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了许多年,但最后他拍了一部关于他自己的私生活的纪录片,叫《我的谎言和性》,是关于他有二十多个私生子的故事。”
“二十多个?”
“那是他在四十几年主持人生涯中和众多情人的秘密产物。孩子那么多,情人就更不用说了。他风度翩翩、能说会道,在电视上更显得呼风唤雨,深得女士们青睐。许多人不但委身于他,而且怀孕生育后也不求名分,替他保密。她们把孩子养大成人了都不向他们透露父亲是谁,真是难得。直到最后一个情人起来造反……”
“这才是个‘难得’的!”安忍不住插了一句。
“她是美国的一个当红明星,坦纳喜欢得不行以至破天荒地承诺和她结婚。但后来冷静下来还是反悔了。女明星感到受了侮辱,就决心报复,筹划通过传媒来捅这个马蜂窝。面对即将曝光的形势,坦纳决定破釜沉舟,说与其让人家来讲他的故事还不如由他自己来讲,所以拍了那部纪录片。他把那些私生子儿女们都请来和他相认,也是让他们相互认识。”
“他们都来了吗?”
“大多数来了。那场面真是热闹,有的叫他‘爹’,有的叫他‘畜生’,一片哭声、骂声、谴责声、感叹声,应有尽有。”
“他向他们道歉了吗?”
“当然道了,一次又一次。但妙就妙在这里。很多人被那忏悔片感动,好像他公布自己的丑事就是真心忏悔了。我看不见得,一个坦白了的骗子就不是骗子了?其实很难说他是在忏悔还是在炫耀。”
“炫耀?”
“也可能是让世人看看他有多成功,能在一夫一妻制的时代拥有这么多的情人和后代。”
“你是这么看的?”
“不光是我,有头脑的人都会看到这种可能性。有的人抱怨现代社会违背进化论,因为强者反而繁殖得少了。而他想说明,真正的强者是根本不必受社会制度约束的。”
“有意思。你当然也在强者之列啰?”安笑道。
“我?我的天资大概不比他差;他不见得能做到副首相,而我要是想做个电视主持人的话大概不成问题。”
“那你在女人方面也应该超过他咯?”
“这个,我没比过……”斯特劳吃不准这是恭维还是讽刺,“不过我没有那样一大群私生子。”
“也许是你的避孕套用得好吧,”安笑道,“一个私生子都没有吗?”
“差点儿有一个,正因为这个我结婚了。那是个意外事故:避孕套破了,而她不愿做人流。”
“天哪!”安没想到还真和避孕套的质量有关。
“当时我正在作为部长候选人,形象问题可能把前途毁了,只好答应娶她。”
“结婚以后你还没收敛?”
“怎么说呢,本性难移。”
“包括阿曼达?”
“嗯?……”他紧张地朝四周看看,惊讶这个深度秘密怎么会被如此若无其事地提到?但马上想起来了:安是知道一切的知情者,上次正是她在危险关头救了自己一命!他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求她别再说了,把声音压到最低道:“谢谢上次……我们已经停止了,太危险。”
“放心吧,”安笑着轻声道,“你觉得她很漂亮?”
“她?不算最漂亮的那种,只是很……”
“那谁是最漂亮的那种?”
“说实话,见到你之前有两个人……”
“我知道,苔丝·约翰逊和艾娃·麦隆。”安替他说了。
“咦,你怎么知道?”斯特劳又大吃一惊。
“你忘了?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和她们从头到脚比了一遍。”
“对了、对了,真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斯特劳显得无地自容。他自认为的秘密完全在安的掌握之中,好像他要是不记得什么的话随时可以到她那里调档案!
“你不必道歉,拿我和那样的明星比也算是抬举我,只要今天言无不尽就好。”安给他斟了些酒壮胆。
“好吧,我言无不尽!”斯特劳呈豁出去状,准备坦诚他是如何实践避孕套原理的,“说了你也许不信,有一天晚上我和她们两个……”
“真的?”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同时。”他赶忙补充道。
“哦。”安咽了口口水。
“和苔丝认识是在那年的伦敦国际时装节,当时我陪同日本通产相观看表演。表演结束后我们上台和模特们握手祝贺,她的手非常柔软,我有点儿舍不得放下……”斯特劳禁不住看看安的手。
安感到自己的手被那目光触摸了似的,脸上有些热。
“她也感觉到了我的感觉,就和我说话。正巧,通产相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住了。他对一个特高个的模特说了句什么笑话,但没人能听懂他的日本英文,他自己倒笑得喘不过气来。边上的人就七嘴八舌地猜他的意思。他一个劲地摇头,他们就拼命猜,好像猜不出来就会影响两国关系似的。这就把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给了我和苔丝谈话的机会。”
“多亏交通堵塞。”
“是的。我问她在伦敦待几天,她说三天。我说希望再看到她演出。她说要是我打电话给她她就可以告诉我时间,说着就往我手里塞了张小纸片。是电话号码,她对这种意外结交不是没有准备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可怎么又出了艾娃·麦隆呢?”安急于知道高潮。
“大概两个月后,有一天苔丝打来电话,说她被《美女》杂志评为最性感的十大女星之一,下周在悉尼领奖并走秀一周。我心血来潮地想见到她,就让办公室查一下最近在澳大利亚有没有和英国有关的贸易活动。办公室说没什么大活动,只有下周在墨尔本有一个小规模的国际啤酒节。我就打电话给我们驻澳使馆的一个朋友,让他和主办单位联系,表示我的兴趣。主办单位听说有英国大臣愿意出席他们小小的啤酒节,非常高兴,还邀请我在开幕式上讲话和剪彩。我对啤酒毫无研究,连生啤和熟啤都分不清。不过不要紧,上网找到两篇关于英国啤酒传统的文章,摘了几段凑成一个讲话。现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结尾用了一句中国的俗语:‘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概因为那对我来说太真实了。准备好后我就上了飞机。”
“难怪你们有那么多的‘外事活动’。”安笑道。
“这不算什么,我好歹还为英国啤酒做点儿广告。比起有的议员拿人家的钱到议会提议案,或有的部长批军火生意给禁运国而从中获利,我只是略行方便而已。”
“别辩解了,后来呢?”
“我讲话后,主持人大大称赞了一番我对啤酒文化的渊博造诣,还说那句结束语像英格兰苦啤一样令他回味无穷。”
安大笑。
“我应酬了几句,剪了彩。你还别说,澳大利亚的剪子真好使,锋利带劲;不像上次在威尔士剪彩,那里的彩带很硬而剪子太钝,急出我一身汗来……”
“好了好了,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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