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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又一个对手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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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长顺的生意突然间出现暴跌式下滑,月流水在两个季度内从近百万元跌至了不足二十五万元,跌回了陈倩来店初期的水平。这一跌,跌得德长顺没利润可谈了。因为这会儿的德长顺在岗人数已是那个时候的两倍还多,开支数额早上来了,且有不少食材在进价上也上涨了许多。忠仁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他想,这也许和陈倩离店有直接关系。陈走了没两天,跟她过来的那个迎宾员也辞职不干了。紧接着,他发现,凡是过去陈倩拉来的客人,全都不露面了。像黄凯这样的大客户,过去是三天两头的都要来店摆上一桌两桌,且每次消费都没下过一千块钱,但现在不见了踪影。是店里的菜品不好了吗?不是,菜还是陈倩从QQ群里找来的那帮厨师在做。问题是以往这些客人登门很大程度都是冲陈倩来的,他们不是非要占陈倩什么便宜,而是陈倩在店时,在前台一戳,就能营造出一种让客人高兴让客人感到温馨的氛围,这些人只要见她在,心里就舒服,就愿意把德长顺列为设宴摆席的首选之地;但她不在了,这些人也就没了回头的兴趣。想到了这一点,忠仁更无法走出那种失落。他也有点像丢了魂似的,时常不由自主地在店堂中发起

了呆。

是的,要是在过去,他只要一走进店门,陈倩就会进入他的眼帘。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常常不是在巡查各个房间各个角落有没有卫生死角,就是在校正员工的行态站姿,或亲自引领客人入座。很多时候,陈倩还会陪他在某一桌位处坐下来,一起探讨客服方面的改进与提高,以及整个店的管理与走向。现在,这个人走了,他等于没了一个可以放心依赖的人,没了一个可以校正他视角开阔他思路的人,也没了一个可以为他维住相当一部分客源的人。尤其是从店里出去的徐大望在德长顺的斜对面支撑起巩记川湘菜馆之后,更让他感到自己身边没了一个可以得力地帮他应对挑战与竞争的人。徐明显是来和他作对的。徐没什么拿得住人的厨技,这,忠仁心里清楚。但他心里更清楚,徐的如此搅和,使他无疑又陷入了当初迎客居在时的局面。如果陈倩没走,她一定会为他谋划出立竿见影的上好对策。但现在,他还找不到一个能替代陈倩的人。常德昭虽然挂了个副总经理的头衔,但忠仁并不想把他视为依靠。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果让这个人过多地介入店里的事,这个人很有可能狐假虎威,造成管理上的混乱。这根弦,忠仁是从这个人一进店便存于内心的。因为忠仁知道,这个人和陈倩绝对是不一样的。陈倩是受雇而来,一切都会以他何忠仁的意志为准绳,不可能出现大的偏离,而常则不同了,这个人携店入股的身份注定了其不可能不事事先考虑如何维护个人私利,也注定了其不可能在遇到问题时与他何忠仁完全站在一个水准上决定取舍。郑敏芝一事,已经让忠仁有所验证;陈倩离店,更让忠仁有所懊悔而不愿再与之做任何过心的沟通与交流。

就在这当口上,店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一个后背有点罗锅的客人在店里宴请亲友时,发现上桌的香酥鸡有异味,上千元的餐费一分没付,便强行离店而去。

当时忠仁没在店里,是常德昭第一个把这事告诉了他。

常德昭对忠仁说:“必须得追究后厨人的责任。鸡变味儿了,还出后厨,明摆着得招事。那帮人没付的钱,得让他们买单。不能让店里扛这损失。”

忠仁没有马上对此表态。

他沉吟了半晌之后,问常:“你知道那几个人是哪儿的吗?”

常摇头,说:“没见过,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那领头的走到哪儿我都能认出来,他个头不高,肩膀是仄歪的,还有点罗锅,脸挺长。”

忠仁说:“我想,先找找这个人。一道菜有问题可以退可以换,因为一道菜有问题就全桌菜不买单,这明显着是找碴儿闹事。如果是个人就可以这么干,那咱这店没法开了。你也托人打听一下,咱们不能让这个人一走了之。至于后厨的人怎么处理,等这头有了结果再说。”

忠仁没有急于整治自己的人。他觉得还需要周全地考虑一下,不能听常这么一说,就冲动起来。但是,他要查找那个人却是急切的。他想,如果这事就这么了了,他在自己员工面前都有失尊严。他要先找到那个人的下落,然后让其把该吐的吐出来;如果对方一意孤行,他就向周亮报案,让公安局出面,去灭灭这种人的气焰。

他这会儿已经不怕事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刚来德长顺时的他了。那时候,他人地两生,遇上个事,心里还真没个底。但那个时候,他都不甘心被人欺负,现在,他更不能容忍别人骑到他脖子上来。因为他这个时候在这个地面上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的身后说得出大名的就有彭爷彭天佐、程二爷程静江、盛爷盛锡福……他要在这地面上让人提起来,也得掂量掂量,他何忠仁不是软柿子谁想捏一把就捏一把!至于他内部怎么加强管理杜绝那种事故再次发生则是他自己的事,他必须得让那种人的嚣张气焰在德长顺面前收敛!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再想陈倩的事了。他也不想再让常随便就能左右他了。

他想先跟彭爷做一下电话沟通,但手机里面的语音提示是:对方已关机。

半个小时之后,他直接到彭爷的会馆来了,他要请彭爷帮他找到那个人。

他觉得彭爷认识的人多,手下的人也多,找到那个人应当不难。

忠仁赶到彭爷的会馆时,是晚上八点来钟。以往,这里这会儿正是上客的高峰时段,但展现在他面前的情景却是,其大门紧闭,内里灯火全无,更不见一个人出入。看场子的保安告诉忠仁,彭爷在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奔驰车里了;车当时停在五环外的一条小道上,他是肋下挨了三刀,据说有一刀直接捅透了肝脏,现在人已被公安局的人拉进了一家医院的

太平间。

忠仁大惊。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急忙给王长生打了个电话,通报了这件事。

王回答说:“赶快到医院去一趟,得见彭爷最后一面。”

想好的计划只能搁浅。这种事对于忠仁来说,真可谓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不可能置若罔闻,他急忙赶到了那家医院。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忠仁放下了手里的所有事,跟王长生以及随后相继赶到的程静江等人帮着彭爷的夫人赵红忙开了彭爷的后事,一直忙到彭爷尸体火化。

彭爷到底是因为什么遭此横祸,公安局那里一时还做不出结论。人,只能是先入土为安。忠仁和王长生等人又一起送了彭爷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程。

忙完了彭爷的后事,忠仁返回店里,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这天上午,忠仁在店里刚一露面,厨师长郝俭便带着后厨的配菜工进了忠仁的办公室。他们情绪激动地对忠仁讲,他们俩不想干了,原因是常德昭大前天当众放出话来,说那笔客人拒绝买单的损失必须得由他们二人赔付,说厨师长的责任在于没有做好对手下人的监督管理工作,配菜工的责任在于没有对食品质量严格把关。而他们则觉得自己冤,说光赔一只鸡的钱,他们可以认,但让他们赔全桌菜款,他们无法接受。他们说那纯属于跑单,是前台的过错,前台的人当时要不放那帮人走,不可能让店里一下子损失那么多钱。

他们的申辩不无道理,忠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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