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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难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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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苏丹最大的难民营——7号难民营,居住着反政府武装各派系的难民,有15万多人。

7号难民营距离联合国维和部队营区较远,在朱巴城的北侧。由于部族矛盾冲突,7号难民营成了这个国家冲突最大的“火药桶”。为了彻底避免武装冲突,联南总部要求中国维和步兵营尽快在这里建起一座安全隔离防护墙,以确保难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接受任务后第二天,中国步兵营就开展了工作,根据需要,要先期进行道路勘查。而根据勘查需要,前期要到机场接收一批装备,谢道明在动员会上告诉全连官兵:接收装备是一件耗时耗力的工作。在那里执行装卸任务的官兵,每天都穿着长袖迷彩服,抹着厚厚的防晒霜,戴着太阳镜,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官兵的皮肤被晒伤。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5处沼泽地、8个居民区、两座危桥,穿越了两条大的河流,以及17个不明武装派别设置的哨卡和检查站。每经一处他们都组织人员,一个地段一个地段地查看,一次又一次地测,一遍又一遍地量,并认真记录每一组数据。行至约80公里处时,当地一辆货车陷进了沼泽路段,旁边一个泥坑有两米多深,勘查车辆无法前行,被迫停下。

当时,在前方警戒的一班班长潘维征折回头报告说:“前面15公里处的Alok大桥桥头大堤被洪水冲毁,上次我们来时道路是中断的,不知现在是否修复。继续前行,如果不能通行的话,道路太窄,两侧是河流,车辆无法掉头回来,会阻在原地。”

此时,按照实际情况,完全可以返回营区。但谢道明认为:“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能取得的资料勘查清楚,为下一步的工作打好基础。”他决定,带庄一鸣排长、邢华林参谋、栗宇峰翻译徒步前进勘查。

在维和任务中,勘查道路是一项危险、烦琐,又非常消耗体力的差事。一般情况下,每次是派2辆皮卡车,每辆皮卡车上坐五六个人。如果车队比较大或者行程比较远的时候,步兵营要再派2辆步战车,在前后负责对勘查人员进行护卫。

由于道路两侧树高林密,天早早地暗下来,不时有当地人和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穿行,持枪者较多。他们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勘查一边警戒。徒步几公里后,到达Alok大桥已是下午5时45分,桥头大堤确实被洪水冲毁,经过测量,水深处0.82米,河面宽22米,断面层距水面1.1米且成垂直状无迂回道路,所有车辆都无法通行,勘察组被迫于22时连夜返回营地。此次勘查,历经15小时,单车往返行驶里程227公里,平均时速15.1公里。

勘查地形期间,谢道明和战友们多次接触到这里的难民。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由于他们长期闭塞,很容易受人蒙蔽,敌友不分,经常进行针对维和部队的游行示威。可怕之处在于:他们缺米缺面却不缺枪不缺弹,随时可能制造流血事件。进入雨季以来,由于防汛设施不完善,每场大雨都会把方圆近20公里的7号难民营变成一片泽国,导致数万难民受灾,生活更加难以维系。

全部地形勘查完毕,根据7号难民营大酋长请求、战区工程部安排,中国军方正式出动兵力和工程机械前往难民营构筑防汛堤坝,切实解除洪水灾害。

7号难民营之所以被称南苏丹的“火药桶”,是因为难民营里面流落着大量枪弹。去年8月25日,南苏丹政府为治理民间武器流失问题,果断派出军队和警察到7号难民营收缴枪支弹药。军警人员刚进入难民营五区,就与部分难民发生激烈冲突,导致27人饮弹身亡。在国际社会干预下,南苏丹政府被迫终止了这项工作,任由大量枪弹流散难民之间。

7号难民营共有九个区,中国工程兵利用前4天时间就圆满完成了防汛设施建设;唯剩一年前曾被鲜血浸泡过的第五区,没有完成施工任务。

为了扩大宣传,李英枳让营部书记丁晓华和通信兵黄苗子到一线采写了几篇稿子回来,而正好有支其他国家的车队要前往7号难民营运送物资,顺风车也省事。

让丁晓华惊出一鼻子汗的是,这支运送物资的部队一路上没有护送人员,竟然自己驾车到了难民营。而在难民营那里,保护部队竟然是二战区临时指派的尼日利亚维和部队警卫小分队。在进入7号难民营第五区的路口时,丁晓华看到尼日利亚维和部队早就到了,共有两辆皮卡车,上面或站或坐着十五六人,各个荷枪实弹。看到他们俩后,皮卡车上跳下了两名士兵,车接着掉头走了。丁晓华颇为困惑地问驾驶员小范:“他们怎么回去了?”

小范近日一直在这儿施工,早已见怪不怪:“两辆车是来送人的,这两名士兵才是保护我们的!”

丁晓华差点儿气炸肺:“尼日利亚人开什么玩笑,两个人也能叫小分队?照这个办法,大队长在他们国家该当三军司令了!”

小范苦笑一下,没再吱声。

两名尼日利亚士兵爬上车来,车队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缓缓进入了五区。马路较窄,小车还好说,拖着挖掘机的平板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撞到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驾驶员小范像个杂技演员,紧绷着脸,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艰难前行。

一个拐角处,车队前面突然蹿出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黑人,都穿着脏兮兮的阿拉伯白色长袍,瞪着大眼珠子,边冲李英枳他们摆手边哇哇大叫。他俩讲的是阿拉伯语,虽然李英枳和黄苗子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他们明白这俩家伙不让走了。

几个人跳下车,正要上前和他用手语进行交流时,一个骑摩托车的黑人赶来了,此人也身着长袍,脚蹬一双比较亮的皮鞋,不像大部分难民除了穿个烂拖鞋就是光着脚。这人停下摩托车,随手从摩托后座上取下了一根皮鞭,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拦路的两人就是一顿猛抽,两人一溜烟没影了。

同行的周联络官快步上前表示感谢,这人却冲他们道歉。原来他是五区的酋长,本来早该过来接应他们,因为有两家难民吵架需要他处理,才迟到了。

车队继续前进,眼看就要到达施工地点时,平板车却陷住了。李英枳急忙让操作手把挖掘机开到地上,加入编队赶往施工点;然后把步战车迅速调过来,将平板车拖离了陷车地段。这个过程前后不到五分钟,四面八方却拥来了数百名看热闹的大人和孩子。

所在人员和工程机械车辆一到施工点,大队6名警卫已手执自动步枪四散开来,占领了观察警戒要点。

“车队靠右停下,护卫1组车队后侧、2组车队前侧,带车人员1组车队左侧、2组车队右侧,警戒就位;驾驶员1组卸2车备胎、2组卸3车损坏轮胎,开始!”伴着指挥员的口令,各组迅速到达指定位置,放置警戒标识;步战车的高射机枪操作手也将高机检查一遍,装好弹链,严阵以待。尼日利亚“小分队”那两名士兵不去找自己的警戒位置,却围着中方的工程机械非常好奇地看来看去。

这时,丁晓华看到庄一鸣带领几名步兵枪手向这边走来接应他们,心里踏实多了。为了防止难民哄抢物资,庄一鸣过来根据地形给几名队员做了分工:一个到河堤左侧,一个到河堤右侧;同时提醒他们注意警戒。

机声隆隆,车辆穿梭,场地周围情况却越来越复杂,一群群难民向庄一鸣这边蜂拥而至,大多是孩子,其中也有形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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