最高境界的“迷狂之爱”,是一种高踞于神性维度的审美观照。与柏拉图的观点一样,瑜伽的“迷狂之爱”或“巴瓦”超越了宗教和艺术,成为人类最纯粹的精神体验。显然,这样高远的目标是世俗之人所无法企及的。然而,与注重冥思体验的瑜伽体系不同,在柏拉图及以后的西方美学传统里,“天外永恒的景象”被抽象成了“真善美的本体”。最终,美成了一个与一切现象隔离的非人格性的抽象理念。

这部作品的作者是近代奉爱瑜伽宗师巴克提维诺达·塔库尔(Bhaktivinoda Thakura),他将他的奉爱瑜伽体系一直推到5000年前,即韦陀诸经所记载的克里希那化身降临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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