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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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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脱,你就别再拦着我!”

文静说道:“我答应你。你先把刀放下行不?”

又是一阵没有任何声息的沉寂。那沉寂无形中成为一种挤压,使忠仁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其中止。突然间,那曾逼向忠仁胸膛的双刃尖刀画着弧线飞出了那间屋的门,在撞中门对面的墙壁之后,响声清亮地又落在了地上。那刀面上的光影随之映射进忠仁的眼帘,使忠仁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忠仁此时所处的位置,不是正对着那个门。他看不到这两个人已是什么样子,但接下来里面又开始了什么,他已是不视自明。他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在这一刻似乎整个肢体都成木头了,无法再由意识驱动。不过,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并没有陷入僵木,他很清楚地知道,文静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是为了他免遭那男人的进一步伤害,是为了他而不惜一切了!她有两年没让那男人碰过一指头了,她这是完全违背意志的解禁,是要用自己的肉体满足对方那方面的需求来中止这天祸一般突袭而至的事端!

他倚着墙大睁着双目,仰头上望,好像要向主宰这个世界的上帝发问:“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难道也开始憎恶文静了吗?他还没有。但那一切已经在这短瞬间形成一块巨大的暗影扑入他的心头,使他感到了所有阳光的丧失。客观地讲,他这个时候在心中应该对文静充满感激。这纯粹是他的生死关头啊!纯粹是文静在不顾一切地舍身相救啊!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继续。她确实是已经属于他了啊!他已经决定要娶她为妻了啊!他此番来,就是想让她彻底地与这个男人断绝而跟着他返回京城重新共享人生最极致的美好的呀!他怎么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得意地侵入?怎么能容忍她的如此屈从呢?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降至底线的尊严已经塌毁!他没有后路可退了。在他听到那屋内床的一声声的响动之后,他向前跨出了一步,伸手抓起了那近在咫尺的地上的尖刀!

他也红了眼,他也要杀人了!

他冲向那门口!他更知道他的手握紧的这把尖刀一旦捅进这个男人的后背,会有血喷溅出来,溅在他的手上,甚至脸上,会让他在血光中看到其轰然趴下,像死狗一样趴下,那将是一件何等的痛快淋漓的事啊!那会一下子抹平他心头正狂涌的所有屈辱和愤怒!

然而,当他就要再向前跨出一步时,他又猛然想道:我这个时候算什么?我要进行的又是什么?我是文静的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是基于对她的保护阻止不法之徒对她的强暴侵害而要实施合理的反抗?不是啊!或者说,都算不上啊!我这个时候最多只是个文静的情人啊!而他们在这个时候却还是正经的夫妻!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所进行的一切,还在受着国家法律的保护!我杀了他,等于杀了她合法的配偶,在世人面前,我却会成为国法难饶的罪犯,成为上门行凶的奸夫!我将怎样再面对所有认识我的人,怎样再面对德长顺的全体员工,怎么还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而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不是杀人来的啊!我是冲着更美好的将来来的!是冲着完全地得到这个女人并与之共享更开心的快乐更温馨的日子来的!我怎么能顺着这个男人设定的路数往下走呢?我要是这样做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和其同归于尽,那不是极端的愚蠢吗?那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而并非是发情期中难以自抑本能的一般兽类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我的事业还没有做到极致,做到可以聊以自慰,做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无憾了啊!

他怔愣了片刻,选择了退避。他退出了那个门厅,退到这套居室的门外了。

他不想再听那里的一丝声音。

他再听那里的声音,就等于任从别人来割他的心,他受不了了!再听,他整个人都会崩溃!

他下楼了。他走到这楼的一层门口。他看到这个时候这个世界一片黢黑,他对面的楼上的一层层窗口都没有了光亮,甚至天上也见不到一颗微小的星星,而且,四周是一片出奇的寂静。这个时候,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深夜。

他还要在这里等候吗?还要等他们完事吗?等那男人心满意足之后,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吗?这个男人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坐到他的对面,对他说你可以带她走,我不会再纠缠她不放手了?能有这种可能吗?即便能有这种可能,他自己是否又能在这个时候以平静的心态和对方做必要的对话呢。不能啊!他自己还不能啊!他不能再看到这个男人!不能再看到这个男人公驴般满足后的任何表情!他这会儿能想象出这个男人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会显得格外得意,会以一种获胜者的姿态向他何忠仁炫耀:“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就是他何忠仁坚持要把这个女人带走,他想,这个男人也会像强权者对待战败国一样提出种种条件,他何忠仁不想在对方正处于强势之际去委曲求全啊!

他把手里还握着的那把刀抛了出去,抛得很远很远。他把它抛出去,是放弃了以暴制暴的欲念。但下一步到底怎么走?他一时还想不出他自己能够认可的方案。

他在那楼门前伫立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又向远处走去,走向了这个黑夜的深处。

他想远离那种让他忍受不了的刺激。他想先找个更便于他做深入思考的地方。

但是,他又想到他还不能走得太远。他还极想能再见到文静。他希望她在满足了那个男人之后能摆脱那个男人,独自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再听一听她还会向他说什么。他们相见后的谈话实质上刚刚进行到一半,就被那个男人搅了。他还想听到这个女人的最终表态。他还爱这个女人吗?在这会儿,应当说在这点上他还没有什么改变。他只是觉得她与那个男人在关系上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早已完全决裂,她还能想到与那个男人那样,无疑说明她还是能够接受那个男人的。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他何忠仁硬要插足进来,是他何忠仁在逼迫她要如何如何。因此,在这时候,他更想知道对方究竟在怎样看他,对方是否还能像在离开北京时那样态度明朗。只有搞清了这一点,他才能更好地把控他自己的

走向。

就在他缓缓行走之间,文静打来了电话。

文静问:“你现在在哪里?”

忠仁说:“在你楼下不远的地方。”

文静说:“你先回去吧。你容我点时间。”

文静无意再与他相见!文静显然还不想马上摆脱那个男人!文静还不想尽快地像他期盼的那样跟他重返京城!她难道与那个男人恢复了那种肉体的接触,心灵的天平也向那一头倾斜了?

忠仁在这一刻,感到有血从心头往脑瓜子里冲涌上来。他大声地冲着手机话筒部位喊道:“你一定要跟他离!那是一个什么档次的人啊!你不能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他这是报复性的发作。他这也是正告对方,他不容她撤步!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自己就是不爱这个女人了,嫌这个女人脏了,也要逼她和那个男人达到这步!自己要造成这种事实,最起码先要回报一下这个男人给他的那一拳那

几脚!

他在文静挂断电话后,愤愤地发誓:下一步就这样走了!他这会儿则真的有点像一头雄兽在对手面前不肯放弃交配权一样,决意坚持自己的意志所向了。

他这会儿倒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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