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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印章开启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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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也是华夏上古北斗北极崇拜的明显例证。

后起的马家窑、良渚、红山等华夏新石器文化继承了这套“通天手段”,却采用了不同的灵知象征符号体系。马家窑文化出现了“鸟式旋涡纹”和“兽面旋涡纹”;红山文化出现了“玉猪(熊)龙”环形礼玉;龙山文化出现了“猪首璇玑纹”;凌家滩文化出现了“鹰猪合体”玉雕;良渚文化出现了“羽人驭猪”神徽。大致是以猪或熊象征北斗七星(大熊座),鸟或羽人象征北极星(居住于北极星的至高主神毗湿奴或太一的坐骑是大鹏鸟迦鲁达),从而表现北斗绕极运动。

到屈家岭文化,终于出现了最原始的太极图案。这种旋涡纹绘制于纺轮上,以纺轮的中心圆孔为圆心,画一宽平弧形,占大半圈,或一圈多,宽头靠近圆心,尾尖在外侧,有左旋式与右旋式两种,黑白相间,形似一条旋转着的鱼。这种图像,像是Sisumala(鱼)和Cakra(轮)的组合,实际就是后世由阴阳鱼组成的太极图案的原型。

在存世的古彝文文献《玄通大书》中,列有多幅“太极图”图像,这些图像在古彝文中被标作“宇宙”。最早的“宇宙”图像并不具备黑白回互对称的形式,图中的白色部分像一条回环盘曲的蛇,有着十分清晰的头、眼、身、尾。有的在圆圈外还有像风车叶子一样的翼。这种图像,是灵蛇与轮的组合,应为灵蛇轮的表现形式。“宇宙”之名,与“灵蛇轮”的本意也非常贴近。

在另外一幅彝族“太极图”里,蛇的形象被龙代替了。这类龙形太极图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出现了。例如辽宁阜新查海遗址发现的距今约8000年的石蟠龙;湖北黄梅发现的距今5000—6000年的河卵石龙,公元前2400—前2200年陶寺文化早期陶盘的勾龙,以及商周时代雕绘于陶盘或青铜盘内底的蟠龙图像。这些龙形图像的最大特点是龙身盘绕,首尾相接成环状,都绘在或摆放在一个圆形的背景图上。

据冯时先生考证,“太极图”就是传说中神秘的“河图”。这里所谓的“河”并不是宋明以来儒者认为的“黄河”,而是天上的银河。这似乎又与豚鱼或灵蛇之腹为银河(天空流淌的恒河)之说契合了。在汉魏时期的墓室星图上,已经可以看到圆形星图中央波涛滚滚的银河形象。这类星图起源于所谓的“盖图”,只有皇室的墓葬里才能使用。通常是环形,中心为北极星或北斗七星,环带内分布着二十八宿,有的还标出了星官或其器具、御兽的形象,将天文与神话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星图绘在墓室顶部,显然不是用于现世的目的,而是为逝者的灵魂指出一条由诸星和银河组成的“升天之路”。

印度河文明的“旋转鱼纹”象征北斗带动群星绕极运动,或许就是华夏“太极图”或“河图”的鼻祖,其终极意义指向居于北极的至高主神崇拜。传世文献和考古资料都表明,对至高无上的太一的祭拜盛行于战国秦汉,而太一之居就在天极北辰。《史记·天官书》开篇就说:“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淮南子·天文训》云:“太微者,太一之庭也;紫宫者,太一之居也。”《鹖冠子·泰鸿》云:“中央者,太一之位,百神仰制焉。”据蒋湘南《太一释义》考证,太一之神即上帝:

太一之神何神也?曰:上帝也。上帝何以为北斗之神?曰:恒星天之正中曰紫微垣,紫微垣之正中曰北极,北极之第五星曰天枢,其相近无星处曰赤极,赤极上值宗动天之正中,而宗动天向下一面者有形,向上一面者无形。无形,即上帝本然之天也。上帝不可见,故取宗动天之中心以识之。宗动天之中心不可定,而北极第二星赤大而明,主日、主帝王,占天者因取之以为大帝之坐。《史记·天官书》曰“中央天极者,其一明,太一常居也”,即谓北极之第二星也。[350]

希腊古代谓日月七星诸天之所以旋转不停,由一天带之而转。故这一天名曰“宗动”或曰“动因”。但此宗动天者,也不能自转,必有一大神转之。这位大神便是北极的主神太一,亦即《淮南子》“帝张四维”的那个“帝”,《十洲记》总九天之维的那个“天帝君”。

从殷商甲骨卜辞来看,上帝在天中,而四时表现为四方之凤围绕着天中旋转。天上黄道四宫星辰之循环,在天地之间变成四季的循环,乃有万物生成坏灭之循环。上帝在天中主宰四方、四时、四季的规律,而为崇高的周年和死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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