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除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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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把徐叫来，当面训斥一番。

但他还是忍了。因为再过不了两个小时就到接客的时间了，他担心两人一旦接触，徐当场跟他翻脸，那这一中午可就麻烦了；徐若带着手下的人在这会儿来个一甩手，他就是临时再去找救急的人，恐怕也会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先求稳吧——他想，徐等技艺再次，也还不至于菜都出不了后厨。

陈倩说：“徐这样，会把你这店作死的，我这不是耸人听闻。我还是那句话，徐不能再用了。”

忠仁说：“但眼下就是动他，也还不是时候。后厨的人全是他找来的，一动，就有可能出现崔走时的状况。后厨出现空场，没人填上来，店就得关门。我还是先去找找段吧。”

陈倩看了看忠仁，没再说什么。她分明觉得她说的话已经很到位了，也分明对忠仁的这种态度有所不满，但她的身份又决定了她只能到此

为止。

忠仁要去找回段。但段这会儿由于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他只能再去找洪胜。因为他觉得只有洪胜知道段在京都常和谁来往，会去什么地方。

但就在忠仁要再登鑫第的大门时，一件更让他意料不到的事，缠了上来。

他正要出店门，忠义从外面进来了。

忠义告诉忠仁，他今天给批发市场的那家卖熟食的送货，人家拒收了。

忠仁一愣：“怎么回事？”

忠义说：“人家说咱们给别人的货，价比给他的低，他不想再和咱们合作了。”

这怎么可能？忠仁自从给那家供货后，就没再找过第二家。他不能不对此大为惊讶。而对方若真的停止接货，那就等于断了德长顺的一条财路，那一天的损失不是小数啊！忠仁想，得赶快跟这位老板见个面，把事情说个明白。

他当下和忠义急急地赶向了那个批发市场。

在那个批发市场，他见到了那个老板。

本来，这阵子两家合作得挺愉快，但这位老板说：“近些日子，上我这儿拿你们货的人越来越少，原先一天卖出去上千斤的东西不新鲜，但现在一天能卖出去百十来斤就不错了，原因是，你们的供货价高了，不好卖了。现在比你们出价低的供货商越来越多，而且，据人反映，你们的货在有些超市卖的价比我在这儿批发的价还低，显然是有人直接向他们供了货，这让我也没法再卖你们的货了。上次你们送的货，到今儿个已有四五天了，一半都没卖出去。熟食不比别的，超过一个星期，味儿就变了。货，你们就别再送了。我这儿还剩下的，你们也都拉

走吧。”

忠仁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想再往下压点价，明说就是了，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怀疑我们直接给有些超市供货，这绝对没有。我这人绝对讲诚信，我说货只供你一家，就供你一家；我乱发货，你卖不好，不是一样影响我的收入吗？你放心，我不会干那种事。我分析，有可能有人从你这儿进了货，为了进超市带着卖他别的货，做了让利，这避免不了。”

忠仁是费了半天口舌，才说动了这位老板，让这位老板同意继续接他们的货，但价格往下让了不少。原先每斤挣一块钱的东西，现在只能挣八毛了，一百斤的东西就少收入二十块钱；这阵子，店里每次向其供货没有少过一千斤，这样一来，原先能挣到的纯利少了一大块。

忠仁也想过是不是另寻一家替代这家，但这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成的，需要去找，需要时间；现在只能是该让步先让步，才不至于损失更大。

为了稳住这家，忠仁当晚还强拉着这位老板去了一家挺上档次的酒楼共饮了一番。

在回来的路上，忠仁对忠义说：“那老板说的情况也许真有，咱们都注意点，如果发现什么地儿咱们的货低于咱们给他供货的价，咱们还真得追追。我担心，有人开始假冒咱们的牌子在

出货。”

忠义说：“我也想到这儿了。咱们的货这阵子确实在他这儿卖得慢了，过去一天卖出去千八百斤，轻轻松松，但现在，我四天前给他送的十种熟食各一百斤，到现在真是有一多半还在他保鲜柜里，这的确不正常，照这样下去，量上不去，利又低了，咱们这生意就是再往下做，也没什么意思了。”

忠仁说：“再看一段吧，看咱们这回降了价，他卖得如何。”

两人在街上要分手的时候，忠仁向忠义提到了郑玉芳。

忠仁说：“我想在咱们酒楼正式开张那天，把你的婚事也办了。”

忠义没说话，但从表情上看，忠仁能看出他接受了自己的意思。

到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忠仁忽然接到了陈倩的电话。

陈倩在电话里告诉他：“黄凯已经正式通知明天不来咱们店里吃了，他们换地儿了，原因就是咱们店今天给他们上桌的菜太不过关了，他们在咱们这儿请客丢面子。”

忠仁问：“什么菜做砸了？”

陈倩说：“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后厨这帮人不光是有些大菜拿不起来，一般家常菜的正经卖相也炒不出来；素炒娃娃菜炒得像熬出来的，宫保鸡丁里的葱段儿跟冻了的一样。”

忠仁这时才想到今天有一件大事还没办，那就是到鑫第找洪胜问段的下落。但这会儿已经这么晚了，再去上门找洪胜已不太合适；而陈倩来电话的意思又绝对是没法再容忍徐的存在了。他该怎么办？明天就让徐走人吗？他还是难做决断。因为他这会儿依然顾虑一旦不让徐干了，后厨会被徐拉空，重演崔走时的那一幕。

他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再有，”陈倩在电话中接着说，“你最好现在到店里看一眼去。”

忠仁问：“店里有事？”

陈倩说：“你去看一眼就都清楚了。”

忠仁能听出来，陈倩这会儿已不愿再跟自己做过多的沟通了。他想追问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陈倩把电话挂了。这一挂，更让忠仁的心咯噔了一下。忠仁当即让忠义先回住处，他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径直赶向了德长顺。

在路上，忠仁想，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已经把段挤走了，他的原有地位没有了威胁，他还能干出什么？

实质上，忠仁这会儿对徐还是抱有希望的。他觉得店里这会儿毕竟还处于试营业阶段，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当说也属正常。他想，如果徐能找出自己出的菜质量不高的原因，想出改进的办法，坏事也许还能变成好事。

到了店门口，他下车后，看到店里大厅已经熄灯了，但里面有个雅间还从门缝里透着亮光，且有说笑声传出，显然有不少人在里面。他走进店门，发现门已经被人在里面用链子锁锁上了。他有店后门的钥匙。他从店后门进到了

店里。

让他惊愕的是，这会儿在夏爽厅，后厨那帮人正围坐在桌旁大吃大喝。

忠仁的突然出现，使在座的都是一惊。

除了徐大望，其他人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忠仁看到，桌上摆着大小盘碟不下二十个，上面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且每人面前的杯子里都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